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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如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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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已忍不住,放声痛哭,她死死地搂着帝王,大脑一片空白,哭得要昏了过去一般。

    她悲叫道:“陛下,你怎能这样狠心丢下我,弃我于不顾呢?”

    抱着淑妃的涂艺珂亦伤心欲绝,父皇“为何会说对不起”的思绪却电光石火的空隙里,迅疾掠过心头,似有所觉地蹙了蹙眉。但她心如死灰,哪还有想其他的心情,神色浑浑噩噩。

    太子的心头发麻发怔。他没有想到,父皇竟然将皇位传给三皇妹,纵然她才智超群,可她是女子,注定为这世间所不容。那么一向英明的父皇为什么会走这一步棋呢?

    思维混乱,嘈杂的哭声令他头痛,他凝神好一会,才沙哑地道:“发国丧。”

    “是。”外面候着的人立即应答。

    不多时,丧钟响起。

    这一刻,庭闲花落,砌外草衰,悲风呜咽。

    这一刻,受万人敬仰的帝王与世长辞了!

    这一刻,他眷念敬重的父亲就彻底丢下他了!

    这一刻,他已在开始算计自己该丧命何时何地,才能更好地皇妹众望所归,登上那一方宝座了。

    太子活着,皇妹的掌权就会永远受到质疑,他的结局,只能是死。

    他望了望沉浸在悲伤中的妹妹,眼里的坚定更甚。

    好一会后,他叹了叹,道:“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外面的人指的是丧礼官。帝王驾崩后,丧礼官不仅负责操持身后事宜,还要给他梳洗打扮。

    威远人都视死如生。这一生啊,干干净净地来,体体面面地去,如此才不会脏了轮回的路。

    丧礼官早已候在门外。听到屋内的呼唤,几人赶紧跨过门槛,走进殿内。

    与丧礼官一道进来的,还有李庆。

    主子们一来,他就很有眼力见地挪了出去,不打扰他们说心里话。没想到,这一走竟是永别。

    他早就想进来看一看,送一送帝王了。

    得到里面的召唤,他手颤脚抖地爬到殿内,却又不敢上到床前,而是跪在太子的左下方,哭着请求道:“殿下,老奴一生伺候陛下,求您恩准,让老奴替陛下梳洗,送陛下最后一程。”

    他说得声情并茂,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床上的人。

    “去吧。”太子深呼一口气,吃力地挥了挥手,道。

    李庆喜极而泣,泪水越流越多。

    见丧礼官上前,淑妃没了往日的淑女形象,不管不顾,大喊大叫道:“不许你们碰陛下,陛下还活着,他没走!”

    丧礼官面面相觑,止步看着涂艺珂,希望她能安抚淑妃疯狂的举止。

    涂艺珂忍痛,望向淑妃,道:“母妃,父皇他也不想你伤心难过,让他安心上路吧。”

    这话醍醐灌顶,淑妃颓然地瘫坐在床边,呆呆地凝视爱人许久,终于缓缓道:“李庆,端水来,本宫亲自为陛下梳洗。”

    丧礼官如释重负,赶紧帮衬着李庆打来热水。

    “水温高了,会烫着陛下。”淑妃将双手伸入盆中,搓了搓帕子,苦恼道。

    李庆眸中带泪,他怎会不知道哪里是水烫了,分明是陛下身体冰冷,受不住这一丁点的水温。遂连忙从一旁的水桶里舀来一瓢冷水,掺了进去。

    水变得冰凉。淑妃拧干帕子,轻轻地替帝王擦拭着额头、脸颊,喃喃道:“陛下平时最注重仪容,将梳子拿来,本宫给陛下梳头”

    李庆又老泪纵横。

    见不得这般催泪的画面,涂艺珂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秋月悬空,凉风习习,似在诉说着无声的落寞。

    涂艺珂抬起头,神色不明地盯着空中的明月。

    “珂儿,跟我来。”不知何时,太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涂艺珂木然地转过头,和他一起钻进了殿中的一间书房。

    灯火通明,蜡炬垂泪,都有一种凄艳的感觉。

    两人的神情凝重而又肃穆。涂隽宁坐下,顺手取过火种点燃一旁熄灭的那一盏灯,又看了看伫立在一旁的妹妹,叹道:“珂儿,你”

    然而,他还未说完,话已被打断:“皇兄,你说父皇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虽然她没明说,涂隽宁自然清楚她话里所指,心中一阵颓然,点头低声道:“也许吧,但珂儿,你当明白,父皇薨逝,朝中需有人主持大局,你是继承大统的人,这个时候理应站出来稳定人心,皇兄会用心辅佐好你。旁的事,咱们先搁置,好吗?”

    涂艺珂出奇地平静,道:“皇兄此言差矣,你是威远的太子,父皇亲封的储君,珂儿又何须横插一脚,去管分外之事。”

    恨铁不成钢!涂隽宁气得差点发疯,怒道:“珂儿,你想抗旨吗?”

    涂艺珂反笑,道:“抗旨?抗谁的旨?太子的还是父皇的?本宫和太子地位相等,太子哪里来的资格说本宫抗旨?父皇就躺在那里,你去把他叫起来,说我抗旨不遵啊!”

    她满腔的疑惑得不到解答,牵挂的人生死未卜,父皇又说出那样模棱两可的话,教她如何心安?

    涂隽宁愕然,同时怒气倍增,下意识地扬起了右手,想朝她打去,却硬生生停在了离女子仅五公分的地方。

    涂艺珂横他一眼,脸上满是讥讽,道:“不是要打我吗?动手啊,我巴不得你一掌拍晕我,皇兄,我的心好痛,一阵一阵的,我控制不住它,白槟瑜究竟怎么了,他是死是活,我都没有消息,一想到这里,我就难受得想哭。”

    越说到后面,女孩儿的哭腔越委屈,惹人垂怜。

    她又继续哭着道:“皇兄,你知道的,我从未肖想登上高位,在我眼中,皇位本就是你的,皇兄你武能带兵打仗,文可治理家国,文稻武略不输任何人,为什么非要把它强塞给我?我们都开明点,在各自的领悟做着共同的事,一起壮大威远,不好吗?”

    她的态度那么热诚,那么坦然。

    涂隽宁不知该作何解释,叹了一口气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像往常般拍了拍妹妹的肩头,道:“是皇兄想窄了,这江山皇兄先替你照看着,届时再物归原主。”

    在涂隽宁看来,父皇有旨,他当遵从,否则上黄泉下碧落,都无颜见他。

    涂艺珂再次摇头,郑重地看着他,道:“皇兄,不是物归原主,它本来就是你的,我还要等你成婚生子,当姑姑呢。”

    涂隽宁脸一红,神色不自然,苦笑道:“你知道的,孤说的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涂艺珂笑道:“反正我听到了,你可得抓紧,我已经准备了大红包,要送给我未来的小侄子呢。”

    涂隽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你是不是想去找白槟瑜?”

    女孩儿神色一顿,娇躯微颤,道:“是,葬礼结束,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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