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雨夜争斗
教训完弟弟,涂艺珂左等右等,直到深夜,也没等到白槟瑜回来。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绕了几圈之后,她再也按捺不住疑惑,问道:“辛文呢?在府上吗?”
空青应声:“在的,属下这就叫他过来。”
突然被女主人叫唤,辛文三步并作两步,立即来到了她的院子。
“参见公主。”辛文行礼,道。
“世子呢?”涂艺珂故意板着脸,冷冷问道。
辛文大气不敢出,连忙回道:“主子查到了漠云可汗已经进了宁阳,就在城外的望城坡,他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得知你已歇下,便独自一人前去会敌了。”
涂艺珂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说了句“跟上”,人就率先掠上墙头,燕子般抄了出去。
辛文也不知女主人吩咐的是空青还是他,但看着飞出去的两道倩影,也选择跟了上去。
而就在不久前的望城坡,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白槟瑜顶着大雨,脚踩泥泞的道路,来到望城坡一处荒宅。
宅子四周长满杂草,大门上的红漆已经脱落,门楣上结满依稀可见的蜘蛛网、灰尘,被风雨吹得七零八落。
周围只有风雨声,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能人,绝对听不出宅子里潜藏的两道呼吸声。
白槟瑜屏住呼吸,掠过长长的台阶,进入前院。
前院比宅子外更荒凉,门窗倒塌在地,横七竖八地摆放,残破不堪。
在这一片萧索中,只有一道门是完整的——那就是乌明朗和巴仁钦所在的位置。
门内的人也察觉到了外面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巴仁钦的手紧握住腰间的大刀,眼神犀利地盯着门口,犹如一只捕捉食物的猎豹,蓄势待发。
乌明朗定睛分辨着轻微的动静,几息过后,他的脸上渐渐由沉稳转为担忧:他已判断出,来人武功高强,与他不相上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时起了风,那道完整的门忽地被吹开。
巴仁钦大惊,以为门是外面的人用掌风推开的。他一个闪身,手中的刀露出锋利的光芒,朝白槟瑜砍去。
白槟瑜也不甘示弱。目光睥睨间,他已凝出内力,侧开身子,躲过巴仁钦的这致命一击。
巴仁钦脚下一滑,手中的刀再次随着变招,凶猛刺出。
这次,白槟瑜不再避开,而是迎风出掌,强劲的内力直取巴仁钦咽喉。
巴仁钦退无可退,脊背已被迫撞向墙壁。
掌风即将划破他的喉咙。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森寒的剑气已击碎了白槟瑜的攻击。
那剑气的来源处直指乌明朗所在的方位。
“他奶奶的!”
化危为夷。巴仁钦极不甘心,他长啸一声,借着墙壁的力冲天飞起,身子化作一道飞虹,挥舞的刀化作无数光影,向白槟瑜当头洒去。
白槟瑜冷哼,他双臂一振,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剑,不偏不倚地迎上巴仁钦的刀锋。
乌明朗再次发力阻挡,只见他急如闪电,极力寻找白槟瑜剑法中的破隙,挥剑斩去。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
刹那间,白槟瑜释放的剑气吞噬了巴仁钦的攻击。剑气消失后,巴仁钦的手臂上、肩上等多处地方渗出了鲜血。
“退下!”乌明朗气急,喝道。
第一次被击败得如此狼狈,巴仁钦觉得十分难堪,他的胸膛猛烈起伏,从未如此愤怒过。不过,囿于主子吩咐,他显然已用尽全身力气去克制住心中的羞愧愤怒,最终默默地收起大刀,退到了一旁,暗暗运功疗伤。
“阁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乌明朗出声问道。
他已看了出来,对方并不想取巴仁钦的性命,否则他早已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可汗悄悄来访威远,又所为何事呢?”白槟瑜不答反问,道。
乌明朗凝视着这身着一袭黑袍的男子,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他那双看似平和的眸子里,充满逼人的锋芒,他沉吟道:“阁下准确地说出了我的身份,非故意装作不知道缘由。”
白槟瑜微笑着。
乌明朗也笑了笑,淡淡道:“我的属下打不过你,可不代表我不能赢你。”
白槟瑜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将目光从乌明朗的身上移向巴仁钦,又再次看了看乌明朗眼底不容置疑的锋芒,淡淡道:“我若是想打架,可汗觉得自己能回得了漠云?”
闻言,巴仁钦的脸色变了,他焦急而又担忧地看了看乌明朗,却看到主子一脸轻松。
他觉得这个男人危险极了,遂虎视眈眈,盯着白槟瑜,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偌大的房屋中,除了呼啸的风雨声,一时没有动静。
乌明朗虽然面上不显,其实衣衫下的肌肉已悄然绷紧。他暗中吐出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看着白槟瑜,道:“久闻厉王世子传言,本汗还曾信以为真。今日一见,果然一切皆以实物为准。世子不为抓人、杀人而来,想必是想和本汗商量些什么吧?”
高手过招,一切总在不经意间就可洞悉对方的底细。
乌明朗曾派人查过,威远皇子中,武功最为高强的,非涂隽宁莫属,然涂隽宁驻军边疆,宁阳其余的皇子里,武艺能与他比肩的寥寥无几。结合来人的谈吐举止,那不经意间露出的雍容华贵之感,他才猜测到。
他确实没能想到,这个在他查到的材料上显示“不学无术”的驸马爷,实际上竟然是个有谋略、有勇气、有胆量的高手。
白槟瑜淡淡一笑,道:“可汗才华卓越,慧眼识人,本世子佩服,就是漠云暗中与安南勾结,埋伏我国送亲队伍,陛下也已派出使臣前往相商,但不妨可汗外出,国中一日无主,这结果迟迟不出。本世子见陛下愁得头发花白,就想为陛下分忧解难。”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可汗既诚心来朝,明日便给朝中递个帖子,当面向陛下明说吧。另外,还请可汗铭记,可汗既已到宁阳,就别再耍之前那些小动作了,否则偷鸡不成,还白白丢了性命,实在是可惜了。”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明里暗里都在警告两人,斩杀一个刺客,对他来说,就是件小事!
巴仁钦已失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等主子说话,他突然长身而起,用刀指着白槟瑜,抢着道:“你敢!”
“巴仁钦,住手!”乌明朗厉声喝道。
接着,他又笑了笑,悠然道:“本汗佩服世子的这份忧国忧民心,明日本汗就去宫中,向陛下说明缘由。”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狠厉:“既然世子能查到本汗的行踪,想必也知道本汗因何而来,这捉拿叛徒的事,还需世子助一臂之力,早日让真凶伏法。”
“没问题,那就请可汗移步,威远向来以礼相待对待他国来使。”白槟瑜笑道。
这话自然没人相信。
乌明朗和巴仁钦跟随他的脚步,抬腿出门。
突然,在这雨停了的静夜里,三道脚步声尤为突出。
“你还带了尾巴!”巴仁钦咬咬牙,道。
乌明朗也目光深沉,望着他。
“或许不是。”白槟瑜沉吟,还是带着二人隐在了一颗大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