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可以挽救吗
顾长安跑出院门，如意两手搬着一大抬饭菜停在门外不远处，一只臂弯处夹着一个黄色的陶瓷酒坛。 酒坛下滑，如意弯腰抬腿用一种极威胁的姿势金鸡独立在那里。 这个时候，一个不对，如意手里的酒坛饭菜都要祭了土地公公。 顾长安急走两步，试着接过如意手里那抬饭菜，没想他才碰到托盘如意就叫了起来，“哎哎哎……” 如意的脸红红的，低头看着怀里的酒坛示意。 “啊哦……” 顾长安低头看了一眼，瞥向一边的目光有点热。 “咳咳！”
顾长安正正脸色，走到如意的侧面，同样弯腰一手托住酒坛的底部，一手按在酒坛上。 “呼……”如意放下腿站稳了，大口喘气，“总算是都保住了，差点就都报销了。”
然而，顾长安的手不过轻轻动了一下，如意的心还没放进腔子里，又提了起来。 “啊……哦！怎么办？”
如意傻傻地瞅着顾长安。 顾长安一手托着酒坛，一手按在酒坛上，正好把如意搬着托盘的一只手臂圈在了怀里。 两人形成了两个同心环，只需一个人抽出一只手就可以解开这个环，但是无论谁抽手就会毁掉手里的东西。 “只有几步路了，我们就这样进去吧！”
原本可以叫小蚊子或者青山过来帮忙的，看着如意绯红的脸颊，顾长安选择没有说出来。 顾长安刚刚出来的时候，青山和小蚊子已经起身，现在却还没有出来。 嗯！够有眼色的。 顾长安和如意互挽着手臂别扭地走了几步后，调整了一下彼此的节奏后，就以一种亲密又合拍的动作走进了院内。 院子里多了两只小猫，那是花花的两个孩子。 两只小猫正对着陌生的财神龇牙咧嘴地咆哮，爪子在地面上又抓又挠，跃跃欲试地试图向财神进行攻击。 财神一反之前的淡定，炸毛地高高拱起背脊，两眼锁定在小猫身上，嘴巴里发出低沉的呜鸣声。 原本低声呜嗷的花花此刻提高了嗓门，顾长安以为花花是要向财神出手，没想到它回头对着自己的孩子就是一阵怒吼。 两只小猫被母亲一顿臭骂，立马歇菜，委屈巴巴地低声“呜呜呜”。 说好的母爱呢？ 财神老都老了，没想到还是一个蓝颜祸水啊！ 花花的这阵怒吼把顾长安吼得脚步都停顿了一下，扯动如意的手弯，托盘斜向一边。 顾长安想也没有想，拿着酒坛的两只手就往如意那边移动，顶起了弯斜的托盘。 “哟！你们这是玩杂技呢！”
青山扬眉看着顾长安和如意。 他嘴里调侃两句，也没有去帮一下手不说，还拉着热心上前想帮忙的魏文。 顾长安“嘿嘿”笑了两声没有搭话，和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的如意把手里饭菜酒坛安放好后，才发现院子里还多了一个人。 五爷出来了。 五爷自己出来了那就太好了。 如意刚刚特意去农家餐厅求村里嫂子给五爷做了这一大抬子的菜，又回家摸了一坛二爷珍藏的好酒，就是想用美酒佳肴的香味把五爷吸引出来。 现在用不上了，五爷自己出来了，那真的是太好了。 好酒好菜不会用不上的。 五爷看见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平常喜欢吃的，凉了的心又开始回暖。 二爷他们再陪着他喝下几盏地道的糯米酒，五爷的心就火热起来了。 酒过三巡，五爷心里的冰被融化，化成热泪流了一脸，“幸亏还有你们在。”
儿子是没有指望了。 大家都听出了五爷那句没有说出来的话，连小魏文都没有例外，听明白了五爷的潜台词。 不知道什么时候，酒盏换成了酒杯。 五爷灌下一杯糯米酒，一手捏瘪了一次性的杯子，一手握拳把胸膛捶得“砰砰”响，顿足大声痛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像一个孩子。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这辈子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唯一的儿子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五爷的呐喊声震得顾长安鼻子发酸，抬起朦胧的眼睛看向五爷，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他老人家，却被身边的二爷拉住了。 顾长安转头看向自己的二爷师父，他看不清二爷师父的脸，只看见二爷师父对他摇了摇头。 仿佛灵光乍现，顾长安突然秒懂了二爷师父的意思。 这么多年了，五爷的心里太苦，正好借着酒劲让五爷哭一场喊一嗓发泄出来，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相比顾长安，魏文已经哭出了声，他想起自己已经不在人世的爷爷奶奶，还有同在江城却没有见过几次的亲生父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他有一个跟五爷一样的爸爸该有多好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平衡的。 有的人有父母疼爱却偏偏要作死，有的父母只顾自己，乖儿子丢到一边不闻不问。 如意默默地垂泪，青山低垂着头一声不吭，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魏文临睡前问了顾长安一句：“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什么办法？ 挽救谁？ 这么久的相处，这些话都不用明说，顾长安也能明白魏文的意思。 挽救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长安之前上网查资料的时候就在古医书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那些药丸药粉说到底就是一种毒，是毒肯定就有解药。 对于五爷的这个儿子，顾长安很不看好，“难的不是解毒，而是怎么样才能控制他不在主动去吃那些毒药。”
“长安大哥！我想去看看五爷的儿子，跟他聊聊。”
魏文听了顾长安的话后，他沉吟了一会，认真地决定。 五爷的儿子现在不只是涉及在许家村投迷药这个案件里，更是引出了买卖药粉那条线，警察非常重视，叮嘱不能泄露出去。 “不知道能不能探监？可以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吧。”
顾长安想着许四应该知道，明天请许四帮忙问问警察那边。 魏文向顾长安道了谢，固执地认为，“五爷是个好爸爸，他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