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高手在民间
原来陆麓之前进餐厅的时候,恰好看见哒哒四脚朝天睡在前台的柜面上,粉红的舌头伸在嘴巴外可萌了,陆麓一下子就被迷得找不到北了。 太好玩了,陆麓忘记了自己回来餐厅的目的,抱起哒哒来玩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何冲还在外面等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这才是真爱粉啊!”
听了顾长安偷偷的转述,如意忙里偷闲感叹道。 今天陆麓没来,如意服装展厅和许家村超市两头跑,还要兼顾花木展厅的事,忙得喘气的时间都要见缝插针,还没错过顾长安的聊天信息,真的是…… 这个是顾长安不知道的,知道的话顾长安估计会乐疯了。 车子出了城,上了高速后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顾长安的老家。 看到老家那条熟悉的曲河,顾长安的潸然泪下。 因为不知道老家这边的情况,豆皮和橘子它们没有跟来,车子里只坐着顾长安三人。 顾长安一个人坐在后座拧着脖子看窗外,安静地流泪。 前座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都没有留意后座独坐的顾长安。 何冲的车子进了县城,拐过两条老街进了一个单位的老宿舍楼。 这个时候已经是大上午,宿舍楼的居民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楼下一个人影都不见。 停好车后,顾长安带着何冲和陆麓向小区的后门走。 那个会做衣服阿姨家的铺子就在后门口,铺子是他们家自己搭建的,因为是单位宿舍小区也没有人管,这么多年竟然一直都还在。 这个单位宿舍小区已经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了,前段时间单位把这里卖给了开发商,每家分一套新房子。 但是,新房子要等这里拆掉后重建才能分到,最少要两年的时间。 这就意味着这里现在住着的居民都得搬家,包括做成衣的这个孙阿姨,包括孙阿姨的这间铺面。 孙阿姨的老公早几年得病死了,孙阿姨一个人靠着做衣服的这个手艺养活了一家子。 说是一家子,其实就是婆婆、女儿一老一少外加自己三口人。 现在,服装的款式多种多样,街上的服装店开了一家又一家,别说是没有年轻人来她这里做衣服,就算是那些年纪大的老顾客也贪图服装店里买衣服方便,一年到头也就春夏的时候过来做两身棉麻的家居服。 顾长安三人到的时候,孙阿姨正在店铺里给人裁旗袍。 一整片的香云纱铺在案板上,上面有画粉做好的记号,旁边放着米尺,孙阿姨拿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几下,利索地把布料裁成了好几片。 何冲留意到孙阿姨手里的剪刀是张小泉的,剪刀的把手已经磨得光滑锃亮,看得出来很有些年头了。 “哇哇哇哇哇哇!今天挖到宝啦!”
陆麓没有注意孙阿姨,更没有看她手里的剪刀,却盯着墙上挂着的大红嫁衣两眼放光,不等顾长安打招呼就激动地冲进店铺里,前脚绊了好几下后脚,要不是何冲眼疾手快她就要摔倒在地给人家孙阿姨结结实实地磕个响头了。 墙上挂着的严格来说是两套喜服,男女各一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顾长安之前在许家村的服装展厅里见过好几套跟这差不多的,不知道陆麓为什么看见这两套后会这么兴奋,没看出有什么独特的。 陆麓却是门儿清。 她虽然没有被同学安利去学刺绣,却被安利了许多跟刺绣有关的知识,包括华夏古代嫁衣的工艺流程。 她在网上和江城汉服批发市场里买回去的那些都不过是机器刺绣出来的图案。 机器刺绣的针脚远没有手工刺绣这么细密,层次分明,出来的成品更没有这么自然华美。 更别说刺绣者手工技艺精湛,堪为大师。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
陆麓吸了一下口水,发出响亮的咂嘴声。 把顾长安何冲以及闻声回头的孙阿姨都逗笑了,自己的作品能被人这么喜欢,是对创作者最大的赞美。 顾长安向孙阿姨说明来意,孙阿姨很是喜出望外。 她正在犯愁呢,顾长安和何冲陆麓的到来,恰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孙阿姨提前跟婆婆打了个招呼,留了顾长安三人吃饭,顾长安也没有推辞。 从两年前起,这里已经没有顾长安的家了。 孙阿姨也是小区的家属,她白天都在店铺里忙,家里都是婆婆帮忙操持,平常午饭也是婆婆每天从家里送过来。 今天,孙阿姨早早关了铺面,领着顾长安三人回家吃午饭。 孙阿姨的婆婆虽然已经快七十岁了,老人家身体还很硬朗,从她麻利地在厨房里忙活就可以看出来。 她的女儿在江城读大学,如果孙阿姨去团结服装厂上班的话,照顾女儿倒是便宜。 “我得带上我婆婆一起。”
孙阿姨没有别的要求,只对何冲提了这一个要求。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要提供住宿嘛,小吴保安也提过的,一并解决了就是。 以后去许家村上班的工作人员会越来越多,何冲计划在许家村或者附近的地方租几套房子做员工宿舍。 趁着吃午饭的功夫,把孙阿姨去团结服装厂的事给定下来,饭后他们赶回江城后还有小半天时间可以做别的事。 孙阿姨这边还要把顾客的物件都做好交代了,还要收拾东西,就跟小吴保安一样,约定了月底过去许家村,下个月初正式上岗。 跟孙阿姨告别后,顾长安他们就打算直接回江城了。 顾长安三人走到停在小区宿舍楼下的车子,打开车门打算上车时,一只大猫突然从车子底下蹿了出来,两只前爪用力地抱住了顾长安放在车门口的脚。 “喵呜!喵呜!喵呜!”
这也是一只橘猫,橘猫的毛发粗糙还有些打结,背上露出一条条光秃秃的惨白伤疤。 橘猫的头很大,身子却很瘦,是一只老猫。 它的声音粗嘎凄厉带着破音,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责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