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
相思树上合欢枝，合欢枝下花容现。
“小天，既然已经醒了，怎么还要装睡呢？”
虞凛雪看着装睡的林子天，轻笑了一声询问道。
林子天听到这话，便一跃而起从床上跳了下来。
站稳身形后，林子天望着眼前十四载未见的雪儿姐，用一种深情的眼神打量着这略带疲惫的绝世佳人。
“雪儿姐，我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可一醒来变得比你还要高了，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林子天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声地嘀咕着。
“小天！你感觉只是睡了一觉，我可要苦苦等你了十四年呢。你说该怎么报答我呢？”
虞凛雪嬉笑地看着林子天，似是毫不在意十四年苦苦煎熬的等待。
林子天看着笑靥如花的虞凛雪，她那平和温柔的双眼，她那充盈溢出的爱意。
自己心中的万般思绪，汇聚成了一句自己几乎贯彻一生的话语。
“雪儿姐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虞凛雪听到林子天的回答，也不再嬉笑，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林子天。
林子天愣了一下，反身也抱住了虞凛雪。
除了紧紧相拥的两人，木屋内只剩下了一句轻语。
“小天，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
林子天感受着快要嵌入自己胸膛的虞凛雪，还有那十四年的思念之苦。
良久良久，虞凛雪松开抱在林子天后背的手臂，稍微抬了抬头看着林子天，略带一丝坏笑道：
“小天，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林子天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笑着开口道。
“雪儿姐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虞凛雪看着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林子天，踮起脚在林子天耳边一字一顿道：
“我要你要了我。”
“轰！”
林子天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惊雷。
林子天神情中充满了震撼，这剧情不对啊，按理来说自己只是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子啊。
虞凛雪侧目看着愣神的林子天，双目泛起羞涩，张开粉唇用贝齿轻咬着林子天的耳朵，含糊不清地再次开口道：
“我要你要了我。”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林子天暗想道。
林子天感受着耳朵传来的湿热气息，强压着小林子天的冲动，猛咬了一下舌尖，还是有些迷离的询问道：
“雪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没来得及跟我说？”
听到林子天的询问，虞凛雪转而把双手搭在林子天的双肩上，看着有些僵硬的林子天，嘟囔道：
“不是雪儿姐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吗？虞家主家家主跟我有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还没等虞凛雪话说完，林子天打断道。
虞凛雪看着脸庞棱角分明，眼眸泛着怒气的林子天，心中升起一股温热，娇嗔道：
“着什么急啊，这就让你看看。”
虞凛雪随着话音站在了林子天身边，灵气涌动，幻化出了自己心中的过往画面。
林子天看着画面中春意盎然的千仞雪峰，不禁觉得有些讶异，这雪峰居然还有春天。
画面中的虞凛雪双目紧闭着盘坐在那股浣浣流淌地清流前，虞厌离则是在虞凛雪身旁静静的站着，神情欲言又止。
千仞雪峰上的春意渲染着两位佳人，温凉的春风拂过，虞凛雪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睁开眼看到了虞厌离，当即站起身，扬起秀美的小脸得意地开口道：
“师父，你回来啦。雪儿成功结丹了，修为和娘亲一样啦！”
自虞凛雪从两岁来到千仞雪峰上已经过了九年，这九年来虽说在虞厌离的悉心教导下潜心修道，可是十一岁的结丹修士还是太过骇人听闻。
虞厌离顿了顿沉吟道：
“雪儿，前些时日我回到主家，得知了洛雨凝的近况，她身死道消了。”
虞凛雪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了，不敢置信地自语着道：
“姑姑骗人…娘亲那么温柔不可能会死的。”
虞厌离蹲下身子抱住了不知所措的虞凛雪，感受着怀中颤抖抽泣的孱弱身躯，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实。
“是因为你娘亲偷偷放走了你，你父亲恼羞成怒，日复一日的折磨着她，最后甚至把她的身体也让主家供养的那头魔兽吞噬了。”
本来正在抽泣着的虞凛雪，听到娘亲连身躯都没能留下，放声痛哭起来。
阵阵哀嚎声响彻在千仞雪峰上。温凉的风也知趣的停下了脚步，它知道这小小的美人需要一些宣泄的时间，唯有那雪峰上那轮缓慢落下的耀阳在尽力地散射着最后的余晖。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本是良辰美景，可温婉如玉的娘亲在何处？
“师父，那个男人现在是什么修为？”
虞凛雪停下了抽泣，冷声向虞厌离问道。
虞厌离想着自己那只有些小聪明的堂弟虞飞武，心中满是鄙夷，不屑着开口道：
“不过是用丹药堆积而出的结丹初期罢了。”
“师父，为什么我娘亲会嫁给他？”
虞凛雪想着自己离开时便已经是结丹修为的娘，向虞厌离问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问。
“虞家旁系的力量也不是一个不入流的洛家所能相抗的，送出家中一个有潜力的后辈，与虞家搭上关系，似乎在洛家看来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一个不留！”
听到虞厌离的解释后，虞凛雪冷冷的吐了四个字。
“那么就现在。”
虞厌离带着虞凛雪瞬间消失在原地。
画面一转，虞凛雪望着眼前自己与娘亲朝夕相处的府邸，缓缓地闭上了双眸，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与娘亲朝夕相处的画面，一滴泪珠缓缓落下。
“杀光。”
虞厌离看着追忆过往的虞凛雪语气寡淡地吐了两个字。
虞凛雪睁开了只剩眼白的双眸，凛声道：
“玉响。”
随着虞凛雪的话音，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道充满着寒气的冰棱，随着虞凛雪的纤指一点，无数冰棱瞬间向脚下的府邸爆射而去。
“防护阵法这么脆弱吗？”
看到一道道破碎的光幕，虞凛雪有些不相信的呢喃着。
“你可知这是虞家！”
一道充满着质问的话语从府邸中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飞了上来。
还没等虞飞武看清入侵者的样貌，耳朵却已传来了不带一丝感情的两个字。
“息吹。”
空中的虞飞武瞬间感觉到无数的寒气向自己的五脏六腑侵蚀着，当即驱动灵力冷喝道。
“魔障。”
一道圆形的血色屏障出现了虞飞武身体周围，抵御着寒气的侵入。
在屏障的保护下，虞飞武才放下心来打量着入侵者，自己刚才的神识探知一直被这人浑身所围绕的寒气阻碍着。
“哈哈哈，你是虞凛雪！倒是和那贱人一样，生的一副好模样。”
虞飞武看清来人是样貌有些变化的虞凛雪，不怒反笑着骂道。
“神识低微不堪，眼睛也瞎了吗？”
虞凛雪还未搭话，不远处的虞厌离冷嘲热讽道。
虞飞武顺着声音看去，才看到了虞厌离站在自己侧边不远处的空中，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讨好着开口道：
“姐姐光芒万丈，是小弟眼拙了。”
“你和凛雪打一场，输了，她会杀了你，赢了，我会杀了你。”
虞厌离并不理睬虞飞武的讨好，只是毫不在意地说着。
“贱女人！从小就是这样，永远高高在上。”
虞飞武心中暗骂道，开口却是：
“姐姐说笑了，凛雪是我的女儿，怎会生死相见？但既然姐姐让我们父女两个比试一场，那么弟弟遵命便是。”
“呵呵呵。”
虞厌离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有些疯癫的笑着。
虞飞武看着狂笑的虞厌离，脸上涌现一丝尴尬，心中想法却不断飞转着。
“和这贱女人所生的女儿一战，事情还有转机。要是直接推卸，怕是顷刻尸骨无存。”
“凛…”
还没等虞飞武吐出第二个字，一朵朵雪花在他身上极速地绽放着，瞬间全身被雪花组成的冰晶包裹住了。
透过晶莹剔透的冰晶，虞飞武瞪大的双目中全是震撼不解。
“简单到不敢相信吗？”
虞厌离看着同样震撼不解的虞凛雪，柔声道。
虞凛雪呆呆的点了点头，似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玉手处幻化出一杆冰枪，向着府邸内飞去。
“这才是我的好徒儿。只可惜还是心智太嫩了些。”
虞厌离看着在府邸内肆意屠杀的虞凛雪，脸上勾起一丝笑意。
又转头看着冰晶中已经死绝的虞飞武，手上的戒指闪过一道白芒，一个小净瓶出现在了手中。
随着净瓶的出现，虞飞武的神魂不受控制地向着瓶口飞去。
“虞厌离！我们可都是虞…”
虞飞武的神魂话音还未落，便被吸纳在了瓶中。
“虞？一个累赘般的符号罢了。”
虞厌离摇晃着手中的净瓶，在原地等着虞凛雪的结束。
府邸内的虞凛雪站在血泊中，看着在无头尸体旁边颤抖着的二姨娘，开口笑道：
“二姨娘，好久不见呢。”
颤抖着的妇人听到来人喊她二姨娘，才敢抬起头打量着虞凛雪。
看着脸上血迹滴答滴答往下坠落的虞凛雪，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凛雪？”
听到妇人的询问，虞凛雪只笑不答。
妇人看着有些癫狂的虞凛雪，压着心中的怒火求饶道：
“凛雪，看在红娟的事上能不能放过我？”
“红娟吗？姨娘，我想她在下面肯定很寂寞，本来就是一个爱哭的孩子，你下去哄哄她如何？”
虞凛雪笑着说完便一枪挑死了妇人。
“结束了？”
虞厌离看着飞到自己身边浑身散发着血腥的虞凛雪询问道。
“结束了，师父。”
虞凛雪此刻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善良可爱的模样，乖巧的回答道。
“这个囚魂瓶拿着，虞飞武的神魂就在里面。现在我们去洛家。”
林子天看着慢慢消散的画面，伸出手掌紧紧地握住了虞凛雪的玉手。
“小天，你都不好奇我所说的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看着林子天没有好奇追问的心思，虞凛雪反而好奇的问着林子天。
林子天一把抱住了虞凛雪的细腰，把她拥在自己怀里，不在乎地开口道：
“反正肯定出现了一个你师傅也打不过的人，这个人或着这个人的后辈上了你。雪儿姐，我并不在乎那些，现在！你！抱紧我！”
感受到林子天充满霸道的占有欲，虞凛雪嘴角升起一轮弯月，靠在林子天的胸膛上，闻着林子天的气息。
虞凛雪哪里知道林子天只是外强中干罢了。
“碎影，碎影…”
林子天在心中不断的呼喊着碎影。
“小子，别喊了。给你换颗心脏，连我自己都搭进去了。这小丫头的师傅都对付不了的敌人，我全盛时还能帮帮你。”
一道充满着疲惫的声音在林子天心中响起。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子天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把你的血滴在面具上，但太多使用她的力量，你可能会死的。棺材和返命丹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看你到时间需要哪个了。”
林子天听着碎影用充满疲惫的语气调侃自己，知道碎影应该并无大碍，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谢谢。”
“哼。”
碎影轻哼了一声，也没了声音。
“小天，在想什么呢？”
虞凛雪见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却听不见林子天的回应，又是踮起脚用贝齿磨着林子天的耳朵。
感受着心声坠落在欲望的深渊，林子天瞬间清醒。
怎么样的干部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林子天这小干部指定是不行。
林子天向头偏了偏头，逃离了虞凛雪的贝齿，开口道：
“雪儿姐，我刚才在想对策呢。”
“想到了什么对策？下次应该咬你左边的耳朵，这个小面具有些碍事。”
虞凛雪有些恨恨道。
上次林子天换心时，碎影为了保全林子天，便融入在了林子天体内，自那以后林子天耳朵上便只剩下了右耳的一副面具。
“那雪儿姐帮我取下吧。”
林子天看着咬着下唇的虞凛雪轻声说道。
“诺。”
虞凛雪取下面具，把她放到了林子天左手手心上。
林子天看着左手手心中的面具，抬起右手咬破食指把一滴赤红中泛着丝丝玉色的血液滴在了面具上。
随着血液融入面具，面具有些暗淡的血色，顿时变得鲜红赤亮起来。
林子天仔细感受着自己和面具那道刚刚建立起来的联系，知道血液还远远不够，便把咬破的食指抵在了面具上。
“小天，你这是做什么？”
虞凛雪看着林子天的举动，疑惑道。
“雪儿姐，你能告诉我逼迫你的那人是什么修为吗？”
林子天不答反问着。
“魔帝御下八大家族首家的族长宋天，渡劫中期的修为。”
虞凛雪有些无力的回答道。
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相信自己所达到的成就远远高于蜕凡期，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传言修为已是羽化巅峰的魔帝，凭借着其修为和御下八大家牢固地掌控着魔域。
魔帝御下八大家则分为上四家和下四家，而上四家第一的宋家除了魔帝外在魔域可以说的上是呼风唤雨，权利滔天。
所以当宋家向虞家提亲时，虞家本就因为虞厌离的阻碍而无法处置虞凛雪所不忿着。
可以说是恶老雕吃死耗子---对味了。
“渡劫中期，有多厉害？”
作为一个异世界而来的修道小白，林子天并没有感到丝毫害怕，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情郎，渡劫中期杀死你只需要看你一眼就够了哦。”
一道充满诱惑的懒惰声突然在林子天心中响起。
“在他面前我们两个只是小小的蝼蚁罢了。”
虞凛雪也在这个时候开口说着。
“雪儿姐，你先等一下。”
林子天对虞凛雪说了一声和心海中的杀戮沟通起来。
“杀戮，你有办法的对吧？”
“有啊，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嗯？情郎。”
杀戮如同嬉闹般的语调再次在林子天心中响起。
“那么，杀戮，代价是什么呢？”
“你的元阳。”
杀戮突然一改慵懒，带着一种渴望的语气说道。
“我的元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林子天实在是无法理解，男人的身体为什么还会有第一次这种说法，那么青春期做过的那些梦所遗留的东西算什么？
“情郎，哪那么多话啊，你就说做还是不做？”
“怎么做？”
林子天当即心一横问道。
正在等着林子天下文的虞凛雪突然看到林子天被吸进了面具中。
当下心中也是有了一些猜想，知道应该是林子天和器灵在做着什么约定。
庭院外依旧是风雪交加，而小小的面具内却是一片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