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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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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黎云书努力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原来他在她心里,地位这么重要?

    原来她

    竟对自己,有那么深沉的迷恋和追求吗!

    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感情,欲言又止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回应黎云书。

    虽然在花音楼时,也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他,但黎云书和她们区别可大了。这种一门心思读圣贤书的人,对什么都固执得很,敢袒露自己的情绪,必然也是发自肺腑的。

    问题是,他好像对黎云书没兴趣。

    不仅没兴趣,还有些怕。一看见她,总让沈清容不自觉想起漂浮在眼前密密麻麻的经书,以及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的感觉。

    他们早就见过了,在他无数次痛不欲生背书的时候。

    沈清容绝不同意黎云书喜欢他。

    他还想多活几年!

    “你的心情我明白。”沈清容心绪复杂,思索着怎样才能既委婉又不伤人地回拒她,“但是你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可能”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清容:“”

    方才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他愤怒地抛到九霄云外。

    “不在人世?”沈清容语气一下子凉了,“难不成你的恩人,是天锋军里面的某个军爷?”

    黎云书本想说“不是”,后来转念一想,沈清容这等纨绔,大抵也不知道那些繁复的事情。说那人是五殿下,他十有八九也觉得她脑子不正常。

    于是她低低应声,“嗯。”

    沈清容彻底明白了。

    明白之后,他开始生气,有种自己功劳被别人抢了的感觉。

    虽然吧,真出手搭救的也确实不是他,但逼着天锋军救人的可是他啊!

    他可是狠下心以死相逼的,没有他,谁肯去燕阳救人?

    事后他被沈老爷骂得狗血淋头,罚跪在家门前三天三夜,又寻了不少人压消息,才压住他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句“我是皇子”。

    他跪得膝盖都快碎了,走路都是扶着扶松当人形拐杖,动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可他一想自己救了那么多人,咬咬牙也就忍了,从始至终没说一句后悔。

    结果她连他做了什么好事都不知道。

    还这么百般折腾他。

    黎云书也不愿多谈,“逝者已矣。既然沈少爷答应帮我”

    “我帮你?”沈清容气笑,“你倒是说说,我帮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黎云书不知他为何如此反应,怔愣了一下,“日后我同沈夫人商量,不再逼着你背书了。”

    沈清容哼了一声,黎云书想想又道:“煎饼免费?”

    “你夸我。”

    “怎么夸?”

    沈清容隔栏杆,毫不客气地用扇子戳她,“你平时不是挺能读书吗?不懂什么叫学以致用?”

    黎云书哑然,“谢沈少爷救命之恩,云书没齿难忘。”

    “继续。”

    “沈少爷乐于助人,大恩大德必当涌泉相报。改日若出人头地,当以千金相馈。”

    “不够。”

    黎云书哑然,“结草衔环”

    “没有诚意!”

    她沉默了。

    不知沈清容是在发什么疯,她深吸口气,攥紧拳头。

    如报复他一般,一大段词从她口中背出:“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1]

    沈清容脑中一炸,“停!”

    “人家救你性命,你能惦记他一辈子。”他极不满地看着她,“我救你性命,你就这么敷衍我?”

    “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沈清容撂下这句话,裹着一阵气呼呼的风离开。

    黎云书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有一瞬错愕。

    原先同他相处时,她心知自己触了他不少底线,可他这人有自己的准则,从不会同女子生气。哪怕她做得再过分,他气得再厉害,顶多也就骂一句“可恶”而已。

    这是真惹他生气了?

    她心下暗叹,“就不该多说那些话的。”

    幸好没说那人是五殿下。

    不然沈清容只怕会气得更厉害。

    可没过多久,狱卒忽然抱着锦被等细软跑了进来。

    “这是沈少爷托我给您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银子买通狱卒,那狱卒笑得开心极了,“沈少爷也真是心细,他看您石床上什么都没有,立马吩咐人买了被褥过来。”

    黎云书莫名塞了这一大堆东西,刚一愣,又听牢外传来提醒般的咳嗽声。

    沈清容领着扶松,提着一堆吃食过来,脸色复杂地看她。

    他让扶松将吃食给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该同你置气。”

    顿了顿,他说:“我应当做个有风度的人。”

    黎云书见他换了把折扇,扇面上却写着“忍”字,忽然觉出了几分好笑。

    “沈少爷一向如此。”

    沈清容听她夸自己,也就不气了。他嗤了一声,“早这么夸我不就完了。走了。”

    他摆摆手,又驻足打量了她牢房一眼,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后,他道:“你安心读书,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我还指望着你中举沾沾喜气呢。”

    当夜,沈清容打通衙役,带着黎子序去了殓房。

    殓房周遭阴森森的,少有人气。沈清容带着黎子序去,路上问他:“怕不怕?”

    黎子序瞧了眼身后——沈清容先斩后奏,直接拿了沈老爷的名头来办事,衙门不敢多拦,却也不敢不拦,只派了几个小衙役一路跟着。

    那些小衙役提着灯,手一直在抖,灯火随着晃来晃去。他正要答话,沈清容拖长声音道:“拿稳点,你们这是在照路还是招魂啊?”

    而后朝他一笑,“别怕,我和他们都在身后盯着你呢。”

    黎子序:“”

    更怕了。

    他随着衙役进屋,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徐大海。

    黎子序借着提灯隔远了看,看了好半晌,眉头越皱越紧。

    “如何?”

    “不是中毒而亡,但确乎是肠胃受创所致。”黎子序沉思着,从怀中摸出枣核大的磁石,穿好绳放入这人喉中。

    毫无反应。

    他嘶了一声,再探一探,还是毫无反应。

    沈清容见他脸色凝重,问:“看出什么了?”

    “容我再看看。”

    黎子序折腾了大半夜,随沈清容离开后,他道:“这人确实是肠胃出血而亡。煎饼绝不会是元凶,他身上亦没有肠胃病症的体现的确是很奇怪。”

    沈清容打着折扇,“依你所见呢?”

    “我原以为是吞针,抑或吞刀,导致肠胃受损。那仵作没查出来,才误以为是煎饼缘故。”

    “但磁石放入他喉中,却毫无反应显然并非如此。”

    次日,沈清容以死因不清为由,提出剖尸。

    大邺自改革以来,较前朝有了不少更为先明的举措,譬如实在无法断案的情况之下,可以由合法途径,在公开场合解剖尸体。

    此案本就疑点重重,他这请求本无可厚非,谁料话一说出口,立马有人喊道:“我们拒绝!”

    沈清容转头,见程富商领着一个瘦弱的青年过来。那青年眼眶通红,看见沈清容时,目中隐有怒火迸射。

    “是你们害了我哥”他声音颤抖,几近嘶吼,“你们休想放过凶手,休想动我哥!休想!!”

    “启禀大人,这位是逝者徐大海的弟弟,徐江。”程富商朝县令拱手,得意地睨了沈清容一眼,“他与兄长手足情深。逝者已矣,但亲人之间的情谊,我们总该顾及到吧?”

    沈清容的眼神一下子沉了。

    ——按照律例,倘若逝者亲属不同意剖尸,此事确实无法进行。

    可是除了这,还能有什么法子去证明黎云书的清白?

    到手的线索被程富商生生掐断。

    沈清容从衙门内走出时,手一直紧握着,折扇没打开过一次。

    程富商远远瞧着他,故意凑上前来,笑的得意,“沈少爷怎么愁眉苦脸的?听闻少爷昨夜带人去查了那尸首一宿,可有什么收获?”

    像是料定他会一无所获,程富商扬起了唇角,“沈少爷,昨天衙门审查了一整天,今天可算是第二日了。”

    沈清容压下心中怒火,不理会他,抬腿便走。

    程富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挑衅至极,“这关州人,还盼着明天结案的时候,您能给出个公道呢。”

    “欺人太甚!”

    黎子序转身欲说些什么,被沈清容按住肩膀,“别冲动。程家肯这么做,证明我们的猜想对了一半。倘或那具尸首没有问题,他根本不会如此大费周折,让那位小兄弟出面阻挡我们的进程。”

    “那现在怎么办?”

    黎子序的手都被攥得几乎出了血,“离定案还有一日,再不肯找出缘由的话,阿姐她岂不是”

    沈清容没有说话,仰头看天。

    三月的天气本该是极好的,今日不知怎么,阳光叫那厚厚的云层遮住。微光滚动在云层缝隙之间,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却被一层薄薄的迷雾遮住。

    他以折扇点住下颌,一点点眯起了凤眼。

    “我记得,徐大海当时的随身物件,是被府衙保管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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