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女人逻辑
热热干一票的逻辑简单粗暴,就是在夜店里守株待兔,接近明星,然后成为他的临时女友,再通过封口费发一笔。 前辈用生动且真实的例子告诉热热,这一招成功的概率极大。 第一,明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喜欢娱乐放松;第二,明星最忌惮爆瓜,他们在封口费上愿意花大价钱。 而且,身处魔都上海,在徐家汇这家中心中的中心,夜店中的夜店,热热工作的这家,是明星必打卡的地方。 热热在高人指点之下,目标和战略算是都有了,但实操起来发现,还是不尽如人意,理论和实践存在巨大的鸿沟。 但这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疫情。 热热入行的时候恰是疫情爆发之前,刚体验了一下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繁华,就芭比q了,等开禁之后,夜店就再也恢复不到往日的那种高度。 之前,热热还真见到过明星出没,他们喜欢戴阔沿的帽子和墨镜以及夸张的口罩,喜欢穿嘻哈宽松的卫衣,这样就能够很好地掩盖身形,防止被偷拍曝光。 但在疫情解禁之后,明星们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用前辈的话说,是因为流调数据太有威力,万一给躺枪,那绝对是明星不可承受的重量。 所以,热热暂时没有获得成功,是有客观原因存在的,她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逻辑,依然满怀希望地去努力,去等待。 每天去夜店上班,然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热热的必修课。 热热是用功的。 为了更有准确性和成功率,她甚至将喜欢出入夜店的明星,以及上海籍的明星都做了笔记。 将他们的照片和习性贴了满满一个大本子。 这要是让阿梅看到,一定会痛哭流涕,要是上学那会有这个工夫,必拿下复旦光宗耀祖不成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在于努力,而在于方向。 热热等安安的工夫,还不忘将这本“学习手册”拿出来翻一番。 这就好比一个整日守在彩票店里的彩民,在研究中奖走势图。 热热和彩民都不觉得,他们有共同之处,如果真让他们自己选,他们会选,希望。 他们是为了希望而活。 确实。 这就是热热生活和工作的驱动力,她将两者用这个逻辑给关联起来,通过手中的这个本本。 比热热更早的一代人,也曾有过这种本本,只是,那时,是抄歌词贴明星大头贴。 看,时代不论如何朝前走,有些东西总是似曾相识。 没多久,安安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喂,算你有良心啊,终于肯打我电话了。”
热热丢下学习手册,但在拿起手机的瞬间,刻意稳重了一下。 人活一世,全靠演技。 “嗯,听说夜店歇业,做啥都没有心思了,怎么办呀?我们的明星梦……”安安比热热还要夸张,那声音可以嗲出汁。 “你不是钓到凯子了吗?”
热热很淡定,极力克制着,显然,自己此刻和舍友相比,属于落后分子。 “什么嘛,纸糊冒牌货,幸亏老娘见多识广,果断止损,这会正在回家的路上,你等我。”
“怎么回事?”
“早上就露馅了,说是带我去买包,我带他去爱马仕店,他竟然手心冒汗。”
安安语气里头充满了鄙夷。 “连逛店都心理压力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大出息?”
热热将自己的名言又说了一遍。 越是风尘的女子,似乎人生的智慧越是显著。 由此可见,实践出真知是颠扑不破四海皆准的真理。 “可不是嘛,我当时就感到恶心了。”
“那包包买了没?”
“当然是没有买呀,他借口去厕所,溜了。”
安安不忘咒骂一句,“老娘跟个傻逼一样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我派人进去找,人家说里头没人了。”
“操,太没品了。”
热热说,“这不便宜他了?”
风尘女子姐妹多是对的,因为她们容易感同身受,且会在第一时间真正做到替姐妹着想。 “那不然咧?”
安安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显然是没心没肺,想得开。“难不成还报警?”
“要是我的话,我不呼死他的手机号码。”
热热替舍友不值。 不过,她也是嘴炮而已,这种事情,她可没有遇到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嘴狠。 “算了算了,昨天晚上他的表现还算可以,也不亏就是。”
安安释然,“就差了一点点,老娘差点就爱上他了。”
“那得庆祝一下,祝贺你死里逃生。”
热热顺着安安说,显得很幽默。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生活越是苦涩,越是得寻找点乐子。 对热热和安安来说,这样的乐子似乎并不难。 她们像是擅于遗忘的无脚鸟,只要一直飞就可以了,根本不在乎目的地。 而周雅显然就不成。 同样是女人,周雅就在意的多。 送走婆婆,周雅闷闷不乐。 显然,婆婆一大早来就是为了充当说客。 人家把话都明说了,生三胎,就是杜家的颜面,就是生意场上的名片。 至于她和杜可强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连他亲妈都未必知情。 周雅受到的教育,也不允许她将自己在杜可强外套上发现别的女性的头发而冷战的事情告诉婆婆。 她知道说了也白说。 说了,等于是示弱诉苦,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意义。 而真正让婆婆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关键时刻,婆婆必然是站在儿子一边的呀。 虽然同为女性,但立场不同。 女人懂女人,所以一旦女人为难起女人,那自然是要命的。 到时候婆婆站在大义的角度,还不是让周雅宽容,隐忍? 她们那一代人,就是这么过来的。 一个大家庭,不照样兴旺? 所以说,婆婆说得也对,男人再能,也是女人生的。 跟女人相比,男人就是低等动物。 但周雅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她有感情洁癖。 当年那么优秀的学长,怎么就成了油腻大叔了呢? 难不成自己要为此担负责任? 周雅很是郁闷。 根本无心打理婆婆带来的那条青衣。 保姆自然会察言观色,小心地将这条鱼用保鲜膜封好,放入冰箱的零度保鲜。 鱼儿尚可保鲜,那么失色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