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母子的房产证
林太太下午大闹了一通，终于从医院出来，大张旗鼓回到别墅，却发现家门口乱糟糟放着家具，还停着辆拉货车，不认识的人在家里进进出出。她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进家门，一看，屋内的家具搬空了一半，儿子林家明和儿媳曾晓静正提着行李准备离开，手里还拿着机票。
“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
“妈，您回来正好，”林家明将行李往地上一放，身上还穿着齐整的西装，看起来依旧是成功人士的做派，“这房子我已经找好买家了，明天就签合同，您把房产证给我。”
林太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卖房子？你卖房子怎么不跟我说，你为什么要卖房子？”
“我也是迫不得已，跟您解释不明白。”
“什么叫跟我解释不明白，我可是你妈。难道、难道咱家真的破产了？”
林太太是一万个不相信，“家里的钱去哪儿？该不会你被人骗了吧，那得报警！报警！”
林家明对林太太动不动的歇斯底里感到厌烦，“我生意失败，需要用钱行了吧，现在这房子必须先卖了周转。”
“生意失败……生意失败而已，你要多少钱，咱们想办法凑！”
曾晓静不耐烦道：“凑，去哪儿凑？你当家里还跟以前一样，家明现在得卖房子也跟你脱不开关系，家里没钱，还成天大手大脚。公公就留了这栋房子，平常花销还不都靠的家明，现在不过是想用房子过渡一下，您别不知道体谅人。”
“晓静，怎么说话的？”
“我说的是事实。”
林太太自来跟儿媳妇不对付，她不想搭理曾晓静，看着林家明道：“那卖其它两套房子，先卖那两套。“
曾晓静嗤的一声，“您装什么傻，早卖了。”
林太太怔住，“什么时候卖的？”
“妈，您就别问了，把房产证给我。”
“……这房子要卖了，你让妈往后住哪？”
林家明别开眼道：“暂时的，您先回养老院住，等周转过来，我再买一处更好的，到时候接您回来。”
“那今天我要不回来，你打算怎么做？你们行李都收拾好了，想去哪，总不能是接我去吧？”
林家明道：“我跟晓静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
林太太注意到那机票的日期就是明天。
曾晓静看不得林家明的磨叽，“去哪跟您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房子卖了还债，妈，房产证您收哪了？”
“家明，你不要妈了？”
林太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家明，眼泪就在眼眶里打滚。
林家明甩开林太太想拉他的手，“妈，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先把房产证给我。”
林太太看着林家明决绝的神情，心凉了半截，强忍着眼泪道：“我不知道，房产证没在我这！”
曾晓静大声道：“怎么可能！这房产证难道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林家明又怒又焦急道：“妈，平常您想怎么样我都依着，现在儿子有事，您就不知道为我考虑考虑？这钱要还不上，我就完了！”
林太太没说话，捂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太太始终没有交出房产证，林家明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先把她推进房间里，想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谈。
林太太进屋后，抹干了泪，拿出手机给于莉打电话，想让她来接自己回养老院，可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人接。想到自己离开养老院前做的事，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林太太最后没好意思再打。
一夜过去。
于莉醒来才看到林太太的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
马建东直到早上才回来，见她一遍遍打电话，又是给林太太，看不过去，先把电话按了，“吃饭。”
于莉皱眉，有些担心林太太。
马建东道：“晴晴，要专心吃饭对不对？”
晴晴点头，小手摸了摸于莉的手。于莉想着也是，便先吃早饭。
马建东看着于莉脸上的笑容，状若随意地问：“昨晚我给你发信息怎么没回？”
“没看到，那时候睡了。”
“哦，”马建东点了点头，又道，“昨晚我快两点才回来的，陪院长跟老钱吃饭，谈的迎检的事。”
“挺好的。”
“嗯。”
马建东又喝了两口粥，“哎，咱家的生日是不是挺集中的？”
于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晴晴在五月，你在七月，我在十月，哪集中了。”
“你都记得，记得就好。”
马建东笑着继续低头喝粥。
于莉怔了怔，看了马建东一眼，没说什么。一家人安静地吃完了早餐，然后各自去上班。
马建东还是照旧先去赵成衷的借贷公司处理事务，于莉则送晴晴去幼儿园后回养老院上班。
于莉一到养老院，就问江涛林太太有没有跟养老院联系，江涛否认。
于莉道：“把林太太的资料拿出来，我看看她家里电话。”
“莉姐，您还想跟她协商啊？我估计够呛。就林太太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说啥都没用我看。”
王慧珍拿着给赵老太太的药过来，悄声道：“其实林太太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丈夫没去世之前，人挺好的，后来单独抚养儿子，腿又不好了，才成这个样子。”
“王姐，老太太醒了？”
“还没醒，我有话问你。”
王慧珍凑到于莉耳旁，“这电话能把人拉黑，拉黑就打不通了是不是？我昨天听你们说，林太太儿子把她电话拉黑了。”
于莉点头，“是。“
“那，要怎么才能打通？”
王慧珍给赵成衷发了许多信息，全部都发不过去，无论是电话，还是语音视频，也都不行，已经有段时间了。
于莉还没说话，江涛在旁边笑着道：“王姐，这要打通，除非对方将你移出黑名单，您自己操作不了。”
“哦……”王慧珍神情讪讪，有些恍惚地拿着药回了房间。
于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明白，想不到院长也会做这种事，他人一周才来一次养老院，也难怪王慧珍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