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泪点
“懂的检讨是好事，奈何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灵躯说道。
眼见钟时暝没有上当，思绪又一次将其带到了更为诡异的宗族大会之上。
“听说了吗？魔龙守护者一族的最强者，那位号称‘不寂寒芒’的钟永夜打算献祭自己去保全暗夜魔龙大人。”族人甲说道
“真的假的？那可是我们这一代中最有希望步入巅峰之人，怎么会为了风中残烛一般的魔龙大人轻易舍弃自己的前途选择献祭？”族人乙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诅咒之子’，我也是想不明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赌上自己的几世修为，这钟永夜是修炼把脑子给练坏了吧。一个身负泣血诅咒、注定要夭折的孩子，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救他呢？”族人甲有些捶胸顿足的说道。
“不过我可听说，那孩子可是传说中的转世灵魄，是能够给生灵带来更加辉煌未来的存在。”
“那又怎样？只要泣血诅咒一日不消失，那小家伙纵使有天赋之才，最终也难逃一死，再厉害的天才又有什么用，赢得了命运吗？阎王要他三更死，试问谁有能力留他到五更？”族人甲说道。
“确实用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臻化境界不世奇才换一个被气血诅咒困扰终生的孩子的未来太过愚蠢了，这钟永夜实在是不能像他哥哥钟永寂一般将族人的安危置于第一位，一旦光枪献祭，单凭暗枪根本不可能是展出族内的独门秘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他真的有想过这个后果吗？”
听着眼前族人对自己的议论，钟时暝有些小灰心，他从没想过身怀泣血诅咒的自己在族人的眼中会像“最成功的失败者一般”受尽冷嘲热讽，他从来没有想要成为族人的累赘，也认为自己会像父亲一样成为族人的骄傲，因而才不断努力修炼和提升自己。
“别自作多情，我说了，这只是幻境，源于你的记忆、你的内心、还有你的不舍，扪心自问一下你是否真就像他们说的那般不堪，这些年你的修炼是否就如同他们说的那样止步不前，你自己是否愿意秉承你的初心去守护魔龙守护者一族，别让迷惘和恐惧蒙蔽了你的双眼。”灵躯说道。
但眼前的钟时暝似乎并没有了刚才那份毅然决然，反倒是真的被这番言论触动到了。
“怎么，漂亮话说多了，被现实一针见血了吗？”灵躯打趣地问道。
“只是有些心寒罢了。你若知我苦，未必有我善。确实，作为转世灵魄，迄今为止我也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高度，反而处处需要前辈们的帮助；作为魔龙守护者，背井离乡多年，年幼的我还害的暗夜魔龙献祭，不合格；作为不寂寒芒钟永夜的儿子，我没有能够像父亲一样独当一面，成为像他一般、乃至超越他的存在，可那又怎么样呢？”
钟时暝话锋一转，“作为我自己，我能够对抗泣血诅咒，和每天几乎丧命的结局作斗争，为了变的更加强大能够忍受每一次几乎剥皮抽筋一般的痛苦，能够在所谓最应该变强的时候舍弃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为了复活一位心中有爱，公而忘私的神明，能够像岁月一般对抗自己的命运，这就已经足够了。”
“看不出来你漂亮话还真是一套接一套的。”灵躯笑道，“来都来了，不打算留下来看看吗。”
“我要是他，或许我的选择会比较激进一点，但我们的目的还是相同的：为了创造一个更加公平的世界。”钟时暝说道，“也只有看惯了尘世的喧嚣之后，才能够理解家人之于自己的意义，也只有经历了这些常人所不能及的痛苦，我才会更加向往一个更加趋于美好的明天。有的苦，自己尝过就够了，没必要，更不忍心让在乎的人像自己一样痛苦，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累点苦点，不算什么。”
“来一趟不容易，要不你再仔细观察一下？”灵躯紧接着说道。
话还没说完，记忆中的钟永夜提着白龙长枪进入了钟时暝的视野。
“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注定要夭折的孩子牺牲你自己的性命吗？”二长老问道。
“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注定要夭折的孩子，钟氏一族从来不乏意志坚定迎难而上的人。有些话，我不说，诸位也能够明白，没有舍弃族人的魔龙守护者，更没有会放弃孩子的父亲，暗夜魔龙我要救，我的儿子我也要救，还请诸位不要阻挠我。”钟永夜说道。
“可你作为钟氏一族当代的最强者，如此不顾族人的安危选择献祭，真的好吗？”钟余道说道。
“族长爷爷，这是我的选择，而不是我的宿命，钟氏一族没了我还有钟永寂之类的强者，但如果我不去，无论是暗夜魔龙还是我的儿子都将不会有哪怕一线的生机。”
“那你让沐晴怎么办？作为大地之女，年纪轻轻成为寡妇，永远被封印在圣祖山脉之中，你也忍心吗？就算救下了暗夜魔龙大人以及那个被泣血诅咒缠身的小家伙，你让那个小家伙如何面对生父献祭、生母被永远封印在圣祖山脉的结局？”钟余道说道。
这番话也是戳中了钟永夜的痛点，同时被触动到的还有了解这些的钟时暝。
“之后，告诉小家伙，让他去寻找我的大哥，学成归来之时救出他的母亲，成就超越我的不朽传奇。”钟永夜有些感伤的说道，“总有命运是要偏向于不公的，那么在此之前，我要教会小家伙如何去追求真正的公平。”
从上帝视角注视着一切的钟时暝此时还发现了躲在门外的母亲，那时候的她是那样的温柔与勇敢，强忍着不叫出声来的钟时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在所谓的幻境里，他了解到了当初母亲为何要代替父亲将灵魂乃至信念尽皆献祭给暗夜魔龙。
究竟这其中的故事该从何说起呢？敬请期待《契灵：生缘录》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