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舌战群儒
“如我所料不假，巴克王国的君主大限应该都在六十岁左右吧。”此言一出语惊四座，沧南冰和韩世勋也是一再阻止钟时暝继续说话，但石念并没有想象中的发怒，而是承认后耐心倾听钟时暝继续说话，
“这其实不能算是诅咒，因为我的瑞火与杀炎之力在接触陛下之时并无过激反应，究其根本，应该与陛下的一些生活习性有关。不知陛下是否有常有胸闷气喘的情况，并且在夜半时分会出现头痛难挡，如芒在背的现象。”
“有，我们三代都有这种情况，但不知为何，只有身为君主的我们有，朕未立继承人，朕的子嗣也没有出现这种现象。”
“想来，应是这作为所谓的‘国运之花’搞的鬼。”钟时暝说道。
“‘国运之花’？小友是说那些天域曼陀罗吗？”石念望着外面的天域曼陀罗说道。
“天域曼陀罗本身无毒，其气味中蕴含的特殊因子能够加速人体的血液流通，促进血液循环，提高新陈代谢速率，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是有助于国运兴隆的‘国运之花’，但其一旦沾染上修炼诅咒之力的暗影咒术师的血液，便会成为一种恐怖的慢性毒药。潜在时不痛不痒，发病时看似正常不值一提，却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缓慢的侵蚀五脏六腑，最终久病不治积劳成疾。”
“你是说，天域曼陀罗是暗影咒术师控制帝国的潜在武器？可为何他们不大肆使用这种无色无味、无声无息的毒药呢？”石念疑惑的问道。
“若是大面积出现了相同的迹象必然会引起你们的怀疑，届时这天域曼陀罗就会失去它原有的作用，你们也能够及时止损，这个国家的运转将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那朕需不需要现在下令将天域曼陀罗全部销毁？”
“没必要，若是现在下令将其销毁定会引起暗派暗影咒术师的怀疑，不如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石念问道。
“陛下可知北域高原中有一种名为冰凌冻土的土壤，能够让这天域曼陀罗的药效发挥到极致，更有趣的是在这冰凌冻土的滋养下紫色的天域曼陀罗会进化为红色，这便是我想要说的。”钟时暝卖了卖关子，接着说道：
“若在这冰凌冻土中注入零星半点的瑞火与杀炎之力，以这两种物质互不相容的特性定能够推动瑞火与杀炎气息对于天域曼陀罗生长的全面覆盖，届时成长的天域曼陀罗也会呈现出红色，所以根本无法察觉到其中的瑞火与杀炎之力。若有部分天域曼陀罗中掺杂着暗影咒术师的血液，那么就会被瑞火与杀炎之力彻底净化，如果没有暗影咒术师的气息，那么天域曼陀罗中的瑞火与杀炎气息也能够为国民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好一个一箭双雕，既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又能够抵制这些暗中作乱的暗派暗影咒术师。小家伙，你不到十岁的年纪，怎么会对这些知识如此了解？”沧南冰疑惑的问道。
“我意识之海中的《生缘录》中记载了尘世生灵以及神明的不朽传奇，虽然不完整，但正好在这一方面的内容记录的十分全面，因而能够在这个时候抢占先机。”钟时暝说道。
“《生缘录》？小友是说那本传说中为神明所疯狂追寻和争夺的传世宝录嘛？”
“正是，陛下也对《生缘录》有所了解嘛？”钟时暝好奇的问道。
“朕的先祖曾在北域高原与圣骑大森林中偶然获得过两张《生缘录》的残页，如今就存放在皇宫里的藏宝阁中，如果这《生缘录》的残页对小友有用的话，事成之后朕双手奉上。”石念说道。
“若真如陛下所言，藏宝阁中有《生缘录》的残页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再设一个局。”
“小友何出此言？”石念顿时来了兴趣。
“陛下，三位师傅，作为暗派的暗影咒术师，《生缘录》残页的价值不言而喻，只要陛下能够找个理由将我等带进藏宝阁中，找到藏有《生缘录》残页的密室，我便能够将瑞火与杀炎之力汇聚成的烙印铭刻在残页之上，若暗派暗影咒术师接触到这残页，其中烙印里所蕴含的极致的瑞火与杀炎之力便能够在顷刻之间被激发，经此重创的暗派暗影咒术师非死即伤，其身上留下的烙印气息也能够为我所感知，便于到时候确定他们经常活动的地方。”钟时暝说道。
“不过既然是一个局，我自然是更希望最先接触到它的人不是暗派暗影咒术师。”
“你想以此为引，让这幕后勾结暗派暗影咒术师的势力浮出水面后连根拔起？”沧南冰问道。
“不错。这条关系网如果能够弄清楚，那么无论是对于想要振兴国家的陛下，还是对于想要对抗暗派暗影咒术师的我们，都能是极大的便利。不过，仅仅是《生缘录》的残页可能还不足以引起暗派暗影咒术师的重视，我打算再设一个更大的诱饵，确保他们能够上钩。”
“更大的诱饵？”
“是的，诸位觉得，转世灵魄携天神下凡以助国运昌隆这个噱头怎么样？或者说，转世灵魄这个名号以及气息出现在皇宫之中。”钟时暝说道。
“小家伙，你打算以身犯险吗？不可，这太危险了，在敌暗我明的时候我们难以保证你的安全。”韩世勋说道。
“请师傅们放心，只需要一缕气息就好了，对于暗派暗影咒术师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击杀转世灵魄更为重要的了。若藏宝阁中也能够有转世灵魄的气息，想必他们会更加愿意亲自出马。陛下只需对外宣传神明降世以助国运昌隆就可以了，明日我们一同去看一下群臣的反应，心里也能够有点底。”钟时暝说道。
“好，朕即刻传令修筑祭坛，迎接上神下界，作为祭坛使者的你们尽数与朕一起进入到藏宝阁中，为上神挑选合适的祭祀之物。”石念欣喜地说道，“若此事能成，诸位皆为我巴克王国的座上宾。”
“谢陛下。”于是剑气空间缓缓消散，为了安全考虑，钟时暝戴上了韩世勋准备的面具，并以“陨落之主”为化名，祭坛使者为身份示人，并于次日上朝觐见巴克王国皇帝陛下。
次日，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听闻陛下昨夜如梦入怀，梦中神明预言降世，因而要修筑祭坛恭迎神明降世，还要带着一群祭坛使者去藏宝阁为神明寻找合适的祭祀之物呢。”
“真的假的？”
“无论是真是假，仅凭陛下一人想要完成决断是基本不可能的，这片土地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神明了，我倒真想看看神是什么样子的。”
“别说了，陛下来了，准备看好戏吧。”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巴克王国的朝政之争开始了。
“诸位爱卿，昨夜神明突降福祉，意在造福我巴克王国，兴隆国运，朕之意，于皇城门前设立火焰祭坛，恭迎神明入境，卿等之意如何。”
“陛下，臣以为不可。”众人将目光望去，原来是元老院的祭祀长老石瑞，在众多“硬骨头”中，他可谓是最顽固的那个。钟时暝一行人笑而不语，静静期待着他们的“发挥”。
“陛下，巴克王国三代君王勤政爱民，历经百余年的精诚团结与军民一心才铸造了如此疆土和如此盛世，此非神明之佑，实属君民一心所致，纵使在这巴克王国中流传着有关神明的传说，但我们始终相信，富饶的国家、强盛的军民、广阔的领土，这些并不是神明所给予的，陛下若是将君威降于神威之下，岂不为世人所耻笑？笑我泱泱大国君主无能？”
“石端长老，老夫有礼了。”韩世勋率先发话。
一看是五域人杰中的韩世勋，元老院中的一众长老顿时没了脾气，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云游四海的韩世勋曾经救过先王两次，先王赐予王侯敕令，但见黑魂令箭者必尊，并且韩世勋的名号响彻整个巴克王国，就是先王来了也得礼让三分，何况是元老院中的一众贵族。
“韩侯有何见解？”石瑞问道。
“不知石端长老是否听闻巴克王国中的‘国运之花’一物？”
“此等祥瑞之物能够促进血液循环与新陈代谢，从而提高修炼效率，又怎会不知。”
“卿等认为事在人为无关神念，可巴克王国的护国神兽玉面麒麟是实打实的存在，‘国运之花’正是玉面麒麟带来的种子，玉面麒麟可是传说中的火羽战神真炎圣君的坐骑，此番修筑的祭坛也正是为了迎接神明，事关国运，也请诸位长老心中担点底。”韩世勋说道。
“修筑祭坛兹事体大，劳民伤财，还请陛下三思。”元老院的祭祀长老石动说话了，“巴克王国连年强军，经济发展早已不堪重负，还请陛下勿要节外生枝，行此无意义之举。”
眼见是祭祀长老发言，沧南冰笑着说道，“石动长老，您身为元老院中主管祭祀的大长老，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言论，不觉得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沧南冰，你可知此举会”
“会增加王国的赋税徭役，增加国库开支，严重则拖垮经济发展以致国运衰落这就是您的说辞吧。可是祭祀长老大人，修筑一个小小的火焰祭坛相较于您安排的每一场祭祀活动的开销而言，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吧，更何况你手握祭祀之责，更应该知道这尘世究竟是有神还是无神，若是有神，为何不祭？若是无神，为何一直往其中增加开销，您得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沧南冰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道送命题实在是让这个主管王国祭祀的长老有些左右为难，若承认有神便是正中沧南冰的下怀，若是承认无神便会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作为一名从业几十年的祭祀长老，石动是不可能这么傻说尘世间是无神存在的。正左右为难之际，元老院中另一位主管农业的长老石冀出来为石动解围。
“石动长老主管祭祀多年，为我石氏先祖的祭祀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还请无极剑圣勿要过多叨扰石动长老，若无先祖的庇佑，巴克王国又怎能够迎来今日之强盛？”
“也就是说巴克王国的发展是深受先祖的庇佑对吧，诸位长老们？”稚云川问道。
“没错，我们信仰的是我们自己的祖先，绝不是所谓的可有可无的神明。”元老院的一众长老们说道。
“那么恕我直言，请问诸位长老，若你们的祖先真的在庇佑你们，军政衰竭，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之时，他们在哪？内忧外患，国将不国，生死存亡之时，他们在哪？通货膨胀，经济衰败，国家命脉不能自保之时，他们在哪？反观你们所认为的‘可有可无’的神明，且不说玉面麒麟如今如何帮助你们镇守国门，单单是神使三秋枫的无私相助就足够你们时代为之立碑纪念。没有神使三秋枫当年移开这天地磐石，诸位恐怕连山脚下是什么都不知道。”韩世勋说道。
“巴克王国的崛起靠的是民心和军力，其中艰辛岂容尔等非议。”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军政院首脑菲尔公爵，作为著名的“铁血兵团”的领头人，拥有数十年军旅生涯的他可以说是朝堂中除了石念陛下外最有话语权的任务。钟时暝也意识到本次谈话真正的硬骨头出现了，如果说服不了这位能臣，那么“秘密计划”想要实现基本上就是不可能了。
“见过菲尔公爵。”稚云川毕恭毕敬地说道，“巴克王国作为三大王国之一，高居北境，历经三代君王的励精图治和君臣一心方现如今复兴模样，公爵难道就不好奇为何幅员辽阔、装备精良的巴克王国始终无法在两大王国的手中占到些许便宜吗？”
“若是向南，一旦发动战争，一来经济重镇与矿业命脉可能会因战争导致停转；二来要越过东南部的紫檀山与西南部的寒水河这两大王国的天然屏障，依山而建的日月关，固若金汤的同时还有重军把守，寒水河的河岸一侧高一侧低，巴克王国一方正是占据低的这一处，望着十几米高的河堤上的天运王国边军，若要渡河简直是寸步难行；三来”
究竟菲尔公爵顾虑的是什么？敬请期待《契灵：生缘录》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