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姑姑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师徒二人才从永和宫出来。

    白华对太极师道:“陛下要见你”。

    太极师冷哼一声，“正好，有些事我也想找他谈谈。”

    白华又对南生道:“姑娘还是先这里等着吧，淑妃娘娘也快醒了，她昨日就说想要见见你。”

    白华并没告诉兰溪，太极师给她诊病的事，只说给她看病的是太极师的徒弟。

    南生点头应是。

    他们前脚刚离开，屋里的内侍就走了出来。

    “姑娘，我们娘娘醒了，想请您请进去呢！”

    南生又随着内侍走了进去。

    兰溪看到南生，冲她微微一笑。声音沙哑地道，“你叫南生？”

    “民女南生，拜见淑妃娘娘。”

    南生跪在地上，对兰溪行了一个大礼。

    “快起来”

    “谢娘娘”

    兰溪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再靠近些，南生又往前走了几步。

    “为何戴着面纱？”

    “民女样貌丑陋，怕惊到娘娘。”

    南生毕恭毕敬地回答。

    兰溪笑道:“这孩子，不用一口一个娘娘，按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姑姑。”

    南生乖巧地叫道:“姑姑”。

    “诶”

    兰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生得好看，虽然快到知命之年，可从她的眉眼里仍能看到她年轻时的风采。

    她笑眼盈盈，拉过南生的手嘘寒问暖。

    养心殿里，檀香袅袅燃起。殿里摆设上雕刻的龙活灵活现，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威压感。

    一身龙袍的男人坐在矮榻上，正与太极师下着棋。两人皆无言，只是很长时间才摆动一下棋盘上的棋子。

    微风习习吹进窗台，清脆的落子声是养心殿里唯一的声音。

    半晌，一局毕。

    “穆卿啊，这些年医术见长，棋艺倒退了不少。”

    皇帝端起一旁的茶水细细品了起来。

    “那是，我们这样的粗人，哪能跟陛下一样过得诗情画意。”

    太极师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面前的人，丝毫不闪躲。

    “穆卿，我们都老了。”

    皇帝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我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可如今……也只想安稳度过余生了。”

    “安稳？”太极师冷笑一声，“你确实很安稳，但兰溪呢？她真的过得安稳吗？”

    “是朕没有保护好她，朕也很自责。”

    “你贯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可是结果呢？”

    “穆卿——”

    皇帝慢慢放下手里的茶盏，虽然语气依旧平缓，可来自天子身上的压迫感，让他们周身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今日是冬至，宫中设席宴请皇亲国戚以及文武百官。你也留在宫中吧，正好让大家看看闻名天下的神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不必”

    太极师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皇帝不慌不忙地道:“你不去可以，但你的那个小徒弟怕是走不得。”

    太极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留你吃顿饭而已。”

    面前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太极师怒火中烧。可他也知道，以他的身份想要对抗皇家的权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