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兰溪

    原本安宁的日子，被一人的到来打破。

    此人正是白华，他就如上次来时一样，风尘仆仆。太极师见到他，明显有些不悦。

    他生气地道:“你又来做什么？上次在梵城，我徒儿们可是出了大力的，可那老不死的连屁都没放一个。别跟我谈情分啊，老子不吃这套。”

    可白华好似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他不开口，太极师也干脆赌气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干坐着，倒也不尴尬。

    白华喝完一杯又一杯，很快茶壶里的茶水就见了底，于是他又去拿太极师面前的茶壶。

    终是太极师憋不住了，一把夺过茶壶，恼道:“喝喝喝，怎么不撑死你。”

    “你这嘴是金子做的不成？说句话会死啊！”

    白华这才放下杯盏，平静地道:“我暂时死不了，但有人要死了。”

    “谁爱死就去死，跟我有屁的关系。”

    太极师冷哼一声。

    “兰溪也无所谓吗？”

    听到这个名字，太极师微微一震。瞳孔里闪过一抹哀伤，久远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他颤抖着问:“你说谁？”

    “明明听清了，何需我再说一遍。”

    白华静静注视着他。

    寂静无声，药房里充满了药草的浓烈气味。这些原本是太极师已经习以为常的味道，可此时却让他感到莫名的焦躁。

    “她怎么了？”

    声音很轻，他也不知道白华有没有听清。

    “她的情况很严重，经宫中太医诊断，不过一月的期限。”

    “啪——”

    太极师手里的茶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也溅湿了他的布鞋。

    呆愣了好久，他才不可置信地开口道:“怎么可能？她的身体一向很好，而且她也懂医术，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其实她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只不过一直苦苦支撑着。眼看寒冬降临，她怕是熬不过去了。”

    白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平白让她受了这些罪。”

    太极师恼羞成怒地看着白华。

    “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她说既然都说了不相见，那就没必要告诉你关于她的事情。”

    原本精神抖擞的老人，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的眼里有流光闪过，终是苦笑一声，“是啊，都说了此生不再见……”

    白华见他哀伤的神色，缓缓道:“是陛下让我过来请你去看看的。”

    “原来不是她想见我”

    “穆卿，你还没放下吗？”

    白华唤起了太极师的名字，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他嘴角动了动，“我也想啊，我也以为我放下了啊。”

    “当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我们何至于此？”

    白华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他的跟前，太极师接过。混浊的老眼顿时雾气一片，拿着东西的手微微颤了颤。

    “她知命数将近，让我等她死后再将此物交给你。”

    白华说完，离开了药房，留他一人对着手里的东西凄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