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进宫
“你干什么？”
南生惊愕之余拿手去推他，面色已然涨得通红。
可上方的唇临到嘴边却停了下来，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哪来的武功？”
南生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差点就暴露了，庆幸之后，她轻声问:“马儿为何会失蹄？”
楚景书没有回答，视线却望向马车外的两个仆从。
“他们……”
女子这才恍然，为何楚景书今日的举动会如此奇怪。
松开环抱着女子腰肢的手，楚景书又恢复了端正的坐姿。
马车到了宫门口，交过腰牌，两人由侍卫带着步行往深宫而去。
他们被带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里面已经到了许多人，正围在一起说话。
楚景书和南生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南生轻声道:“时辰还早，大凉王暂时应该不会来。我等会出去看看，先找到神仙草的大概位置。”
“慌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安心在这待着，不要乱跑。”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搭话。楚景书与那人聊了起来，南生在一旁安静地坐着。
没过一会，从殿外走进许多宫女。她们每个人的手里端着大大小小的玉盘，玉盘里有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
宫人们来来回回的身影，在大殿里忙碌个不停，偌大的宫殿此时也显得拥挤了些。
“大王到——”
一句高呼，众人连忙起身拜礼。
“拜见吾王——吾王万寿无疆——”
“平身吧！”
众人起身落坐，南生望了一眼高座上的大凉王。
垂暮之年，两鬓斑白，满脸的皱纹尽显老态。可他的身量却异常挺拔，坐在高位上王者风范更甚。
南生看着他，那张脸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盯着瞧了许久，就是看不出到底哪里怪异。
突然，高位上的大凉王，目光也看向了南生这边。她偏过头去，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浅尝了起来。
这时的各地官员正在说贺词，很快就到了楚景书这里。
“愿王:日月长明，祝无量寿！”
大凉王哈哈大笑起来，问道:“可是北城城主？”
楚景书微俯身答道:“正是”。
大凉王似有感悟地道:“当年北城老城主病逝，就连最后一眼吾也没瞧上。如今看着他的儿子，倒是亲切的很啊！”
“劳王记挂，老城主是臣的伯父。他若是泉下有知得王如此看重，必当安心。”
楚景书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噢？哈哈——看吾这记性，当真是老了，事都记不清了。”
大凉王爽朗地笑声响彻整个大殿，然后又与其他大臣闲话了起来。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大凉王面露疲态。又寒暄了几句后，被宫人搀扶着回了寝殿。
这时，有人面红耳赤地朝南生而来。他端着酒盏，杯中的酒水摇摇晃晃。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南生并没有听懂。
只见楚景书侧身挡在了她的前面，望着那人的眼神，毫无善意。那人被他的眼神吓得酒醒了一半，杯盏中的酒洒了一些出来。
楚景书道:“大统领认得我夫人？”
“不认得！”
那人连忙摇头，陪笑着应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畏惧一个小城主，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就觉得骇人。
“是吗？看大统领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呢！”
“你——”
那人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自己好歹是一个统领，岂容他如此大不敬。
有人过来拉住他，小声道:“你没事惹他干嘛？他可是出了名的爱妻如命，快走，快走！”
许是一时气血上涌，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指着楚景书怒道:“我还就不走了，怎么着？你以为你谁啊？我愿意看她是给她脸，碍着你什么事了？”
在场的人围了过来，却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楚景书周身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危险，南生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见楚景书的脸阴沉的可怕，便也猜出了七八分。
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大统领今日的酒，喝的有些多了吧？怎么说话如此不分轻重。”
清亮豪爽的女音从人群中响起，众人为她让开一条路。
一身戎装的女子走入人们的视线，她的身形不似大晋姑娘般娇弱，反而有一种巾帼英雄的气势。接近小麦色的皮肤，五官生得英气十足。
她步态生风地走到南生旁边，只是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然后移开目光。
“那塞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人打量着她，语气里有些不自然，原本一半的酒气也都散了。
“刚到，还没来得及去拜见王上，就看到了大统领在这酒后胡言。”
“哼，好好的仗不打，跑回来做什么？到底还轮不到你在这质疑我！”
那塞尔并不动怒，反而冷笑道:“仗要打，酒我也要喝。”说着，她就拎起旁边的一壶酒，痛快地畅饮起来。
喝完酒，她摔碎酒瓶，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若有所思地道:“酒喝完了，大统领若还有意见，我们去外面练练手？”
“你等着！”
那人骂了一句，转身跌跌撞撞的朝人群外走去，引得看好戏的众人大笑不止。
他一边走，一边嘀咕道:“我还不是见这个小娘子长得好看，想要与她说会话。真是天杀的，碰到这种人。”
他还在絮絮叨叨，却没有发现身后男子的脸已经阴沉了下去。他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眼里杀意浮现。
南生对那塞尔行了一礼，简单地说了一声“谢谢”。
那塞尔挥挥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二人两眼，扬长而去。
楚景书拉着南生的手走出了大殿，旁人看来是与大统领起了冲突，一气之下离去，熟不知这倒是为他们创造了寻找神仙草的时机。
出了殿门，南生道:“我们分开找吧，这样快些。”
“不用找了，神仙草在大凉王的地窖里。”
“什么？那我们怎么下去？”
楚景书眼眸微眯，他像是在跟身旁的女子说话又像是自语，“大凉王……”
南生道:“我感觉他很奇怪，但是又看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两人沉默很久，楚景书就这样牵着南生，一步步地走着。南生知道宫中耳目众多，也就任由他牵着。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声音低沉且笃定地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