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仗着他宠
乔佩佩完全藐视上官咏仪的存在，不卑不吭的当着围观群众开始分析：“吴掌柜说，剩下半剂药，需要在饭后一刻钟服下。这说明还有前半剂药对不对？”
吴掌柜愣了一下，“是！”
他想，说出去的话又岂能收回。
乔佩佩笑笑，“那刘老汉的前半副药，可是在你的药铺服用的？刚才你们三人的证词中统统没有提到他服用前半副药！”
吴掌柜被吓得冷汗涔涔，碍于不想惹官司上身，只得如实答道：“大人饶命啊，大人！刘老汉的药根本不分前后半剂，是小的为了多赚些银子——故意唬他的！今日小的见刘老汉醉醺醺的前来抓药，便像往常一样唬他！收了一副药的钱，给了半副药的量！因为刘老汉即使酒醒了，也根本不记得是否服用过前半剂药——刘老汉没在小的药铺服用任何东西！”
吴掌柜说完便磕头，佝偻的身躯弯着趴在地面，哆哆嗦嗦的不敢起身。
百姓的叫骂声铺天盖地袭来。
“好你个吴掌柜，黑心肝！”
“妈的，指不定他还用这种法子骗了多少人！”
“说不定我们全被他忽悠过！”
周知府黑了脸，他没想到案子越审越离谱。
乔佩佩笑笑，掠过邢氏，又问张三。
“张三，你说你从昨夜开始便尾随刘老汉，目的是想偷他的荷包。可是刘老汉是在大街上倒下的！众目睽睽之下，大街上人来人往，你不着急逃走撇清关系，居然还凑近跟前想偷他的荷包？你就不怕刘老汉的死——怪罪在你身上？编故事也没有你这么编的吧？！”
李雨棠听了点点头，“言之有理。”
张三不敢抬头，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反驳：“是我第一个大声呼叫的！是我第一个发现刘老汉中毒身亡的！如果是我下的毒，我何必贼喊捉贼！我早就装作事不关己的路人逃跑了！”
“张三说的也对啊。”百姓里不少人同意张三的说法。
乔佩佩敛住笑，忽然一本正经的开始在张三身边踱步。
踱的某些人心慌意乱。
乔佩佩猛地伸出手指戳向张三的眉心骨，“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邢氏在撒谎！”
张三被乔佩佩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失声，呆呆的仰头望着乔佩佩。
“或者你跟邢氏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你们两个联合起来谋害刘老汉！”
“”
整个厅堂鸦雀无声。
李雨棠赞赏的看着这一幕。攻人先攻心，趁张三不备，给他当头棒喝。除非心里极为强大的人，平常人根本招架不住——陆识进的朋友各个儿不是省油的灯！
周知府也愈发同意乔佩佩的说法。本来挺简单的一件案子，貌似因为他一直在否决乔氏的提议，案情才会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若这案子他稍稍尽心一些，也就不必搞得如此大张旗鼓，惊动了镇国侯府。
周知府索性别过身去，不管了。整个案子交给乔佩佩处理。
反正他甭管怎么审，乔氏都是最后的赢家。看不出来么，有镇国侯府替她坐镇！
“大人饶命啊大人！”张三开始不停的用头撞击地上的石板，“一切都是邢氏搞得鬼，跟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小人只不过收了她三两雪花银，要小人称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事实上小人除了刚才所讲述的那些，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乔佩佩望着尽力克制自己抖成筛糖的邢氏，勾了勾唇对张三说：“你所看到的，还没说完！刘老汉是不是尝了几枚栗子？”
“刘老汉的确吃了几枚栗子！可他吃完栗子后并无中毒迹象啊！而且是在包子铺吃完包子才死的！小的方才也就没说”
张三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后面再说什么几乎听不见。
一直闭口不言的邢氏笑笑，故作镇定的反问道：“你怀疑我在栗子里下毒？我那栗子可是经过仵作用银针鉴定的！”
罢了，邢氏抬眸看到朝堂上的证物，似乎又有了底气，瞬间挺直了腰杆儿。
“不信，可以叫仵作当场再验！”
陆识进也拧起了眉头，难道真的是乔佩佩的包子铺出了问题？
若邢氏没有十足的底气，怎敢要仵作当场验物？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李雨棠保持淡然，其他人都轻信了邢氏的鬼话。
乔佩佩不屑一顾。她曾经为了演好《大明判官》里女扮男装的判官，看过不少关于古代悬案的相关书籍和电影，专门研究那些犯人的作案手法和公堂上撒谎时惯用的表情动作！不能说与真正的判官相提并论，对付普通的犯人贼子绰绰有余——就邢氏这点三脚猫的技俩还想蒙混过关？
做梦。
“邢氏，据我所知，你在集市上的风评并不好。经常给客人缺斤少两不说，被人发现后找上门来，还死不认账！因此，你几乎天天在集市上和客人吵架。镇子上的人众所周知，从来都是你占撒泼耍赖上风，还没听说过你给谁赔偿铜板儿！”
“胡扯！我赔偿的多了去了，你又从哪里看见？”邢氏抬高嗓门耿着脖子反驳，“好多客人都是在我摊子上先尝后买！我的栗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需要本钱呐？我少给他们的那点儿栗子，不过是抵消客人从我摊子上所尝的栗子罢了！算不得坑秤——”
乔佩佩也不恼，笑眯眯的反问：“那你承认刘老汉在你的摊子上尝了板栗，而你给他缺斤少两了？”
“”邢氏不知道乔佩佩卖的什么关子，总之邢氏觉得自己只要据理力争、把黑说白就对了！
“刘老汉在我摊子上尝了几个板栗，我少给他几个不为过吧？谁家不得过日子！”
乔佩佩挑挑眉，“你承认了就好。”
她如此兜兜转转，重点不是为了让邢氏承认给刘老汉的栗子缺斤短两，而是为了让邢氏承认刘老汉在她摊子上吃了几个栗子！
此时县衙外面，董青正抱着佩刀，抬脚将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踹倒了县衙门口。
“是我将你扔进去，还是你自己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