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儿子,花生米真的不行了?是大势所趋
“爹,他们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都跑到我们家里来了?”
“这事儿不着急,”马大头目光绕过马仁礼,看向身后的乔月,对着马仁礼说道:“怎么回来了都不打声招呼?”
“放假了?”
“没有,回头我再跟爹说。”
见儿子迟迟没有介绍身后女人,他只好自己询问,“这是……”
马仁礼介绍道:“这是乔月,我带回来的。”
看出马大头脸色古怪,马仁礼又道:“爹,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进屋吧。”
“那行,进屋吧!”
马大头率先迈步进屋,脸上说不出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他一眼就看出乔月不是啥好人。
马仁礼看着跟上来的乔月,笑着打圆场道:“我们回来得太突然了,我爹没准备,你别介意啊。”
乔月心里虽然有些许意见,但还是摇了摇头。
马仁礼让帮工帮着搬运行李,而后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小,有牛棚,也有猪圈,还有四间客房供人居住,一间柴房供烧火做饭,以及一个大大的院子。
乔月走了进来,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院子外面看着虽然有些土气,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桌椅板凳,门窗柜子都是金丝楠木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幅框着的古画,一个个陶瓷的瓶瓶罐罐也甚是雅致。
“那个姑娘真是学生?”
马仁礼想了想压低声音回道:“真的是学生。”
“爹,你还没说那些人来咱们家是做什么的呢?”
马大头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一阵滴滴答答的皮鞋声传来,马大头听着,将头偏向一边,举起茶杯装模作样喝起水来。
“爹,”
乔月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叫了一声“爹”。
“儿媳给您请安了……”
马仁礼面带笑意,他是喜欢乔月的,
之前乔月对他还是恭敬有加,现在直接叫自己父亲爹,
他很是高兴,这是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马大头却急忙放下水杯,有些惊慌失措,
“别,还没过门呢,别着急着改口。”
乔月脸色微微变色,马大头接着解释道:
“这不合适,让乡亲们听了笑话。”
“爹,这早叫晚叫不都一样吗?人现在叫您爹,这是她的一片心!”
“这我知道,可是拜了堂再改口是规矩,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咱们……咱们……”
乔月知道,自己还没入马大头法眼,很是配合的行了一个女子礼,
“叔,乔月给您请安了。”
马大头这才满意了,“哎哎哎,好,快坐。”
马大头很是满意,至少这女人在听话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要是杨小虎在场,他能立即脱口而出——绿茶!
而且还是满级的绿茶!
待到乔月坐下后,马大头才毫无避讳的向马仁礼问道:
“蒋花生真的撑不住了?”
“撑什么撑?”马仁礼很不看好道:
“他是强弩之末,大厦将倾,垮塌是早晚的事,撑不了一年。”
得到儿子的消息,马大头深深叹了口气。
自己总算是赌对了!
兴许杨小虎的梦是真的,没有骗他。
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个小屁孩欺骗。
“看来真的要改朝换代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对儿子道:
“对了,仁礼,这上面的人,是怎么一下子就把老百姓的心给抓住了?有秘诀吗?”
马仁礼在北平当图书管理员,是知识分子。
他自然是知道的。
回道:“这上面的人走到哪儿,哪儿就土,这土地是老百姓的根,这得到了土地,不就支持他们了吗?”
“这些拿到土地的人,他们知道是谁让他们得到了土地,更不会准许有人会对他们不利,也就形成了如今这番局面。”
马大头心中已有猜测,再次问道:“上面的人进了村子,是不是就要土,分我们的田地了?”
这时候,乔月插话了,“那肯定的啊,我们东北那边,都已经全部完成了,这是势在必行的。”
马仁礼怕老爹到时候扛不住,给打一针强心剂,“爹,我们这儿也是早晚的事儿,你早做打算!”
“分,不就是土地吗?我们分出去就是,大事不可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马仁礼愣住了。
自己老爹这是真的糊涂了?
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爹,有事儿?”
“我啊,早有准备,刚刚那些人你看到了吧?”
马仁礼点头,“爹这是想要拉拢人心,让他们日后能站在爹这边?”
“是,也不是!”
马大头做高深莫测状:“你知道杨小虎吧!”
“在信中看到过,这杨小虎是他们的儿子,现在应该有……有六岁了吧?”
“是有六岁了!”
马大头笑着对马仁礼笑道:“这个杨小虎不简单!”
多不简单?
“给村民们发粮食就是他想出来的!”
“他?”马仁礼有些不敢相信,“爹,这杨小虎才堪堪六岁,他是怎么说服你发粮食的?”
如果说土地是百姓的根,那粮食就是地主手中牵着牛马的绳子。
绳子都给出去了,让牛马自己牵着自己,这像话吗?
不像话!
自己老爹也不是这样的人!
“粮食给村民们发了,你说,村民们会记住我的好,还是记住我的不好?”
“肯定是好!”
马大头没等儿子开口,就又说道:“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应该给村里的百姓分田了,这粮食,土地都给他们分下去,你说到时候我们会怎样?”
“爹,这我就不清楚了,爹是怎么打算的?”
马大头笑了笑,看了看乔月,又看了看儿子,“小虎说,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遭到了,因为我是地主!……”
马大头将杨小虎告诉他的,全部,一直不漏的告诉了马仁礼。
马仁礼是不信的,
而乔月更是觉得有趣,一个六岁的孩子谎话就这么多!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
“他还说,要划成分,”马大头看向乔月,试探道:“乔月,你是东北的,你们那边怎么化成分的?”
乔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甜甜的笑了笑,“叔,我出来得比较早,这事儿并不知晓。”
“不清楚啊?”马大头喃喃自语,“说不定是才出来的呢?谁又说得准呢?”
“爹,你真的要分土地?不后悔?”
马大头拍了拍儿子肩膀,“大势所趋,非人力而及,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