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第章各方皆动
如果到了高经济区，即使是劳斯莱斯幻影，在满是豪车的停车场里，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毕竟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这样的车型只能算得上一般，更别说这科技横行的当下，这种22世纪的老爷车大多都是家里的长辈在用，比起年轻人追求的浮夸和速度，他们更青睐于内燃机的咆哮，哪怕内燃机即将被大环境所淘汰，但仍有许多富豪会愿意买上一辆。
因为对他们来说，那只是个贵一点的代步工具而已，在他们眼中……几千万和几千块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那终究只是账号上的一串数字而已。
但对陆羽舒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串冰冷的数字也许就是他穷极一生也无法企及的，他所拥有的一切，也许是富豪们随手漏出的一点怜悯，而他本身，说不定也是富豪们财产的一部分。
别觉得好笑，这可能是千百年前就已经既定的现实。
但陆羽舒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去抱怨命运的不公，因为记忆里的她曾经说过，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那为什么不天天选择快乐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天边越来越暗的夕阳，他双手插兜，径直走向了那条通往餐厅后门的小巷。
然而这段路程走到一半，就被几名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虽然摆脱她们的过程有些难以描述，但她们看见陆羽舒身上那堆不值钱的地摊货，调戏几句也就失望地离开了。
对此，五星上将麦克阿舒也是感到好气又好笑，毕竟餐厅后门大多数都是停车场，他看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正围绕着豪车想尽一切办法上前搭讪，只为了博得一份美好的姻缘，甚至有人不择手段抄起了地上的板砖……
看到这里，陆羽舒不禁哑然失笑，甚至还想跟著名评论家探讨一下才华，他觉得：
霸道总裁也许会来这里吃饭，但他们大概率不会点一只烧鸡。
如果点，那一只肯定不够吃……
还是离远一些吧，那些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是文人写的热血幻想罢了，现实中的少年穷，指的是少年穷极一生都赔付不起的意思。
除非……
罢了，没有那个除非。
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能榜上什么大富婆。
想到这里，陆羽舒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熟悉的老地方敲起了门，“浩哥，你在吗？我到店里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面前的铁门传来了一声锁响。
“咔哒！”
一名同事随后从门后探了出来，与其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他手里提着的垃圾桶，“喔，原来是羽舒啊，好久不见你了。”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中秋那会儿呢”，陆羽舒点了点头，对着那半人多高的垃圾桶搭起了把手。“最近过得怎么样？店里忙吗？”
“还能怎么样？这种累死累活还赚不到钱的感觉，真是令人着迷啊。”
“啊哈哈……”陆羽舒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跟同事一起把厨余垃圾倒进了旁边的垃圾处理点。
“对了羽舒，今天可是平安夜，你有准备什么好节目吗？”
“有是有，不过……是为了其他人准备的。”陆羽舒讪笑了一声，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不是吧？我们学这门手艺的，不是衣锦还乡就是客死他乡，今天来了这么多达官贵人，你真不打算捞一笔？”
“不了不了不了”，陆羽舒连忙摆起了手：“我还有事，今晚的泼天富贵还是留给你们吧。”
“哎去去去，我们要是有你那水平，早就大富大贵了”，同事说着撇了撇嘴，好像吃了十斤柠檬似的，酸得要命。
“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来的客人都是直接给绿币的，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活动，聚集了这么大一波外国韭菜”，他说着还用手肘碰了碰陆羽舒，内心的猥琐溢于言表：“听哥一句劝，这样的韭菜，不割白不割啊。”
“呃……”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羽舒确实有点心动了，但他想起自己的赌约，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浩哥吃回扣吃得太狠，这一次我想站着……把钱挣了。”
“emm……有志气！”同事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把那半人多高的垃圾桶扔回了原处。
“可是对我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同事拍了拍手上的灰，别看他在后厨处理垃圾的样子很狼狈，但他其实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大提琴手。
可是那又如何？以他的演奏水平，只能在社会底层苟延残喘，不断辗转与各种活动之间。
其实他也有点后悔，年少无知的满腔热血，终究是败给了柴米油盐。
陆羽舒只能无奈地笑笑，出言鼓励一番便想揭过这个话题：“怎么不见浩哥呢？我想跟他借一身礼服来着。”
“嗨，那堆东西你想拿就拿呗？他还在上面招待客户呢，听说店里来了一位姓白的少爷，出手就订了十几万的山珍海味，他现在估计脸都笑烂了。”
“嘶！不愧是有钱人……”陆羽舒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更衣室里挑出一件普通的燕尾服道：“那就麻烦你跟浩哥打个招呼，说今晚我就不参加这场狂欢了。”
“没问题，你留下的曲谱够我们吃好几轮的，放心吧！”同事说着比起了大拇指，一脸钦佩的表情。
陆羽舒耸了耸肩，叠好礼服就离开了西餐厅。
殊不知……
他前脚刚走，店里就迎来了一名身穿白大褂，双目无神却显得十分英俊的灰发青年，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将目光停留在了远处的雅座上。
只见那里也坐着一个品貌非凡的男子，他有着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年龄约莫二十七八，他的鼻梁高挺，一副黑色的商务眼镜点缀着刚毅的五官，棕色的西装马甲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恰到好处的锁骨线条，他卷起衣袖，给几个杯子倒上龙井茶，似乎在等什么人。
灰发青年见状不由得翘起唇角，直接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似乎很高兴他们能够再度重逢。
“好久不见了，死妹控。”
坐在对面的男子闻声抬头，直到看见那副熟悉的模样，才勉为其难地收住了拳头。
“是啊，很久不见了，白晨。”他淡淡的放下茶壶，脸上扬起的笑容带着几分沧桑，也带着几分怀念。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啊哈哈……”被唤作白晨的男子挠了挠头，虽然他顶着很重的黑眼圈，穿着也显得非常随意，但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窘迫。
“没办法，我刚做完两台手术，就直接赶过来了”，他说着拿起旁边的茶杯，完全不顾水温就灌了下去，“咕噜咕噜～啊！！活过来了。”
“呵，你这副牛马的样子也同样没变，最近都这么忙么？”对面的男子笑了笑，在他的杯子里添满了茶水。
“别提了，我本想找个普通医院养养老的，没想到走到哪里……治的都是些枪伤啊，刀伤啊，还有那该死的生变感染。”
“这么说……祂们已经蔓延到你们这边了么？”坐在对面的男子提了提脸上的黑框眼镜，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是啊，我们医院时不时就会拉几个过来，就差跟警方达成长期合作了。”
“既然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回来？”他抿了一口龙井，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白晨半分。
“唔……”他放下茶杯思考了一会儿，却问出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那你找到你妹妹了吗？”
“……”坐在对面的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起了茶杯，将里面的龙井一饮而尽道：“在她玩够之前，没人能够找得到她，包括我。”
“那不就得了？”白晨作势摆起了手：“没有了她的存在，白夜黎明的人再强……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听此一言，男子手中的茶杯猛然一顿，却没有办法反驳。
是啊，作为她的兄长，虽然大家愿意给他几分薄面，但并不代表着，白夜黎明会听命于他。
随着三年的时间过去，大家都在外面闯出了自己的名堂，如今再度聚首，却已不知故人是敌是友。
就在他苦恼的同时，一名黑长直女仆少女恭敬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她弯腰附耳一言，宛如莺声燕语。
“沐锋少爷，后厨的菜肴已经准备好了，请问现在上菜吗？”
他没有作答，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白晨，不由得笑了笑：“白晨，吃完饭有没有兴趣陪我走一趟拍卖会？”
“没兴趣”，白晨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但他看了一眼男子身后的女仆装少女，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戏谑。
“如果你缺女伴，倒是可以让小祈过来陪你，但这一位，我怕你hoid不住啊？”
“呵，实不相瞒，我已经邀请过她了，但她没有兴趣，只是把她的司机借给了我……”他抽了抽嘴角，想顺势揭过这个话题。
“那还是算了，你们有钱人面基关我什么事啊？”他双手环胸，满脸写着嫌弃：“还不如让我回去补个觉呢。”
“别这么着急拒绝”，只见对面的男子双手撑着下巴，目光之中多了一抹玩味的神色。
“这次拍卖会……黑网邀请了很多国际大咖，包括你的偶像，也就是那位发表了《隐藏式生变框架》的学者。”
白晨听罢一愣，想起某个完全不具备生变特征，力量却强得不可思议的“普通人”。
然而这还没完，男子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女仆知趣地退了下去。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大概率是冲着某件拍卖品来的。”
“唔～”白晨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底的求知欲已经被勾了起来：“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
男子伸出一截食指，煞有其事地说道：“世界上第一例飞行系觉醒者的幼体！”
“什么？！”白晨听罢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是一名医生，同时也是一名学者。
光域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而探索这种禁忌的领域，对白晨来说永远是致命的毒药。
“有意思……很有意思……”他摸了摸很久没刮过的胡子，英俊的脸上闪过一种病态的痴迷，“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可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