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章安息之地
就在罗文杰一行人陷入危机时，一枚淡紫色的匕首凭空出现，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宛如一条灵蛇钻进了白刺鲎的眉心。
“吱！！”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只白刺鲎应声倒地。
然而这还没完，那柄匕首在没入白刺鲎的脑袋后，竟自动拔出了刀身，然后调转方向，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里。
从始至终，罗文杰的视线都紧盯着那柄匕首，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率先发现了从墙边缓缓走过的少女。
只见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太刀，而回归的匕首仿佛是它的一部分。少女扬了扬刀身，使匕首准确地落入空隙，与太刀嵌为一体。
由于环境昏暗，罗文杰没能看清少女的容貌，只能看到少女转身离去时，那头飘散的淡粉色长发。
“站住！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旁边的队友突然紧张地端起了枪，却被少女回眸的眼神瞪得魂飞魄散。
“别乱来，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罗文杰压低了队友的枪口，可他眼里的警惕之色，却没有丝毫减少。
“可是……”
“没有可是，先救人！”
“……”
余下的队员没有再说话，而是相互搀扶着，把受伤的队友背到一边处理伤口。
那名少女也没有继续追究，而是收刀入鞘，快速消失在转角。
“嗤！”随着一支ga18—c被推入苏景轩的身体，让他的身体放松了几分，可他背后的黑斑却迟迟不见消退。
“不行罗局，我们的药不管用。”
“怎么会这样？加大用药量试试！”罗文杰看着他身后蠕动的肉瘤，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别白费力气了……】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耳机里都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谁？是谁在说话？”
“史密斯先生，你那边什么情况？”
【你说那个半吊子的悬陨师吗？呵呵~那家伙的防火墙简直不堪一击。】
随着那道戏谑的女声响起，一架熟悉的无人机缓缓飞到他们面前。只不过……那架无人机的顶部，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淡紫色的蝴蝶。
【我已经扫描过了，他的情况很糟糕。骨刺已经刺穿了他的肺叶，毒素会随着呼吸渗透到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再加上他那一身伤，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神秘女声缓缓地说着，仿佛在宣读苏景轩的死刑。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反驳她，因为他们都清楚，基因崩坏的程度会和摄入的毒素量成正比。
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继续用药，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所以……省省吧，他已经没救了，有这点药，还不如留着救其他人……】
“……”
罗文杰看了一眼苏景轩，又看了看周围被骨刺伤到的队员，顿时面露难色。
“你们……谁还有药？”
“我有。”
“我的也还没用。”
“所以……我们就剩这两支了。”
“……”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苏景轩抓着罗文杰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见着这一幕，罗文杰心如刀绞。
“景轩，难道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罗文杰拼命忍着哭腔，却见苏景轩从褴褛的衣装里伸出一截断臂。
就在罗文杰不明所以的时候，苏景轩说出了令人痛心的话语。
“冰箱的觉醒者档案，交货地点，还有制冰线路，全都在这里了……”
罗文杰听罢瞪大了眼，等他揭开那简单包扎的伤口后，就见到一枚小巧的内存卡正嵌在他的断臂里。
“你个混蛋！！”
在见到内存卡以后，罗文杰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早知道卧底是你……”
“呵……”苏景轩脸色苍白的笑了笑，“老班说过，我们的功绩无法公诸于世……”
“而失败则会立即人尽皆知？”
“看来……你还记得。咳！！咳咳！”
苏景轩的话还说完，一口黑血便伴随着咳嗽喷涌而出。
“兄弟，别说话了，你的伤……”
可事与愿违，反倒是他说了一半，就被奄奄一息的苏景轩抓住了衣角。
“不……你听我说，我和振国之所以会暴露，恐怕不是偶然……”
“什么！？”罗文杰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也有卧底？”
“咳……咳咳！”此时苏景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但他还是拼着命点了点头。
“景轩？！”
【已经可以了……按照他这个状态，恐怕随时会堕污。】
罗文杰看着他渐渐腐化的皮肤，还有那正在变异的右手，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握紧了拳头。
“姑娘，我能求你件事吗？”
【如果是血药的话，抱歉，我家小姐尚未回归，这方面我们爱莫能助。】
“不……你误会了。”
罗文杰抽了抽鼻子，语气里满是苦涩：“我想求的是安魂型想蝶。”
【……】
耳机那边沉默了一阵，等她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早已充满了警惕。
【那可是我们谱系内的装备，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三年前，我参加过厄运战役。”
【……原来如此。】
耳机那边沉吟了一会，这才传来一声怀念的叹息。
【看在前战友的份上，我答应你，但作为回报，我希望能共享冰箱的情报。】
“……”罗文件咬了咬牙，“这可是我兄弟拿命换来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么？】
罗文杰听罢暗暗捏紧了拳头，他沉默了数秒，最终还是妥协道：“情报我可以给你，但想蝶安魂型什么时候交付？”
【别担心，我们正巧带了十六只，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谁知少女的话音刚落，另一架无人机突然冲破库房的天窗，从外面闯了进来。
看那无人机的样式，应该是之前史密斯丢失的那一台。
只不过现在，它的底部多了一个白色的匣子。而匣子内部，正是折叠好的想蝶安魂型。
随着匣子的伸展，里面的想蝶陆续飞出，让一旁的罗文杰渐渐黑了脸色。
“你好像早就知道这边的情况？”
【当然，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冰箱组织曾在这里进行过一次交易，你也不想想那些白刺鲎是怎么来的？】
“……”
【不过很可惜……她们可能用不上了。】
随着少女的话语落下，一只晶莹的蝴蝶停在了苏景轩的胸口。等想蝶的位置固定后，它伸展了一下翅膀，将前足扎进了他的身体。
只见它的翅膀呈透明状，只有边缘散发着奇异的白光。
随着光芒的渐渐暗淡，一股暖流被悄悄送进了他的身体，使得苏景轩缓缓闭上了眼睛……
啊……这是什么感觉？好温暖啊……仿佛全身的痛苦都慢慢消失了……
苏景轩颤了颤双眸，躺在罗文杰的怀里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杰……咳！咳咳……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要是让振国知道了……他又得笑你了。”
“呵~看把你们能的……”罗文杰苦涩地一笑，不禁回想起当初，那意气风发的四人组，以后就只剩他一人了……
“别这么丧气嘛”，苏景轩竭尽全力地扯出一抹笑容，仿佛要将最后一抹温柔留在世间。
“我既然选择成为卧底，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我能这样安详地离去，想想还是蛮幸福的……”
“你小子……”此刻的罗文杰终于忍不住了。在下属面前，他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在他们眼里，罗文杰永远是年纪最小最爱哭的那个小屁孩。
随着想蝶的翅膀慢慢失去光泽，使得那股暖意渐渐覆盖了全身，那是想蝶在慢慢杀死他的神经。直到最后，完成使命的想蝶点燃了他的身体。
那并不是普通意义的焚烧，而是将肉体化成了点点白光，仿佛夏夜随风而散的萤火虫……
看着白光飘散，罗文杰带着哭腔怒吼了一声：“全体都有！！”
听闻指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勉强站直了身体。
“立正！！”
“唰！”
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纷纷看向前方……那渐渐化成白光离去的身影。
“敬礼！！”
此时的苏景轩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但他看着自己腐坏的身体在逐渐分解，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啊……真的完全不痛呢……
他笑了笑，回想起当年身穿白衬衫，躺在警校的草坪里许下的壮志豪言。
……
我来到这世界上，不是为了我能活成什么样，而是为了我能让大多数人活成什么样。能为理想而成为战士，是我一生所追求的。从今天起我不再属于我，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将献给这个崇高的事业！
——赵世炎《我们的法兰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