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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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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倾宁应声见礼,“姐姐过奖了!”

    “妹妹不必与我如此客气,若是妹妹不介意,日后你我姐妹相称,我就叫你宁儿可好?”

    三人闲聊间,一个丫鬟走过来在陈青禾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柳姨您和宁儿先聊着,在府里需要些什么就吩咐管家。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陈青禾说完福了福身,随着丫鬟前去。

    途中,还小心翼翼地再三询问消息可准。

    丫鬟赶紧上前保证:“人确实在老侯爷院子里,此刻正同老侯爷说着话呢!”

    她有些迫不及待,忙催促着丫鬟走快些。

    赶到祖父院子前,一刻钟后,那人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还是同记忆里的一样,容颜如画,眸光温柔,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初见他时他着一身鎏金蟒袍,带着几分威严,让她不敢直视。

    此刻的月白衣裳却让他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公子若琼,心若琉璃。公子如卿,温润如玉。

    十岁那年,陈青禾跟着祖父进宫参加国宴。

    可她半道上贪玩儿,与祖父走散了。

    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祖父,她急得哇哇大哭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面前,对她说:“别哭了,孤带你出去。”

    她见是生人,哭的更大声。

    面前的人将一个荷包打开,里面是满满的糖果。

    她这才抬头仔细打量眼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大哥哥,却是瞧得微微愣神。

    这人生的极好看,是她这十年来见过最好看的公子。

    于是,她将这双盛着星河的眼睛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回家后日日想着再见他一面,定要好好同他道谢。

    “祖父,在宫里,什么人能自称‘孤’呀?”

    祖父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答:“自然是太子殿下!”

    原来,他竟是太子殿下……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当今皇上与皇后的嫡长子,四岁与丞相家嫡女定了娃娃亲,八岁受封东宫太子,最是得皇帝宠爱。

    她好像没有资格憧憬与他的以后了。

    但她又好想再见他一面,将这些年的所思所想皆说与他听。

    “殿下!”她提起裙子,奔向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人。

    在萧云彦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下,她俯身行了一礼。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萧云彦驻足而立,抬眼看她一瞬,泠然问:“你是?”

    “陈家嫡女,陈青禾。”

    “殿下今日亲自来府上为祖父贺寿,臣女自当替祖父好好招待殿下。不知殿下可否随小女移步至前厅。”

    萧云彦本就不喜与无干女子接触,此刻已是微微不悦。

    未多思索,断然回绝,“不必劳烦小姐了,老侯爷昔日为朝廷尽心竭力,父皇如今抽不开身,孤自当替父皇来探望他老人家。”

    语气里都是客气疏离。

    正欲离开,又被她拦下。

    “不知殿下可还识得此物?”

    陈青禾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将当日的荷包从腰间拿出来,放到萧云彦面前。

    觉得眼前之物似乎有些熟悉,萧云彦垂眼打量片刻,沉声道:“这是孤十岁生辰时,母后赠予孤的。”

    陈青禾抓着手里的荷包,越捏越紧,心绪也有些紊乱。

    “那……”殿下可还记得我?

    一句话始终不敢问出口。

    她怕他早就忘记了当年的事。

    怕当日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早已宁儿散去,不值一提。

    “原是你。”萧云彦淡淡开口。

    陈青禾闻言,心下骤然涌上欣喜,耳尖也微微泛红。

    当即大着胆子直直的望着眼前的人。

    “殿下还记得臣女?”

    萧云彦轻轻摇头,疏离之色不减。

    “只记得是一个同孤的妹妹十分相似的孩子,看她在哭,孤便将用来哄妹妹的糖给她了。”

    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似只在说着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陈青禾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阵失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的眼睛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好看,可这双眼里没有她。

    “一直没有机会同殿下道谢。”

    她释怀开口,话语微颤。

    “不必,只是小事,孤早已忘却了。若不是你今日说起,孤恐怕也不会想起此事。若是无其它事,孤就先走了。”

    言罢,萧云彦漠然离去,行色匆匆。

    半晌,她还留在原地。

    也罢,她心中的那个风光霁月,如神衹降临的少年郎,早已注定不属于她了。

    她仰起头,努力憋回眼里的泪水。

    “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大小姐了?”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一声口哨声。

    那人嘴里叼着跟狗尾巴草,脸上表情绷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口大笑,颇有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陈青禾不用看都知道这小子是谁。

    她转过身,准备将手里的荷包砸他脑门上,可顿了一下又收回手。

    几部走过去揪住那人的耳朵,将人从树后拖出来。

    “谢景辞!你是不是一直在这偷听呢!?”

    被掐住要害,谢景辞急声讨饶。

    “疼疼疼!你先放开!我哪敢啊!”

    太子殿下的墙角他可不敢听。

    陈青禾看他耳朵都被她揪红了,松开了手。

    “我看你敢的很!”

    谢景辞嗤笑两声,眸子里都是放荡不羁,挑衅道:“啧!也不知道刚才谁在这哭鼻子呢,还得小爷我来哄!”

    陈青禾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小脸一红,扯着嗓子出声辩驳。

    “胡说!谁哭了?谁要你哄了!”

    若是刚才的样子被这人看了去,指不定这人以后日日拿这事儿笑话她。

    谢景辞内心一阵无语,“好好好!不要我哄!那我走?”

    他说完漫不经心地转身,状似要走。

    陈青禾没有拦他,她知道,他不会走的。

    “三……二……一……”她在心里默念。

    果然刚数到一的时候,某人就巴巴回来了。

    眼前再次出现方才那张不羁的脸,陈青禾自信叉腰。

    “你怎么不拦着小爷?”

    谢景辞退回她面前站定,挑眉问道。

    陈青禾不以为然:“切~本小姐还不知道你,数三下你肯定会回来!”

    “那要是我不回来了呢?”

    谢景辞将手里的狗尾巴草扔掉,语气带了些认真,好像在问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陈青禾顿了顿,指着他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说到:“不!回!来!就!不!回!来!”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谢景辞在原地呆愣了半晌,说不出来听到她这话是什么感觉。

    算了,反正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

    成功地哄好自己,他又抬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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