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羞辱
一曲毕，席间掌声渐起，夸赞声一片。
“好！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当真是‘汉宫飞燕旧风流啊’！”
……
而柳倾宁就不一样了，她只会一句：“卧槽牛批！”
皇后赵婉也开口：“本宫倒是想起昔日一句‘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与江小姐甚配，今日一舞本宫觉得十分满意，江小姐可想要什么赏赐？”
“臣女能得娘娘赏脸为各位一舞，不胜荣幸，不敢要什么赏赐。”江语秋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萧云彦，低头作谦卑状。
“既如此，本宫倒有些为难了，可自当是要赏的，”赵婉偏头笑着看向萧云彦，“不若彦儿替本宫做决定吧！”
皇后的意思明显，不少人已经打算看好戏。
认识柳倾宁的人都不时瞟她一眼，她懒得在意，反正到时要退婚的。
萧云彦之前就觉得这江语秋胆子大的很，大庭广众就敢直视他，现在想想原是自家母后早就安排好的。
不知柳倾宁知不知道母后的想法，今日这般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塞女人，她这未来太子妃该如何自处……
心虚地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柳倾宁，她正低头吃东西……
萧云彦起身朝赵婉行了一礼，转身看着江语秋道：“想来江小姐素日不缺金银首饰，本宫看江小姐翩翩起舞宛如一只蝴蝶，颇有几分昔日前朝淑妃的影子，就将她遗留下来的金丝舞衣赐给江小姐吧！”
江语秋闻言心里一惊。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
那淑妃早年是一个舞女，生的妩媚动人，后被先皇看上封了个贵人，一路盛宠不衰直至妃位。
世人只知那淑妃娘娘因为舞姿一绝最得先皇宠爱。在封妃当日，先皇送了她一件世上绝无仅有的金丝舞衣。
那舞衣由上百个绣娘亲手缝制，工艺繁琐，华美异常，穿上之后宛若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却不知她后因何事被打入冷宫，最后喝下毒酒自尽于冷宫。
先皇派人烧了她所有的东西，却独独留下了一件她跳舞时最爱穿的金丝舞衣。
坊间都传，这淑妃是个不祥之人。
如今将这舞衣赐给江家小姐，岂不是暗指她也是个不祥之人？
看来太子并不喜欢这江家小姐。
赵婉看到他如此做法，心中失望，可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她这时也不好说什么驳了自家儿子的面子。
江语秋此时面色惨白，抬头看皇后娘娘也不准备帮她说话，便咬着牙恭恭敬敬的谢恩了。
“谢殿下！谢皇后娘娘！”
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明明和她说会安排好一切，让她安安心心的献舞。
如今自己一心爱慕的太子殿下却这般羞辱于她，这让她日后有何脸面出去见人。
她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将这笔账算在了柳倾宁头上。
太子殿下肯定是因为柳倾宁才看不到自己的一片真心。
其实，柳倾宁在江语秋要上去献舞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衣裳都早就换好了，皇后又“间接”让她去跟前献舞，这不得让萧云彦赏一个培养培养感情？
本来之前皇后就才和她提过这事儿，这结果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就想安安静静地吃好吃的。
一场风波过后，赵婉称自己身子有些乏了就回了凤栖宫。
萧云彦也跟着离开了。
凤栖宫。
“母后，昨日儿臣便说过，此时不宜纳侧妃。”
“母后为你纳妃是为你好，如今联姻不成，你方才那番行为反倒还得罪了江家。”
“儿臣知道。还希望母后日后不要再瞒着儿臣行此类事。”看赵婉仍是铁了心要给她纳妃，他语气有些重。
“够了！你此话何意？本宫为你考量，希望你早早纳妃生子，得到更多的助力，你不听话就算了，还怨怼本宫。你是太子，以后成为皇帝，还会有更多的女人，这不是你不愿就……”
“母妃希望儿臣变得和当初的父皇一样吗？母后您不是最厌恶这样的人吗？如今母后却想将儿臣逼成这样的人。”
“啪”的一声。
赵婉一时气急，将茶杯用力摔到萧云彦脚边。
这是萧云彦长这么大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自己的儿子平日里都是对她恭恭敬敬谦和有礼的，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
“母后息怒。”
萧云彦跪下，膝盖沾到了一些稀碎的茶杯碎片，传来些微刺痛。
可他背脊却挺的笔直，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母后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觉得母后在逼你。”赵婉怒极反笑。
“儿臣知道母后是为儿臣好，可现下儿臣实在无心此事，可否请母后再给儿臣些时间。”
赵婉本想让他跪上一会小惩大诫，却不经意间看到萧云彦膝盖上粘着的血。于是软了语气：“本宫知道了，你先起身吧！”
看样子似乎是答应了。
萧云彦站起身，朝赵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儿臣告退，母后歇息吧！”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赵婉抬起手，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出声。
午时过后，一群人去了戏园子里看戏。
萧云彦自刚才的事过后就一直想找机会与柳倾宁解释一番。
他回宫换了身衣裳，简单处理了一下膝盖上的伤口。
回来寻柳倾宁时，找了半天也找不见人，不知道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柳倾宁正在西侧一条小河边散步。
微风拂过，河面波光粼粼，有不少鱼儿跳出来又落回水里。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不知不觉就晃到一处假山附近，这里已经没人了，只偶尔传来远处戏台子上敲锣鼓的声音。
她爬上假山，懒洋洋地躺在假山上晒起了太阳……
远处的天空，一只蝴蝶风筝正飞的老高，柳倾宁抬起双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相框，摆了个照相的动作，将这幕风景“照下来”，自娱自乐。
这一幕被早就在不远处立着的男子尽收眼底。他看着柳倾宁奇怪的举动，嘴角微弯，朝她走过去。
“柳小姐真是好雅兴啊！”
柳倾宁身体一僵。
她侧头撇一眼，准备将那人赶走，可看到来人是谁就连忙起身行礼。
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