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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方国珉设计赚城门 众棍僧擒贼送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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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利箭向方国珍飞来,战马一惊,前蹄扬起,方国珍啊地一声大叫被掀于马下,左右侍卫冲过来,一起大喊:“主帅,主帅……”

    方国珍颤巍巍地说:“本帅无碍,快扶我起来。”

    一名侍卫扶起方国珍,刚站起身,又一支利箭飞来,另一侍卫用用盾牌挡住。两名侍卫架起方国珍,向后退去。

    城墙下,义军士兵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城上,檑木、石块、燃烧的火球等倾泻而下……

    圆木顺着云梯滚了下来,顺着云梯攀爬的士兵看见滚下的圆木,瞪大惊恐的眼睛,惊叫着跌下云梯。

    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云梯上,云梯折断,义军士兵随着云梯跌落城下。

    城墙脚下,巨大的火球翻滚着,火球前面的士兵惊慌地奔跑着,跳进护城河……

    台州东门。义军士兵抬着巨大的圆木在撞城门。“嗨……嗨……嗨……”义军士兵一起用力,城门纹丝不动。

    方国瑛翻身下马,走了过来。一名义军头领跑着迎上去禀报:“启禀将军,城门太结实了,撞不开。”

    方国瑛拍了拍城门,听了听,怒,猛地扔下马鞭,恶狠狠地说:“刘伯温,你真是滴水不漏啊!”

    义军头领高喊:“兄弟们,再加把劲,一二,开!”

    “一二,嗨……”义军士兵齐声用力,撞向城门。

    “蠢才!”方国瑛大怒,“此门已封死,如何能撞开?快搭云梯,往上攻。”

    义军头领愣了一愣,说:“是!”

    云梯搭上,义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往上攀爬。城上,令旗一挥,檑木、石块如雨点射下,砸中的士兵纷纷从云梯上滚落……

    台州西门。厚重的城门布满密密麻麻的门钉,门前堆着干柴。方国珉带领义军士兵围在门前,十多名士兵手举火把,站在干柴旁。

    方国珉大喊:“点火。”

    火把抛进干柴堆,烈火熊熊燃起,火苗吞噬着城门……

    方国珉望着城上,大笑:“哈哈哈……”

    忽然,一股水流从城门上的洞口倾泻而下,烈火顷刻被浇灭。

    方国珉望着熄灭的火苗,笑容瞬间凝固。忽然,城下一声令下:“放!”

    利箭如雨点般射来。一支利箭正中方国珉眉心飞来,方国珉侧身躲闪,不料从马上摔下。义军士兵无处躲避,中箭者无数,纷纷溃逃。侍卫架起方国珉,随士兵溃逃……

    处州万户府。书案上放着一叠文书,石抹宜孙坐于书案后,正翻阅,叶琛站于一侧。传令军士快步进来。

    “启禀大人,台州送来军情文牒。”传令军士上前禀报。

    “台州送来军情文牒?”石抹宜孙抬起头,说,“快,呈上来。”

    “是!”传令军士呈上文牒。

    石抹宜孙接过文牒,看了一会儿,渐渐皱起眉头,转向身旁的叶琛说:“先生,你来看看。”

    叶琛接过文牒,看了一番,大喊:“好啊!”

    “好?”石抹宜孙不解地望着叶琛问,“方寇围攻台州,台州危在旦夕,先生为何还叫好呀?”

    叶琛笑了笑问:“大人从何处看出台州危在旦夕呀?”

    “方寇5万人马围攻台州,文牒写得一清二楚。”石抹宜孙说,“ 先生未看到?”

    叶琛说:“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看得清清楚楚,先生为何还叫好呀?”石抹宜孙问。

    叶琛笑了笑说:“台州被重兵所围不假,文牒中可有求援之句?”

    “未有。”石抹宜孙说。

    “被重兵所围,”叶琛说,“伯温先生发来军情文牒而不求援,这是为何?”

    “是呀……”石抹宜孙百思不解,“发来军情文牒而不求援,这到底是为何?”

    叶琛说:“这表明伯温先生虽被围而不急。”

    “被围而不急……”石抹宜孙在思索。

    “非但不急,”叶琛说,“也许方寇来袭,正是伯温先生求之不得的。”

    “哦?”石抹宜孙似有所悟。

    “伯温先生奉命剿寇,若以台州兵马赴海上征剿,无异于以卵击石。”叶琛说,“今方寇弃海登岸,舍其舟楫所长,用其攻城所短,岂不让伯温有机可乘?”

    “先生说得有理,”石抹宜孙说,“对台州来说,眼下陆战之机远胜于赴海而战。”

    “方寇既已登岸,”叶琛说,“我料定伯温先生必不肯再放方寇归海,定会用其谋略,歼方寇于城下。”

    “嗯。”石抹宜孙点点头,“如此说来,这倒是一好消息。”

    “只是……”叶琛说,“只是台州只有区区万余兵马,不知伯温先生胃口如何?”

    “呵呵。”石抹宜孙笑着说,“我知伯温先生,虽贪吃,可从未食而不化。”

    “如此最好。”叶琛说。

    台州城门,残阳把血色的余辉洒在城墙。义军与官军仍在城墙上激战,一名义军士兵顺着云梯刚爬上垛口,就被官军冲上来,一枪刺中前胸,摔下城去。城门楼一侧,十多名义军士兵爬上了城墙,向城门楼冲过来。

    白景亮高喊:“把这几个贼寇砍下去——”

    白景亮举剑冲了过去,身后几十名军士跟随。义军士兵看见白景亮冲来,举枪便刺,白景亮用臂挡开,跨步一剑,把对面的士兵劈倒在地。身后的军士赶到,把义军士兵围在中间,一番砍杀……

    方国珍、丘楠并马立于台州城外的一个土丘之上,向城门观望。城门处激战异常惨烈,方国珍渐渐皱起眉头。

    “看来官军早有准备。”丘楠说。

    “是呀,”方国珍说,“我低估了刘伯温。”

    “主帅,”丘楠说,“已激战多个时辰,将士甚为疲惫。”

    方国珍抬头看了看天,残阳已渐渐暗去。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看来今日难以攻下。传我军令,撤!”

    “是!”丘楠转向传令士兵,“主帅有令撤。”

    锣声响起,义军士兵纷纷后撤。

    战事骤停,城门外突然变得格外寂静。城墙下,到处是堆叠着的尸体,折断的云梯,沾着鲜血的石块,烧焦的圆木……

    烛光在风中摇曳,方国珍在帐内来回踱步,愁眉不展,丘楠站在一旁。

    “本想我大军一到,台州城会一举而下。”方国珍停下踱步,看着丘楠说,“没想到,大半日的进攻竟无功而返,唉!”

    “主帅,不必介意。”丘楠说,“我义军是远道而来,仓促而战,官军是备战数日,以逸待劳,今日之战岂足以定胜负?”

    “虽说如此,”方国珍摇了摇头说,“可我观城上官军,不慌不惧,进退有序,甚是从容。”

    “台州城里的这些官军,皆屡经战事。”丘楠说,“有些还是泰不华的部下,与我义军有过数番交锋,不惧我义军也不足为奇。”

    “是呀,”方国珍说,“城固,兵悍,我义军是遇着对手了。”

    丘楠安慰说:“官军只是凭借城高之地利,一时占了上风,主帅不必介意。”

    “这些官军皆历经战事,再加上刘伯温为之出谋划策……唉!”方国珍无奈地摇了摇头。

    西门外,方国珉坐在营帐内,一筹莫展。

    侍卫走了进来,禀报:“将军,帐外李头领求见。”

    “李头领?”方国珉的眼睛突然放出光来,“让他进来。”

    侍卫引李头领走了进来,李头领上前施礼:“拜见将军。”

    “李头领,”方国珉问,“深夜来见本将军,有何事呀?”

    李头领神秘地说:“来替将军分忧。”

    “替本将军解忧?”方国珉问。

    “正是。”李头领说。

    方国珉问:“你知道本将军正忧何事吗?”

    李头领说:“能有何事,不过是今日攻城受阻。”

    “嗯,不错。”方国珉点点头说,“此忧你能解?”

    李头领说:“小的有一计,定能解将军之忧。”

    “哦?”方国珉很惊喜,问,“是何妙计?快说说。”

    “小的就是台州人,自小在城内长大,对城内地形颇为熟悉。”李头领说,“城西门北侧有一处排水暗道,足可容一人通过,小时曾在那里玩耍,今日发现那暗道还在。若派一队人马从暗道悄悄潜入城内,里外夹攻,定能一举攻破城门。”

    “妙计!妙计!”方国珉大喜,一拍书案说,“此计若成,你大功一件。李头领,你即刻带一队人马从暗道悄悄潜入城内,我率大队人马伏于西门外,三更举火为号,里外夹攻。”

    “小的领命。”李头领走出帐外。

    天宁寺内,慧远带着两个棍僧在禅院内巡逻,来到一大殿,殿前站着两个棍僧。棍僧看见慧远连忙施礼。

    “大殿内外有何异常?”慧远问。

    “暂未发现异常。”棍僧说。

    “嗯,”慧远说,“方寇来袭,城内多有不宁,要多加小心。”

    “是,师父。”棍僧答道。

    后禅院的墙角,有一排水暗道,暗道的盖子动了动,被掀开。义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地从排水暗道钻了出来,走在最前边的两个义军士兵四下看了看,都是墙壁没找到出口。

    “这是哪儿?”走地前面的义军士兵问身后的士兵,“为何没有出口?”

    “这是天宁寺后禅院,李头领说了,顺着禅房往前走,就能到西门。”后面的士兵说。

    “噢,那就上禅房。”前边的士兵说。

    身后的士兵点了点头。义军士兵爬上禅房,顺着屋脊悄悄往前走。

    舜田法师坐在坐在禅房内,正闭目诵经,小沙弥在一旁陪侍。屋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舜田法师微微睁开眼,问:“房上是何声响?”

    “房上?”小沙弥听了听说,“没有声响呀……许是……许是有耗子吧。”

    舜田法师闭上眼睛,继续诵经。

    义军士兵来到一座年久失修的禅房上,屋顶多处破漏,义军士兵顺着屋脊缓缓前行,突然,轰隆一声,屋顶塌陷,十多名义军士兵摔了下去……

    舜田法师正闭目诵经,突然听到轰隆一声,禅房震得一颤。

    “这些耗子闹的动静太大了。”舜田法师说,“去把慧远法师喊过来。”

    “是,师父。”

    小沙弥正欲离开禅房,慧远法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师父,师父……”

    舜田法师微微睁开眼睛问:“何事慌张?”

    “后院……”慧远法师结结巴巴地说,“后院……发现贼寇!”

    “几只耗子扰我佛门清静,”舜田法师说,“慧远,你率众棍僧去替我驱除!”

    “是,师父。”

    慧远法师领着一队棍僧来到后院,只见院内、屋顶全是义军士兵。慧远大喊:“将这些贼寇全部拿下,送去官府。”

    棍僧冲过去,与院中的义军士兵一番混战。刀光闪闪,枪棒齐舞……

    一名棍僧手中棍棒舞得像上下翻飞的蛟龙,他身边的义军士兵纷纷后退……

    两名义军士兵持枪追一棍僧,逼到墙角,两枪猛刺,棍僧脚踏墙壁,一个凌空后翻,跳到两士兵身后,举棍横扫,把两士兵扫翻在地……

    一名士兵举枪向一棍僧胯下刺去,棍僧棍棒一竖,纵身一跳,双脚盘在棍棒之上,枪刺空。士兵想收枪再刺,棍僧跳下,回手一棍,击在士兵头上,士兵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禅房屋脊,棍僧与义军士兵正在搏杀。两义军士兵手执长刀向对面的棍僧砍去,棍僧用棍磕开,回手一棍,戳中一名士兵的前胸,士兵倒下,顺着屋顶滚了下去。另一士兵见状转身向后就跑,刚跑两步停下了,脚下已是屋脊尽头,转身,举刀欲劈,棍僧的棍棒已顶住了前胸。

    “还跑呀。”棍僧笑着说。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士兵陪着笑脸说,丢下手中的刀,慢慢举起手,忽然,脚下瓦松动,他晃了两晃,向后一仰,摔了下去……

    棍僧大笑:“呵呵呵……”

    暗道口,李头领最后一个出的暗道,他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上半身刚爬出暗道,被两只棍棒交叉卡住脖子。

    “啊……啊……”李头领大叫,抬眼一看,慧远率众僧站在面前。

    “怪不得师父说是一帮耗子,”慧远说,“还真是,正门不走,专走暗道。”

    众僧大笑:“呵呵呵……”

    慧远大喊:“把这帮贼寇押往官府,去见刘大人!”

    众僧一起答道:“是!”

    慧远法师率众僧押着俘获的义军士兵向总管府走去,舜田法师也跟在后面。李头领被反绑着双手,走在前边,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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