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可惜
一顿饭进行得陆年年坐立不安，沈思琛偏偏故意装看不出来，大声问道：“宝宝，你怎么不吃呀？是不合胃口吗？”
陆年年快将头埋进碗里了，闷闷道：“吃不下。”
当然吃不下，不管陈昔云有意还是无意，陆年年都觉得膈应。理智告诉她，她被陈昔云当人情送出去了，如果没有沈思琛，后果不知道是什么，但多年情谊，又不愿意让她怀疑陈昔云。
沈思琛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李董：“看来我家年年不喜欢你呢，你在这，她都没胃口了。”
李董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抹了把额头的汗，谄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哦哦，我买单，我买单。”
沈思琛依旧笑眯眯地，目送李董离开。
确认人走了之后，陈昔云快步走到陆年年身边，嗲着声音道：“年年～”
陆年年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继续低头吃饭。
沈思琛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了没什么危险后，对陆年年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陆年年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沈思琛走后，陈昔云坐在陆年年身边，眼泪“啪嗒”地掉，陆年年又心软了，从包里取出纸巾给陈昔云擦泪。
“年年，我本来是只想和你一起的，那个李董是我的客户，他看见我，听说我要和朋友聚餐，非要跟着，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人撑腰，我不敢拒绝的呀。”陈昔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拉着陆年年的手絮絮叨叨。
陆年年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不是故意的就好。
“没关系啦，我没有怪你，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怎么会怪你呢？”陆年年一边给陈昔云擦泪，一边安慰道，“以后那个人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告诉沈思琛。”
陈昔云含着泪点头。
“不过你怎么带沈思琛过来了？”陈昔云好奇道，又有些埋怨，“说好我们姐妹两个的。”
陆年年尴尬地笑笑：“他非得跟来的。”
陈昔云看了眼紧闭的包厢门，压低声音道：“你可不要被沈思琛这个样子骗了啊，他这种人，最不可能有真心了。”
“我觉得……”
“你就是太善良了。”陈昔云打断道，“你想想你小叔，小时候对你多好，沈思琛被家里逼婚，你又是个好拿捏的，可不得装着对你好再说了，在我心里，你和江明哥才是最配的。”
说了一大堆，陈昔云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想着应该也哄好陆年年了，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席。
晚风微凉，沈思琛倚靠在万象来露台的栏杆上，指尖的火光忽明忽灭。注意到身后有人来，他也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陈小姐，说完我的坏话了？”
陈昔云一怔，见沈思琛没有生气自己的靠近，便大着胆子又靠近了几步，笑道：“沈先生怎么这样说？我怎么会说您的坏话呢？是不是年年误会了什么，所以您也误会了？”
“呵。”沈思琛轻笑，“你觉得那些侍者为什么会告诉你我的位置”
陈昔云的确抱有一些小心思跟人打听了沈思琛的去向，但既然这是沈思琛默许的，是不是就说明……
想到这，陈昔云又大胆地靠过去，伸手去攀沈思琛的胳膊。
沈思琛侧身躲开，微微皱了下眉。
“沈先生”
“真可惜。”沈思琛随手捻灭了烟。
陈昔云不解：“可惜”
“可惜你是年年的好朋友。”沈思琛的语气平静，丝毫感不到可惜，“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陈昔云如坠冰窟，勉强挤出笑容，磕磕绊绊道：“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沈思琛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和傅江明，谁更配陆年年”
陈昔云嘴硬道：“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沈思琛挑眉，不打算继续跟她掰扯下去，于是道：“陆年年，自然和我最配。”
说罢，离开了露台，顺便还坏心眼地让服务员关了露台的灯，留陈昔云一个人站在黑夜里。
待沈思琛走远，陈昔云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栏杆。
陆年年，陆年年，陆年年，凭什么陆年年命就那么好，一无所有了还能攀上沈思琛。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陈昔云看了眼消息弹窗，恨恨道：“别得意太久，陆年年。”
回到包厢，陆年年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见沈思琛回来，突然想起了沈思琛对自己的忌口了如指掌，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挑食和忌口的”
沈思琛没料到陆年年会问，只是下意识地照顾。
“问你话呢！”陆年年不满地戳了戳沈思琛。
沈思琛干脆摆烂了：“你猜。”
陆年年皱眉，看着沈思琛，语气有些不确定：“我们，该不会以前认识吧？”
沈思琛没有否认，陆年年夸张地叫嚷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狗血吧？”
沈思琛回答得敷衍：“说不定，比这还狗血呢。”
陆年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问的你小叔。”沈思琛道，“之前管你小叔问了一些你的饮食习惯，下周奶奶生日了，做戏做全套。”
陆年年信服地点头：“那你呢？你有什么忌口我也记一下。”
“我可不挑食。”
“不挑食呀，那可真是乖宝宝。”
沈思琛：“……”
陆年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病，尴尬地别过脸，不去看沈思琛。
沈思琛忍不住弯起了眉眼，拉了一下陆年年，笑道：“怎么了这是桃子老师看看我啊。”
“闭嘴！”陆年年起身，绕开沈思琛大步向外走去，沈思琛不依不饶，跟在陆年年身后一口一个“桃子老师”。
天还不算太晚，想着回家也没什么事，两个人干脆沿着马路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夜风凉爽，连带着陆年年脑子都清醒了起来。
街边有人卖花，不是常见的玫瑰，是雏菊。
沈思琛站在摊子前，有些愣神。
“先生要买花吗？”
沈思琛点头，扫码付款，由着卖花的姑娘包扎起一束雏菊。
“你还会买花”陆年年有些诧异。
沈思琛将花递给陆年年，陆年年乖巧结果，轻轻戳了两下花瓣，笑着看向沈思琛：“真漂亮。”
“如果你是一种植物，你想当什么植物”沈思琛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陆年年一时也想不起来，于是举了举手里的花，道：“那就当小雏菊吧。你呢？你想当什么植物”
“葡萄藤。”沈思琛给出了更奇怪的答案，不是什么花，也不是什么树，就是葡萄藤。
“为什么”
问出口后，连陆年年自己都愣了一下。直觉告诉陆年年，这个答案背后一定有原因，但陆年年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就是很好奇这个答案，一如她现在很好奇沈思琛这个人一样。
“因为——”沈思琛神神秘秘道，“因为葡萄藤高大美丽，还会结葡萄。”
陆年年：“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喜欢葡萄吧！”
两个人东拉西扯地继续聊，直到走不动路，沈思琛才给司机打电话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