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阴阳调和
“你的脸沾寒属阴,这一下带热属阳,我这也算阴阳调和吧?”
“咳咳……师姐果然是冰雪聪明!”被翡歌抽了这一下,秉修的脸确实热乎起来,翡歌冷哼一声不再做理会,看着愈发虚弱的蛇妖,眉头也愈深,实在不行,难不成还真要和秉修……
“翡歌姑娘!快将他带进来!”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又被杜子仁从里拉开,朝着翡歌大声叫唤到,翡歌先是一愣神,随后又想到杜子仁的身份,身为在阴界执法行事的阳人,体内的气那应该也是属于阴阳调和,第三类的气,没准还真能将这蛇妖救回来!
这么想着,翡歌也不再犹豫,招呼着秉修扛起蛇妖,朝着客栈里就冲进去。
“快!他就快消逝了,你体内气息和他应该差不多,快给他渡气!”翡歌行事作风虽离了南翡,可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彪悍,放下蛇妖后也不顾旁边围观的玄卿宗众人,催促着杜子仁就要其帮蛇妖渡气。
“啊这……这使不得啊!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现在再这样有点失态吧!翡歌姑娘你冷静啊!”杜子仁现在倒是扭捏了起来,推辞着慢慢朝后移动,却被着急的翡歌一把拽住了衣领。
“你到底救是不救?”
“我……”
“夫君!人命当前你还是不要推却了,阿秋不会介意的!”直到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一旁悠悠传来,翡歌望去才注意到已经完全恢复的阿秋,素衫锦花,黛眉樱唇,简单的装扮在其身上,反倒还趁出了她温婉不凡的气质。翡歌点头以示问候,也表示自己对其这么慷慨的谢意。
“现在没意见了吧!你夫人都不介意,你也最好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也不介意在你夫人面前,狠狠揍你一顿!”翡歌在杜子仁耳际低语威胁着,语气不似在开玩笑,没成想杜子仁还真被吓唬住,抬头望向秉修投以求救的目光,秉修却幸灾乐祸似的一笑,直接就扭过头去。
杜子仁心中还来不及埋怨,就被翡歌提溜着连拖带拽地拉到蛇妖身旁,二话不说按头就要二人口唇相接,旁边众人表面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眼中却尽是殷切期待,视线都快冒出火来了,甚至连阿秋都捂嘴偷羞着张望。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杜子仁伸出双手撑住了自己,停在蛇妖正上方。
“等等!翡歌姑娘!再怎么说我也是一方鬼帝,你好歹给我留些脸面行吗?”杜子仁语气带着妥协前最后的挣扎,翡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挥手又从桌下召出滚滚黑雾将二人罩住。
杜子仁一脸耻辱愤恨,却还是深吸口气捧起了蛇妖的脸……
思绪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游际了许久,周围什么都看不到,偶尔只有飘过点点细小的光亮时,青阳治心中的压抑感才勉强缓和些,可意识却还是越来越昏沉。
就在即将完全沉陷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口泉眼,流金的泉水在那凭空细细涓流着,青阳治忽就感到口舌十分干燥,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忙凑上去就大口喝起来,这泉水甜甜的,泉眼中似乎还有什么在隐隐发光。
青阳治能从那东西上察觉到一股力量,一股足以助自己恢复的力量,可见距泉眼口处又有些远,自己的手肯定是无法穿进去了,便又满脸做贼心虚似的前后左右张望,确定再没有其他人后,直接就探出蛇信子伸了进去……
而现实中,杜子仁本就已经够羞耻了,被个女子威胁逼迫着亲另一个男子,自己还没那个胆反抗,这一切也就算了,起码别人看不到,可就在自己终于快要将自己说服时,那蛇妖居然还伸了舌头!!
自己这是被人反强了?这下心中的耻辱又瞬间涌出。
忙退后一步,眼角微微泛红地捂住嘴,满脸委屈地望向翡歌,翡歌却强忍笑意地扭过头去,可肩膀还是止不住在抖动着。
“此事……还望翡歌姑娘能保密!我就先带着夫人,就此别过了!”杜子仁强装镇定地说完,转身钻出黑雾,拉上阿秋就要离开。
“杜兄就走了?不再坐坐吗!”秉修似是看出了杜子仁脸上的不对劲,故意又挽留着。
“再坐?再坐下去等着被人上……”杜子仁语气激动,说到这里却又戛然而止,似是话还没说完,可话中意思也已经表述得够明确了,众人惊得合不上嘴,杜子仁也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这都是你自己露馅的!”翡歌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杜子仁听后一时想怨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露什么馅啊夫君?”好在阿秋什么都不懂,行了,只要夫人还不知道就行,杜子仁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没什么夫人,我们先回去吧!离了罗浮山这么些天,应该有许多公务要忙了!”
“嗯!我都听夫君的!”听着阿秋的声音,杜子仁这才勉强扯出一抹温柔,直接一打横抱起阿秋,朝前一步便有幽绿的光门凭空出现,贴心地捂上阿秋的双眼,奋力一跃,二人便直接消失返回到了那罗浮山。
黑雾慢慢散去,那蛇妖也清醒了过来。
“子初!!”蛇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却还是那顾子初,这也使得翡歌不得不在心中又默默猜忌起几人的关系,三角恋?还是横刀夺爱?一鬼一人一妖,这关系实在不好梳理啊!估计若写成话本,指不定就得大火起来。
“我已派人前去查探情况了,不用太过担心!”翡歌语气又恢复了以往那捉摸不透的镇定,却发现此时屋内,除了言苑都已经被翡歌派了出去,兵分三路就朝着城中主阁而去。
不过值得提一下的是,在言扬带着一个弟子先一步离开后,秉修刚抬脚要走,却又被言此拉住,很认真地对其嘱咐了一句小心,秉修虽有些疑惑,可一时也没多想,草草答应后也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回到这边客栈里。
“谢谢……谢谢你!”蛇妖慢慢坐起身来,脸色虽好了许多,却依旧还是无法支撑自己使用任何妖力。
“无甚谢不谢的!你我也还算是有些缘分!顺手人情罢!”翡歌说着为其斟了一杯茶,似是有意无意地用那只到现在还有些绛紫色的手递过,蛇妖接过也会意,尴尬地愣了愣。
“姑娘的手我也很抱歉!当时毕竟保命要紧,不过放心,待我再恢复片刻,自会替姑娘化解此毒的!”
“无事,不急!只是还不知妖兄该如何称呼?你一路追击到这不惜性命,和那顾子初又是什么关系?”翡歌这一问却是故意而为,其实早在那渔村的一场混战时,蛇妖和顾子初之间的关系,自己心中就已经明了个大概,可就不知为何这蛇妖似乎不太愿意承认,怎么是觉得二人这样的关系很丢脸吗?
翡歌心中如此想着,脑中又莫名就浮现自己那几位咋咋呼呼的师叔身影,他们对于这方面的态度,还真值得世间所有人都学一学。
思绪扯远了,却说翡歌这么一问,那蛇妖却又一言不发地愣在那,指尖不断摩挲着杯沿,‘心事重重\""四个字都快写到了他脸上,翡歌一时倒也不急着要得知答案,索性抱臂靠在了椅背上,闭眼打算小歇一下,要知道自打从冤海狱回来,自己可是一刻都没阖过眼,现在周围一静下来,自己这才感觉到些许的疲惫。
不久便传出了平缓的呼吸声,而坐在对面的青阳治却始终不愿发一言,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翡歌身后,客栈窗外那一株枯梅的枝头渐渐压满了雪,又再一起坠落……
“啊!”宴衣正乖乖站在檐下等着南翡,头却被那稍稍大些的雪块正击中,叫唤一声也怨不得别人,只得自认倒霉地抬手就要轻轻掸去。
“你还真是笨,我只是让你等着,又没说你不能动!都不知道躲躲吗?”宴衣的手还没碰到自己的头,南翡的声音却又从一旁传出,很自然地就抬手为其扫去落雪,说话意思虽在关心,可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
不过就算如此,宴衣心中也还是些许确幸。
“我怕动了,主公就找不到我了!”宴衣的声音怯生生的,南翡听后先是愣神又不禁就笑了出来,是真发自内心的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忽又背着手凑近了几分,打量着眼前这个除了名字以外,长相身量,性格记忆都和经羽一模一样的男孩。
“你这是在……担心我?”南翡发问,宴衣却只顾自己加速的心跳和逐渐滚烫的双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南翡凝视着宴衣的眼睛,上扬的嘴角又慢慢被抹平,宴衣忙点了点头。
“我知道,主公第一次见到我时便说过!”
“那你可又知道,那故人在我心中,是怎样的一个位置?”
“宴衣……不知!”听到这话后,南翡也没继续接话,长舒口气又转过身去,踏在漫天雪点中一步一步,自己也不知该朝哪儿走,身后宴衣忙跟上。
他不知经羽在自己心中是怎样的一个位置,自己又何尝知道,自从自己完全分离以来,便一次又一次,在面对自己和翡歌之间的选择时,不断被抛弃被畏惧,自己现在仅剩下的,也只有脑海中的经羽,那个不惜一切代价,只对自己好的经羽。
而南翡又何尝不想再说服自己,模糊自己的记忆再回到之前那样,她试着原谅师傅,那个一次次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师傅,她试着接近秉修,那个昔日里任自己做什么事,都会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的秉修……可到头来,却始终无法做到。
她不明白,明明那么痛,为什么还要主动往上靠。
有失意又有些庆幸,起码她明白了这痛,便不用再欺骗自己,也许任伤口晾一会儿,自会有人来抚慰,而现在南翡心中仅剩的,能抚慰自己的一人,也只是经羽。
可以明确些说,现在经羽死了,自己才反应过来心中对其不止亏欠,还有那难以发现的情意,而宴衣的出现,能算是另一种陪伴吗?还是……他也只是一个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