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经羽
“哦~!!”古树后的几人看见这一幕,激动地高呼,二人注意到后连忙分开。
翡歌背着手,顺势将血都擦到了秉修衣服上,见罪证都被自己销毁完了,庆幸的笑了笑。
“呃,师弟们可能是找我有什么要事,我就先告辞了!”劝知连忙作别,生怕那些‘长舌妇’过来再乱说一通,惹了误会。
“快……快去吧!”翡歌心虚时总爱结巴。
“嘿嘿,大师兄,那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吗?”
“什么定情信物?”
“别装了,都懂的,以后和师嫂结亲就凭这一巾丝帕了吧!”
“再说一遍她不是你们的什么师嫂,明日就武试会了,还不抓紧时间给我快去练习!”赶走一众好事者,劝知摸了摸胸口翡歌的方帕,他没料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非但没向翡歌表达清楚,反倒是被一群师弟看了出来。
不过又回想起刚才,心中一阵涟漪。
翡歌看着劝知离开,见他似乎全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头上的伤口,默默松了口气,见秉修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心思再待在这儿,扛起秉修就要往回走。
刚走没几步,忽然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一回头,就见一白衣少年立于花中,紧拽袖角青涩不已,笑意璀璨正望着自己。
“那……那边有个很漂亮的瀑布!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经羽脸上写满了期待。
翡歌疑惑撇头,并没有做任何回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能在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身上感觉到十分不善的气息,微微点头后就离开。
可经羽却并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远远地跟着,兴致十分高涨。
翡歌拐进拥挤的街道,原本还人满为患的大街突然就为两人让出了一条道,大家已经在刚才的会场上见识了二人的实力,此时都不敢靠近,生怕惹了祸事。
翡歌倒无所谓,颠了颠肩上的秉修,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旁边的枯树干。
众人大惊,想笑又不敢看。
“呃……师姐!”秉修在迷迷糊糊的疼痛中醒来,看到前面一个白衣玉冠的少年,还以为是刑社云跟进了死城来,吓得立马清醒。
抬头发现那人不是刑社云松了口气,又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被师姐扛着,心思荡漾地又装晕了过去。
翡歌一路没有停留,直接将秉修扛回屋里丢到床上,又把窗门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都没问题后坐到床边。
‘师姐这么小心翼翼的干嘛?难不成……’秉修一边龌龊的想着,翡歌也一边将秉修翻了个身,骑到了秉修背上,从怀里掏出一方形玉片,在秉修耳后不断摩挲着。
‘原来师姐还有这种爱好啊!算了,我还是索性继续装晕吧!免得到时候师姐不好意思!’
“应该是这了!”翡歌自语着,接着就只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秉修耳后传来些许凉意,立马反应过来,想起身却又被翡歌压回。
“师姐我醒了,我醒了没事了!”
“那怎行?你中了毒,刑判医师说得把这降玉塞进耳后才可以解毒!”
“师姐我错了,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秉修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生命的威胁了,翡歌得逞似的笑了笑,便下了床推门出去。
可没想到刚出门就又看到那个白衣少年,站在离自己不到三丈远的地方,手中抓着两朵小小的紫花,原来他一直在跟着自己吗?
“你是元物门的少门主?”翡歌主动靠近与其交谈起来。
“嗯!我叫经羽,我们之前在城门那见过!”
“南翡歌!你一直在跟着我?”经羽点点头。
“为何?”
“经羽只是想离喜欢的人近一点!”
“喜欢的人?”翡歌看着这个一副未经世事的天真少年,这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如此坦率。
“你知何为喜欢吗?”
“阿娘说喜欢一个人其实没那么复杂,就只是单纯的想陪伴其左右,经羽喜欢跟在姐姐身边,所以经羽喜欢姐姐!”听到这个答案,翡歌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对,只苦笑一下没再接下这个话题。
“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去吧!到时候被人看到你同我们这种魔徒待在一起,怕坏了你们门中名声!”
“经羽不怕!”翡歌看着少年一脸坚定,无奈摇头离去。
还是同往常一样,翡歌来到师傅房内,正好铁亦师叔同师傅商议完什么离开,翡歌送走后师叔关好房门。
“今日那个正道弟子,小翡认识!”南宫扶桑又坐到窗边,很神奇的,早上那只小鬼鹤现在还立在那,南宫扶桑以所馗扇轻抵着小鬼鹤的下颊,窗外飘起了细雨。
“之前有过一些交集,徒儿救过他一命!”
“哦~是这样吗?”南宫扶桑如此说道,手中所馗扇一提,那只小鬼鹤便没发出一点声响,就这样化作灰烬消散了。
“小翡你过来”翡歌走到师傅身边跪下,面罩再一次被幻去。
南宫扶桑凝视着翡歌的脸庞,抬起翡歌的下巴,拇指轻轻抚着翡歌嘴角的纹路,随之摸过的地方流下殷红的鲜血,顺着翡歌的下巴滴落在地。
翡歌眉头微皱,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今日小翡朝那弟子笑得可真漂亮……既然你救了他一命,那就该让他还你一命”
“我要看到他死在小翡的手里,可以吗?”南宫扶桑凑到翡歌耳边说道。
“是!师傅”翡歌顿了顿又再回答道。
“呵~这才是我的小翡!”南宫扶桑很是满意这个回答,又轻轻将那鲜血吻进嘴里。
……
等到了夜深时翡歌才从师傅房内退出,内心里已经躁乱无比,师傅的命令自己从来都没有违抗过,可这次师傅却要亲眼看见自己杀了他,当着那么多的人,更何况他的师弟们也都在那看着,这要自己如何下手。
翡歌心里已经无暇其他的事了,目光低垂朝自己房内走去,也没注意到经羽的离开。
“小丫头!有心事?”一道男声自头顶悠悠传来,翡歌抬头一看,发现是血尸二魔。
“尸魔师叔!血魔师叔!谢二位师叔关心,翡歌无事!”
“我都知道了,南宫要你杀了那个正道弟子是吧!”尸魔开口。
“师叔又怎会……”
“我知道你们关系不是那么简单,你也不像你师傅那般疯魔成狂,我有办法可以帮你!”血魔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颗通体漆黑周身泛金的珠子。
“这是何物?”
“呵呵~你就别管这是什么了,到时候若你真的和那弟子碰上了,就将这珠子置于剑柄处,刺进他的心窝既成!”
“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该死自然还是会死的!只不过随后……会化身为魔!”尸魔说到这里,眸光一亮望着翡歌,翡歌犹豫着接下那珠子回了房。
“我记得那邪舍利可是归婴拿命拼回来的,你就这么顺走了,不怕他发作?”尸魔问道。
“嘻嘻~这不还有你呢嘛!”血魔说着撒娇似的钻进尸魔怀里,看着血魔,尸魔只得无奈一笑。
夜晚,翡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凝视着手中的珠子,脑中思绪万千。
谷中劝知也没睡,坐在崖边打着座,为明日的赛事做准备,每过一段时间便大汗淋漓,喘着气用袖角擦擦汗水,抓着手中的帕子痴痴一笑,又似得到了力量般继续修炼。
这一夜,大家都在期盼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出现。
第二日,翡歌顶着一夜未和的双眼推开房门,刚准备出去就看到门前摆着的那一束小花,淡淡的紫色很能治愈人心,捡起小花叹了口气,也搞不清自己此时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师姐早!”秉修倒是心情大好,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嘴里就不小心飞进一只小虫,呛得猛咳嗽,但依旧没耽误他的好心情。
跟着师姐入场,慢慢的,观众、参赛者也都入场了,几十位参赛者围着那鼎站定,等着分派对手和场次。
两位阎罗、几位妖王、尸皇等等都同南宫扶桑一行人坐到了高席上,那些长老尊者们也坐到了一旁。
守门老者走到鼎旁高挥手中骨杖,鼎中火焰再次燃起,大家纷纷集中目光,经羽穿过一群人凑到翡歌身边。
“那唤作洚艽花,还喜欢吗?”经羽看见翡歌手中正紧抓着那一簇紫花,心里不禁雀跃。
翡歌这才注意到手中的花已经被自己握蔫了,看了看此时完全不把面前这当回事的经羽,皱着眉头勉强点了点头。
“嘻嘻~这是我从方壶岛上带来的,它能给人带来好运,希望我们不要在赛场上遇见!”
“不过我想就算遇到了我也一定会输的,因为我不忍心对姐姐动手!”经羽又凑近翡歌耳边轻语,如此看来昨日几位长老尊者之间的对话他是真没听见,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而鼎另一边的劝知也看到了这一幕,见有男子能同翡歌这般亲密,心中难免失落。
席上观众都注意到了这边,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仙气凛然的正派少门主,现在会同一个修魔的女子此般亲密,似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而高席上的长老们看到后更是眉头紧皱,大长老看见翡歌手中握着的洚艽花,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眼里写满了震惊。
经羽又回到原位,而翡歌却根本就没听进那些话,又一脸忧愁地望了望劝知,看他还是一脸冷峻地注视着鼎中火焰,心里又烦乱几分。
丝毫没注意到垂下的双手中,那花正发出莹白光点缓缓消散。
好吧!全程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秉修的存在,秉修见师姐跟失了魂似的又没理自己,撇了撇嘴看着不远处的经羽。
‘呼!!’火焰突然高升,又飞出数十股黑气,在每个人手掌中印下对手的名字,翡歌缓缓摊开手心,心里祈祷着。
“第七场,魂蛊双师”看到这七个字,翡歌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谁是魂蛊双师,但只要不是劝知就行。
“哎!谁是李大毛啊师姐!”秉修靠过来,手中写着的是“第六场,李大毛”
“不知~不过应该是个散修!”分配完对手后不是第一场次的都退了下去。
高席上,坐在正中的南宫扶桑扶着额,目光紧盯着经羽,旁边尸魔和归婴扭打作一团,血魔和铁亦在一旁看着热闹。
“我去你的!那邪舍利你知道有多难得到吗?啊?一句贱内不懂事就完了?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交代!”归婴说着挥起拳头冲尸魔的头打去。
“归婴兄,我们不是都道歉了吗!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让他过去呗!你又何必苦苦抓着不放呢?这样不是委屈了自己?”尸魔躲过一击,腿上又遭一击。
“我呸!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差点就信了!今天你必须给我找回来,否则……否则我就掐死你!”归婴说着又掐上尸魔的脖子,可无奈,人家毕竟是尸,身体早已不朽不化坚硬如铁,又怎能单用蛮力就可以掐断呢!
“若是这样可以让归婴兄消气,那归婴兄就来吧!”尸魔说着闭上双眼,一脸壮士赴死的表情。
“我和你拼了!”归婴气急败坏直跳脚,两人又打了起来。
旁边几位妖王看得一愣一愣的,而另一边的莽爷子和刑判等人则是视而不见,专心的注视着场内即将开始的比试。
第一场是劝知同一具血尸之间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