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睢木家的特训
从那天开始，已经过去15天了，他每天拼命地练习，光子的使用方式，与弦音的武器相配合，以开发出新的力量。
这些天来，也每天都有进食。因为将光子消耗殆尽的练习，他就无法再维持身体机能，必须依靠食物来补充能量。
“过来。”睢木堇在前面叫他，她正站在那片波斯菊盛开的草地上，微风吹拂着她白色的裙子和腰间的丝带，令她看起来就如一位林间的精灵一般。
睢木家的人，当真个个都是美人天造，时时总会显出让人惊艳的美。甚至是在相框里见到的睢木堇的父亲，也是一副天生风流的魅力大叔的脸。至于他们的母亲，秦辉墨却没有见过她的照片，相信也是位不俗的美人。
“你发什么呆？过来，趴在地上。”
“啊？”他不解地望着她。
“将耳朵贴近地面，好好听听。”
“哦。”他如她所说，贴于地面，仔细地聆听。
地面上，不对，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一个深沉的频率，它是如此地低沉，但又充满了力量！
“这是大地的频率，我们所使用的力量之源泉。”她坐下来，将手贴在地面，“来自地球本身的频率，它从最深的地核往上，一路到达地面。我们接收它，存储它，并复制它的频率。”
“在这些强有力的波段当中，我们只是分割出一小部分，就能制造出各种强大的音之武器。”
“但是这种大地频率，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接收的。相反，只有在三河村这个地方，才能感应如此强大的频率。这注定此地是个不凡的存在。”
“难道说，鳞鬼抢夺这里，也是为了这个吗？”
“不是。它们进攻这儿，是因为此地正是位于传说中的‘四位一点’中的一个角。”
“四位一点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具体地点，只听父亲提过一次，这是四个特殊的地点，如果它们占领了这四个点，它们就能召唤它的种族大量登陆地球。到时，人类文明将被摧毁。”
“……”
不敢想像，那样的生物占领了世界，人类会变成怎样……
心情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重。
虽然他说过，讨厌身为人类，可他始终也逃脱不了，身为人类的情感。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能一直那样开朗地微笑。
“又在发呆，你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严峻吗？”睢木堇有些生气地站起来，“不想练习的话，就滚回去。”
“啊，抱歉！我们马上开始吧。”少年收回思绪。
“继续昨天的，我会将7号‘禁锢’之音，先注入你的光子层。”
“嗯，来吧。”
秦辉墨将20光子分布全身，作为防御，其余80全部凝聚于双手。在她的‘禁锢’注入的瞬间，手臂内的光子们立即变得非常紧密。这时明显能感觉手臂力量增强。
相对的，光子的流动性变得极为困难。为了抵抗这种禁锢之力，他将用尽力量运行光子。禁锢的层级越高，抵抗它所用的力就要越强。
直到光子能像平时一样运行，他已经消耗了全部体力，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现在我要撤走‘禁锢’，然后你试试击打那边的岩石。”
在她撤走的瞬间，他向远处的岩石挥出一拳，光子以异常的高速冲向五十米外的岩石，它应声而碎，四分五裂。
体内的光子就如脱掉重负，异常活跃地流动起来。
“还不够。”睢木堇冷冷地说，“现在我要将12号‘急流’注入。控制好了！”
她的手指轻轻一弹，一个波形冲入他的身体，它如同一个加速器，原本已相当活跃的光子，这会儿像发了疯一样乱窜起来。
他不得不再尽力缓和它们的行动。心跳也变得异常地快，额上的冷汗渗了出来。
手臂中的光子们就像在寻找一个出口，要从身体冲出来。
‘攻击那边的山壁’
秦辉墨的意念刚动，它们却比他的大脑更快行动。随着他一挥拳，更远处的山壁岩层发出一声巨响，烟雾腾起，山壁上出现一个大坑，内部的岩石呈粉碎状四散飞溅。
“不错，比昨天进步了。”她微微点头。
要得到睢木堇的认可真不容易。秦辉墨的心跳仍然非常急，一边补充光子，一边控制它们。
如果说“禁锢”是用于加强力量的一种训练波，那么“急流”这个波形，则是可以应用于实战的类似助推器一样的存在。
它能加速光子的流动性，加强光子之间的应力，只是要承受这种加速，在体能上要求非常高。
十多天来，每天的基础训练，到今天为止，他的能用光子已经提高了一倍不止。
如果没有睢木家的训练，他不可能有这么快速的进步。
而且，睢木栖还两次救了他的命。
如果说，郗羽是第一个改变他命运的人，那么睢木栖和睢木堇，就是第二次给予他希望的人。
他不能辜负他们，还有，在河的那边，期待着他的那个人。
“现在，来攻击我。”睢木堇说着，轻轻跃起，在竹林间跳跃闪动。
要追上她，秦辉墨先将光子聚集于双脚，加上虚化，能将速度提高到最快。
几个点跃，他接近了，将少量光子压缩于指尖，向她放出。
光子在接近她的瞬间，却产生了一种弯曲，绕过她的身体散开了。
她是在用一种保护波形，在身体周围形成弯曲空间。任何接近她的攻击，都会被避开。
想要击中她，只有两个办法，其一，以急流加强光子的攻击力，打破她的保护波形。这非常困难，恐怕她的保护波形，是比急流更强的一种波。
其二，接近她，到足够近的距离，如果他的拳头能接触她的身体，不，哪怕只是接近一些，近距攻击的力量显然比远程强得多。
这种方法可行性高！因为秦辉墨相信，在速度上他比她更强。
打定主意，他急速向她接近，可是一瞬间，她突然消失了。
接着出现在另一个方位，难以置信！她的速度比他的更快吗？
实体状态下，秦辉墨的速度不能与她相比，但虚体化之后，就算她用极强的波形加速，耽于人体的重量，她是绝不可能胜过他的。
除非……她能预判他的行动轨迹？！
少年一跃而起，瞬间脱离她的视线范围，再绕向她的左后方接近。然而，她立即向相反方向拉开了距离！
果然如此！她是在极大的范围内使用向四面发射的波形，所以能定位他的方位和行动轨迹。
这样的话，要接近她就变得不可能。
他停了下来，她远远地望着他，语气淡漠地说：“怎么了？不拉近距离就赢不了我吗？”
“别忘了，实战之时，距离越近，你反而越危险。”
她说得没错。弦音使用的是远程攻击，距离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秦辉墨虽然也能使用远程，但距离会削弱他的攻击。尤其是对面的敌人是鳞鬼的话，它们高强度的防御力会让他的攻击形同虚设。
“算了，我没兴致了。今天你就先自己练习吧。”她落下地面，往回走去。
‘我想到了！’突然间，一个念头掠过脑海。
“还没结束呢！睢木堇！”他大声说。
她有些吃惊地转过身，他已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她快速移动并启动探测波形，只是这一次，她无法再测定到他的位置。
虚体化能穿越任何物体，也包括脚下的大地。
她的波形检测方式应该是‘快速移动的物体’或者‘人形体’，所以，她无法检测隐匿的地面之下。
从她脚下一米的地方跃起，他将用‘急流’环绕加速的光子缠绕于左臂，一拳击出！
“呀啊！——”睢木堇惊叫一声，她的保护波形与他的力量形成激烈的对撞，她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撞上了竹林。
她站起身体，有些狼狈地喘息着，但并没有受什么伤。
即使是这么近的一击，也破不了防吗？秦辉墨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但他毕竟还是击中了她。内心有些小激动。
“很不错的判断力，我有些欣赏你了。”她竟然赞许起他来了，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哎？……呀！”
话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他瞬间被击飞出去，摔得晕头转向。
“那我必须得认真点才行了。”她冷冷地说道。
这有仇必报的女人！哎，看来今天别想好过了……他懊恼地想。
接下来，又是昏天黑地的五天训练。
每天晚上能接到季烟的短信。她怕打扰他，也不敢打电话，只是每天都会短信问侯。
“好想见你一面，我能来岛上吗？会不会打扰你？”她今天的短信这么说道。
“还是我去见你吧。明天。”他这么回道。训练已有20天，请半天假应该可以吧。
睢木堇有些不悦，但还是同意了。
离鳞鬼入侵的日子只剩下14天左右，他不该浪费时间，不过，如果见她一面能让她安心点的话，也是应该的。
“那家伙明天要去约会。“
秦辉墨听到睢木堇在大厅说话，睢木栖带着揶揄的声音回道：“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哥哥，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会讨厌你的！”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恼怒。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啊，我可舍不得那么快让你嫁出去。”
“不要胡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闷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你也去学校吧，几个月不露一次脸，你的朋友们会想你的。”
“我也没朋友。”她转身向门口走来。他的声音追着说：“还是去吧，多交点朋友，凭你的样貌，想跟你交朋友的人都排到首都去了。”
她走过秦辉墨身旁，他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擦肩而过的瞬间，从她的侧脸上，他竟瞥见一颗闪亮的水滴。
为什么？……！她哭了？
那个又强又冷漠的女孩……她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他所想的不是明天要见面的季烟，而是她。
睢木堇，她的眼泪，为了谁而滴落？
坚强的她，冷若冰霜的她，在她的心头，却有一块无法弥合的伤。
他多么想，窥见她的世界。
她的欢笑，喜悦，悲伤，从未向任何人表露。
或许他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她。
只是，他的思绪中，此刻挥之不去的，是有着悲伤的表情的，她的侧脸。
他无法不去在意，她那从未有被任何人所见过的眼泪。
她是为三河村的未来而悲伤，还是为了谁……
他想知道，可是，就算去问她，也不会有答案。她与季烟不同，可以说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季烟的话，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快乐还是悲伤，都会直接表现在脸上。她的开朗和乐观，也拯救了那个灰暗的他。
睢木堇却是，将自己的心隐藏在谁也看不见，到达不了的深处。
她的爱，是如此地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