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忘空
一首小诗，包含着无穷道韵。
以大道为笔，以剑气为墨，挥洒道韵。
“何等玄妙的道字！”
姬风沉浸其中，竟要顿悟，心灵升华，心境要突破。
更可怕的是那一个剑字，姬风仅是观看，无暇金身便显露，自主觉醒。
姬风只觉身处天地未开，一片混沌的宇宙，寒光闪烁，一道剑光迎面，磅礴的剑气斩来。
一剑破混沌，一剑分阴阳，一剑开宇宙，一剑灭诸天。
难以形容的一剑，无法言明的一剑。
震古烁今，盖世之威。
小诗散去，有清风拂袖，有流光洗眸。
“道友请进。”
温和之声响起，道观门开，门后一位蓝杉老道手拿拂尘端坐于蒲团之上，慈眉善目，高深莫测。
道观之中，无花，无草，无纷扰。
只有一个蒲团，一个老道。
姬风踏入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道心通明，心灵的铅华被洗净，肉身的疲倦被抚平。
这道观之中，是何等天地，仙气缭绕，道韵弥漫，若是在其中修行，境界一日千里，真仙近在咫尺。
莫说千百岁的帝，便是千百岁的仙又有何难。
“小子姬风，见过前辈。”
姬风不敢有一丝不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恭敬莫名，抱拳行礼。
“修道之人不分长幼，达者为师，老道不过是痴长些岁月，先道见后道罢了。”
“道友请座。”
通天道人慈眉善目，温和一笑，尽显高人风范。
凭空出现一个蒲团，姬风盘膝而坐，其上道韵莫名，生机汹涌。
仅是坐在其上，生机在提升，寿数在增加，片刻增寿近五十余载。
“将道友唤来，老道之过，仅有粗茶一杯，秒表歉意。”
一个茶杯浮现在姬风面前，热气腾腾。
“长者赐，不敢辞。”
姬风彬彬有礼接过茶杯，仅是浅尝一口，境界提升，竟有些压制不住境界，要破境，要第二次成仙。
小饮一口，内世界混沌大道树闪耀，只是雏形的吞噬道果竟开始成形，要从虚幻走向真实。
一杯茶，饮尽大道，完善道果，吞噬道果都凝聚出三分之一。
姬风运转吞元守一诀，镇压心与神，无暇金身微震，将破境的苗头压下。
纵有千百疑惑，姬风依旧不曾开口，端坐在蒲团之上。
“心性倒是不错。”
通天道人心情愉悦，看向姬风的目光越发温和。
“吞噬的吞元守一诀，至强的法，亘古可入前十。”话到此处，通天道人微微一顿，话锋突变。“可惜，学他者生，似他者死。”
“法也好，道也罢，创造者最艰辛，获利最大，后续之人，徒招因果，难得大道。”
“你所学太杂，集吞噬、造化、斩道三人之法于一身，第三步之前，如有神助，境界一日千里。”
“可走别人的道，修他人的法，又如何能得大自在，如何能悟大造化，得见真我，得见超脱。”
“一步错，步步错。”
提神醒脑，振聋发聩，一番话正说中姬风痛处，只说得其心悦诚服。
“请前辈教我！”
姬风离开蒲团，从盘坐中起身，抱拳弯腰，脑袋低垂。
孺子可教！
通天道人颇为满意，若是朽木，纵使其天赋绝顶，他也绝不会下注。
只当是萍水相逢，偶然论道。
“只当论道，道友之间，何必如此，道友请坐。”
“小子眼拙，当面不识真人，请前辈见谅。”
姬风腰弯的更深，态度越发恭敬。
“真有心要学？”
通天道人瞧着姬风这般恭敬，越发满意。
“请前辈教我！”
……
威震星河的人皇姬风消失不见，凡俗世界通天观中多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道士。
不修道，不论道，每日担水砍柴。
肉身与修为皆被封印，早起打扫道观，接着下山挑水、砍柴，迎接上山的香客，忙活一天。
通天世界有座通天山，通天山上有座通天观，通天观中有个老道士。
有求必应，香火鼎盛。
周围城镇的人络绎不绝上山烧香，求签。
老道士云游去了，观中来了个小道士。
道号忘空的小道士，帅气异常，气质非凡，难以用言语形容（具体多帅，请读者大大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
名扬四方，连皇都的小娘子都不远万里来观中，只为一睹尊荣。
若非是小道士武艺超群，通天观主又是当朝国师，只怕早已被人掳去，金屋藏娇了。
打扫道观，挑水，砍柴，接待香客，小道士一干就是三十年，兢兢业业，没有丝毫怠慢。
“忘空，三十年可否忘却？”
老道士回来了，在观中询问小道士。
小道士沉默，道心之坚，且是三十年能磨平、忘却。
“你是什么？道又是什么？可看清前路？”
老道士留下三个问题便离去，再度下山云游。
小道士善良，话少，谁有个难处，都会上山进入观中恳求。
“有事，过不去，上通天山，入通天观，找寻忘空道长，一定办的了。”
有事找忘空，成为了周边人的习惯。
三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便过去。
小道士成了老道士，头发花白，时光抹去了青涩，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忘空道人。
连远在帝都的皇帝都下旨，册封其为忘空大法师，帝都的贵人都不时来拜见。
小道士的名声太大了，成为了万家生佛，被人立祠祭祀。
头发花白的忘空老道士一如既往，打扫道观，挑水，砍柴，没有半分改变。
“道在脚下，所行皆是道。”
“前路难明，看不清，看不清。”
“我是忘空，老道忘空。”
通天观主再次回归之时，忘空回答了这三个问题。
通天观主又离去了，开始十年，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
忘空太老迈了，他快百岁，成为了传闻中的道长，甚至被称为当世仙人。
挑不动水，砍不动柴，接待不了香客，每日坐在观中，在山巅的云雾中眺望人间。
人间烟火，最抚人心。
“前路难明，踏脚为路。”
“道即前路，我即为道。”
“我见我，即见道，道见我，即见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