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勤工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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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外景

    临近中午，太阳毒辣辣的，四个人在密林中找出一片空地，瘫坐在草地上，又饿又渴。

    弟弟：开吃吧。我累死了。

    母亲：就你喜欢叫。一壶水全被你喝光了。我们也渴死了，却省着水给最需要的人。你们看，那边有个庄子，不知道有没有人住，有人就能进屋喝口水。

    父亲：哪有人住？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还没有冒过一股烟儿，说明没人做饭。咱们离村子这么近，既没有狗叫，也没有鸡叫，看来人都搬走了。不过这田沟沟子里肯定有水井，我们分头去找，肯定能找到。

    弟弟：妈，爸，快来看，这个是水井吗？里面长满苔藓了。

    一群人飞奔而去。

    父亲：是水井。看来好久没人用了，但井里的水肯定是干净的，至少比河沟堰塘里的水干净，它是泥土里过滤过的。

    说着，父亲趴在井台上，双腿跪地，用粗糙的大手巴拉去浮萍和苔藓，又撩起水，在井台外洗了双手，这才捧起一捧水，咕咚咕咚喝进口去。

    妈妈和庄思月也照着父亲的样子，趴在井台上喝水。弟弟趁他们喝水的时候，狼吞虎咽吞吃了大半个饼。

    庄思月：小弟，你这个馋鬼，还不住口！我们都没得吃了。

    母亲愤怒地看着弟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干活你不行，多吃多喝你真行。

    父亲：小弟太不像话了。

    弟弟吐吐舌头：我饿嘛！要不是我眼尖，你们还不都得渴着？

    母亲：好了，吃好喝好赶紧干活吧。我估摸着一百多斤条子割好了。下午爸爸捆条子，小弟负责运条子，思月咱俩割条子，争取三点开始往回挑，两个小时到家，休息半个小时，再用架子车拉到街上卖，当天割当天卖，天气干燥，明天卖就该折秤了，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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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外景

    太阳快落的时候，一家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拉着架子车在路上走。

    父亲花白的头使劲往前伸，脖子上青筋外突。他古铜色的胳膊牢牢抓住车辕；弟弟撅着屁股在后边推，庄思月和母亲一左一右扶着荆条推，条子上面 放着几麻袋水稻，有力不跑空腿，顺便打谷子是母亲的主意 。

    突然，架子车停了下来。

    父亲：老医生好啊！这是要上哪 儿 去？

    老中医：我到村子里转转，看看今年的地丁、金银花和蒲公英收成咋样。

    父亲：收成不错啊。光我们家就有存货几百斤。赶明儿你去我那里看看，我挖的货收拾的干净，晒得又干，保管你满意。

    老中医：好好！你们一家真是能干啊。大学生，不，研究生也干这个呀？

    父亲：没门儿！我没本事，除了种地挖药，不会干别的营生。

    老中医：你没文化没门儿，可是你闺女你儿子有文化啊？学了一肚子文化为啥不用哩？

    母亲插话：老先生可有高见 ？

    老中医：我家有俩孙子，暑假在家，不是看电视就是上房揭瓦，要是能有个学习的去处，岂不更好？庄老师有手艺傍身，为何要卖苦力？

    庄思月不好意思地笑了：老中医说话有道理，我只是害怕招不到学生呢。况且，老师为人师表，哪有收费的道理？

    老中医：此话差异！老师穷就穷在脸皮儿薄上。你们的观念太落后了，知识如果不值钱的话，谁还去上学？这几年就是对老师太坏了，才造成教师流失，学生流失，这对年轻人，对待社会都是极不好的呀。

    庄思月：没想到老中医挺开明的嘛！

    父亲：那是当然。想当年老中医还是大学毕业呢，后来因为成分不好，才屈居民间，他用中医技术造福乡里，自己一人挣钱全家人花，可惜子孙们，都没有老中医文化高呢。

    庄思月：他怎么能上大学？

    父亲：说来话长。他父亲是咱当地最大的地主，方圆几百里的田地都是他家的，商铺、药铺、典当行、银行都有。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当了国民党，现在去了台湾，一个当了共产党，现退休在郑州。他大学毕业后留在父亲身边打理中药店。土改的时候，他家划为地主成分，受了几年政治教育，好悬，四十多岁才娶亲，老婆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民，几个子女都没有成才，靠啃老生活。

    庄思月：他的话点醒了我，今天晚上就写招生广告，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