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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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内景

    办公室终于安静了。她环顾四周，七八张办公桌上干干净净，有一个桌子上放着七零八落的扑克牌，是那几位男教师刚刚用过的，却没有人收拾。几个女教师上午坐过的椅子，横七竖八放在煤炉旁。庄思月的办公桌上整齐摆放着学生们的英语练习册和作业本，还有一张刻到一半的试卷，散发着蜡烛的气味。抽屉里放着几本英语专升本的书籍，没人的时候，她才拿出来看一会儿。一旦有人进来，她立刻合上书，悄悄放进抽屉，每天活得跟贼似的。

    四顾无人，她拿出吕雅言的信，细细品味：

    思月，见信如面！

    听说家乡的教育事业异常惨淡，教师的工资几年都发不下来，还老被挪用，深为你的前景担忧。

    我毕业后就来深圳闯荡。现在一家知名教育机构任教，月薪2000元，比起你的月薪299元，我只能不怀好意的笑了。深圳是一座生机勃勃的新兴城市，希望你能来和我一起共创大业，切切是盼！

    你的

    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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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内景

    母亲一边喂猪一边讲：你这可是铁饭碗啊，多少人想捧还捧不到呢。这不比种地强？！

    庄思月：在这里教书实在没前途。我的同学们毕业后很多没有接受分配，而是到发达地区自谋生路。

    母亲;别人我不认识，我只知道你丢了铁饭碗，再找回来就没用了。你舅妈准备给你寻一门亲事，对方是县公安局的，刚刚警校毕业。

    庄思月：咱是农村的穷人，人家是城里人，门不当户不对，人家会看得上咱？

    母亲：你舅母说啦，那男孩的爸爸当下乡知青的时候，你舅母救过他的命，所以这点薄面他会给的，成不成见了再说，咱又不会讹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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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舅母家中，内景

    舅母的家简单朴素，四顾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干净整洁，看来舅母特意打扫过。

    庄思月穿着一件新买的中国红翻领大衣，马尾自然梳在脑后。

    舅母给庄思月倒上一杯水：这件大衣挺配你的肤色的，可惜不太时髦。城里姑娘不这样穿。

    庄思月：有些土气是不？

    舅母：现在出去买，来不及了，按照说好的时间，小雷该来了。

    庄思月：我担心配不上人家。

    舅母：现在老师可吃香了。公务员队伍都喜欢找老师，又干净又会带孩子，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也解决了。

    庄思月：老师吃香不假，可惜我是歇马岭的老师呀。

    舅母：只要是老师就行，编制最吃香。结了婚，他们嫌不方便，不会把你调到县城啊？

    庄思月一阵阵紧张。如果能找到这个终身伴侣，不，长期饭票，也算满意了。作为老师，能嫁给警察是十分风光体面的。看来，这个铁饭碗还是端对了。

    庄思月和舅母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水喝了一壶，厕所去了两趟。

    舅母：这个小雷，竟然不讲信用，看把我们等急死了。如果等到12点，他们还不来的话，我们就起身街上吃饭去。

    差五分钟到12点的时候，小雷骑着摩托车进院。小雷的父亲也紧跟其后，骑了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来了。

    舅母满脸堆笑，忙着给父子俩沏茶切水果，父子俩偷偷把思月上下打量个遍。父亲把脸笑成了菊花，不住地表达谢意。

    舅母：小雷，最近忙不忙啊？

    小雷：姨，忙着哩！一上班，就出警，连喝水吃饭的空都没有。所以我只好趁午饭的时候摸下鱼儿。

    舅母：忙就好，小雷前途大着呢，好好干呵，阿姨还想沾沾你的光呢。

    小雷笑而不语。他看似认真地回答阿姨的问题，思月微微笑着。

    二十分钟后，小雷站起来：阿姨，不好意思，所里有新案子了，我得赶紧处理一下，让我爸陪一下哈！

    舅母：你忙去吧，我和你爸再絮絮几句。

    庄思月起身，把他送到门口。小雷中等身材，脸圆圆的，肤色白净，一笑有两个小虎牙，一身警服让他多了几分精气神。他骑上摩托车，灰尘马上在车轮四周飞扬起来。车子开到拐角处，他把削好皮的苹果扔了。

    庄思月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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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母：这人啊，都变了，能把自己儿子弄到公安局去，就没能力把你调往县城吗？分明是相不中嘛，却说自己比杨白劳还穷困。

    思月：舅母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配不上人家，我妈还偏不信。现在打脸了吧？

    舅母：娃儿，不难过，等明儿咱找个更好的，气气他们。

    思月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