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发烧了
窗外的雨并没有要停的趋势,雨滴落在地上的水坑里,砸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
屋内的人睡得很香。
江屿是被烫醒的。
自从小姑娘开始和他一起睡以后,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她那神奇的睡姿。
每天早上醒过来都会发现自己身上搭着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
这次也不例外,但是不同的是,放在他胸口的手臂温度烫的惊人!
欧阳霏睡得很不好。
她总觉得很热,一直在找可以降温的东西。
似乎摸到了一片冰凉坚硬的物体,她下意识地就两只手抱了上去。
唔,好凉快。
江屿熟睡的眼睛骤然睁开,在嗅到独属于她的气息后眼里的冰冷才消失。
搭在他胸口的两只手温度很高,而手的主人还在无意识地往他身边凑。
江屿面色有些难看,皱眉把手伸向欧阳霏的额头。
温度也很高。
她发烧了。
翻身下床,江屿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体温计走到床边,“霏霏,醒醒,你好像发烧了。”
欧阳霏迷迷糊糊的睁眼,似乎看到了江屿,他脸色有点难看,似乎在说什么。
她没听太清。
然后就感觉到腋下一凉,凉凉的触感好舒服。
五分钟后,江屿看着温度计上飚到396度的水银柱,眉头皱的更紧了。
家里没有退烧药。
小姑娘烧的已经开始迷糊了。
外面还在下雨。
一向冷静的江屿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
床上的小姑娘脸色潮红,眼睛却闭得紧紧的,若不是那皱在一起的眉,甚至乖巧的看不出她正发着高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江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从柜子里拿出酒精,又出门拿了盆和毛巾。
江屿把温热的毛巾放在小姑娘的额头,又拿了一块布倒上酒精,在她的手心,脚心里轻轻擦拭。
一遍又一遍。
期间欧阳霏清醒过一两次。
灯光下眉眼冷峻的男人,目光沉沉地替她擦拭。
………
次日。
欧阳霏和江屿都睡晚了。
欧阳霏是被膀胱的不适感憋醒的,刚一动弹,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在一个温暖又有些粗糙的手心里。
她一动,身边的人也醒了。
江屿很自然地抬起那只握着她的手的大手放到她的额头上。
“没再烧了,你感觉怎么样?”
侧卧着的男人眼神清明,若不是平日里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嘶哑,她一定觉得江屿很早就醒了。
“还好。”就是有点憋得慌。。。
欧阳霏慌张就要起身,感觉到小腹处不断往下的热流,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解决完个人问题回来,欧阳霏才看到江屿居然还没有起床。
奇怪,江屿居然还会赖床?
“过来再躺会儿。”
男人听到脚步声停顿,睁开眼示意小姑娘。
外面的雨比昨天小了很多,只飘着牛毛细雨。
欧阳霏小腹还有点难受,也听话的爬上了床,好奇的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小姑娘睡了一觉起来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脸颊和嘴唇都有了血色。
江屿挑了挑眉,伸手将小姑娘拉近了些,轻抚着某人的脸颊道,“你半夜发烧不记得了?”
欧阳霏一愣,脑海中似乎闪过了几个零星的片段。
江屿叫她夹体温计,握着她的手擦手心降温…
还有抱着她给她喂水…
欧阳霏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嘴巴也下意识地张开了些。
“昨晚…不是梦?”
她以为她在做梦!
梦里作天作地,各种使唤江屿。
“热…不要擦手心。”
“渴,要喝水…”
“江屿,你的手臂好凉快,好好看…”
“江屿,你喂我…”
看着小姑娘连变的脸色,江屿知道她是记起来了。
含笑道:“你趁机占我便宜。”
欧阳霏:“我没有!”
“是吗?是谁要摸我的手臂?是谁抱着我不撒手?嗯?”
江屿的手随着他的质问从欧阳霏的脸颊逐渐移到了耳垂处,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耳垂。
欧阳霏只觉得他的手所过之处像是电流流过,又酥又麻,还带着痒。
“我…我那是发烧了,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的声音娇软又虚弱,带着心虚和羞怯。
这人怎么老是喜欢调侃她啊?
“嗯,发烧了,发烧了才光明正大占我便宜。”
江屿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欧阳霏顿时尴尬地不成样子,就要翻身背对着江某人。
但没能如愿。
江屿将她拉进了怀里。
“霏霏,你昨晚吓到我了。”
他将头埋到了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道。
江屿的头发发质很硬,扎的欧阳霏龇牙咧嘴。
可他语气又很委屈,说的欧阳霏有些心虚。
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抬起手,安慰地在他后背轻拍了拍,“我这不是没事嘛。”
**
中午以后雨渐渐停了下来,大榆村迎来了几个公社干部,大队长陈潭被叫走了。
有看到他出来的相亲说,大队长的脸色很难看。
一时间,村里传起了大队长要被撤职的消息。
陈家。
陈潭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着他爹回家,忙赶上去问:“爹,那些人找你做啥?”
陈潭的脸色更难看了,抬脚就踹了过去,怒声斥道:“滚,别烦老子!”
少年也不敢再问,转身出去打听消息了。
但这一出门,打听到的消息却让他肝胆俱裂。
“小文啊,你爹是不是不当大队长了?”
村口大树下坐着几个妇人,看到他急忙开口,眼里都是八卦。
“那是肯定啊,今天村里都来公社干部了,你没看见大队长的脸色,难看的哟!”
没等陈文开口,另外一个妇人就接过了话头,声音里都是幸灾乐祸。
“哎哟,造孽呀!陈潭要是不做大队长,就要跟我们一起上工了。他怕是得有十几年没下过地了吧,还能挣够工分吗?”
“害,你们别忘了他和刘寡妇的事情,说不准他媳妇儿都要跟他离婚呢!”
“离什么离呀!小文都这么大了,他们闹甚离婚呢?”
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奶不赞同,慢吞吞的训斥着。
“你们说陈潭这次倒霉,不会真的是得罪了江屿吧!”
“什么得罪江屿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啊?上个礼拜江屿不是把陈雨给打了嘛,当时就据说陈潭在边上拦了拦,这江家小子就记恨上陈潭咯。”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嘿,我那天从江家门口路过的时候听陈潭说的,能有假?”
几个妇人就这么聊着,完全没有管陈文的感受。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少年神色阴沉的离开。
而方向既不是回陈家的方向,也不是去江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