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敢承诺永远
欧阳霏看着满脸认真的江屿，不由得心虚了一下，悻悻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江屿狠狠地闭了闭眼，连声音都带着些嘶哑，“因为我不正常。”
他之所以被村里人排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刚回来的时候情绪不稳定，揍过人。
当时他的情况比现在还要差，下手比今天还要狠。
从那天起，村里人见了他就躲着走。
小姑娘今天看到他打人了，应该也很怕他吧。
与其让她胆战心惊的生活在他身边，倒不如答应她，放她自由。
看着江屿脸上闪过的痛苦和脆弱，欧阳霏突然心软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在江屿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她以为江屿的内心和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坚强，甚至是淡漠。
“你先别着急说离婚的事情，我又没有说要离婚是吧。”
欧阳霏的话如同一场甘霖，给了江屿那片早就干涸的心头一片希望。
他原本错开的眼神猛地看向她，眼里都是惊喜。
“真的？”
“真的。”
“不离婚？”
“不离婚。”
“你会永远陪着我？”
这话欧阳霏不敢轻易接了。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
不管是亲人也好友人也罢，她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到，也不敢拿人性去做赌注，所以她从来不对别人许下什么永远的承诺。
江屿明亮的眼神随着欧阳霏的沉默渐渐暗了下来，他似乎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我明白了，什么时候想走了，告诉我一声。不用太婉转，我怕我听不懂。”
男人唇角明明是向上的，但却带着化不开的苦涩，整个人都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欧阳霏最看不得江屿这副表情了，叹了口气解释道，“江屿，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敢。”
这话一开头，她也不再有所顾虑，将内心所想缓缓道出。
“首先，‘永远’这个词实在太遥远了，也拥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我不敢肯定地承诺你我会永远陪着你，一方面是怕意外，另一方面是我不敢肯定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如果哪天你有了喜欢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再待在你身边的。”
欧阳霏看着江屿，眼神没有的多少焦距。
这是她在看过了无数新闻以后的想法，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是上辈子，她都没有勇气也不愿意对别人许下“永远”的承诺。
这不仅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江屿本来以为是小姑娘怕自己，却不想是这个原因。
听着小姑娘的坦白，他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重锤狠狠地轰了上去。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突如其来的心疼叫江屿忍不住将面前的人儿揽进怀里，大手轻轻地拍着她那纤薄的后背。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爱上别人。”
欧阳霏情绪正上头呢，却突然被江屿抱进怀里，原本严肃正经还虐有些伤感的气氛突然就没有了。
这人是在心疼她？欧阳霏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其实她不觉得这是没有安全感或者脆弱的想法，她习惯了独立，也见过不少夫妻从恩爱走向离婚。
她并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书里写的爱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比起相信真爱落到她头上，她更相信人性。
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经过先前江屿的打搅，她原本有点忧伤的情绪早就不剩多少了。
挣扎出江屿的怀抱，欧阳霏又道：“别说什么永远了，只要你不犯错，我肯定不会离婚的。”
说完这话，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家暴我也不接受！要是哪天你对我动手了，哪怕你没有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委曲求全的！”
这话她说的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江屿也听得愣了愣，他没想到他的小妻子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比起她那带着些威胁的话，他更多的是心疼。
“不会，打媳妇儿的男人没出息。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只要喊我的名字，我一定不会有任何反抗。”
欧阳霏被他郑重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倒也不必这么认真哈。”
江屿看着小姑娘又恢复到了玩世不恭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先前的忠心白表了。
一时间有些气闷，她到底是相信还是不信他呢？
不等江屿再做些什么，他就听到了大门的响声。
翻身坐起，两人都有些尴尬。
大白天的还躺在床上，似乎有些不像话。
江屿的速度要比欧阳霏更快，穿好鞋子对她说了句“别着急，我先去看看”就出了么门。
欧阳霏也不再犹豫，收拾好自己爬了起来。
原来开门声是爷爷回来了。
江爷爷看着面色如常的江屿，先是震惊的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惊讶地问：“没事了？”
“没事了。”
“没想到，霏丫头还能镇得住你这个混小子。”
听到这话，江屿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欧阳霏看了看高悬的太阳，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厨房。
江屿在欧阳霏进了厨房后也跟着进去，欧阳霏正在和面。
“我能做些什么？”他凑到欧阳霏身边低声问道。
有免费的劳动力，欧阳霏自然不会推辞，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土豆丝和泡在水里的肉。
“土豆切丝，肉切条，谢谢。”
江屿点了点头，拿起菜刀蹲在角落里开始给土豆削皮。
两人的都忙着手里的活儿，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江屿突然开口：“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
然后又默不作声地开始切土豆丝了，手上动作熟练，仿佛前面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欧阳霏：……
江屿你是2g网吗？这反射弧都能绕地球三圈了。
“夫妻也要说谢谢呀，这是基本的礼貌嘛。”
欧阳霏小声的嘟囔了句。
然后她就听到某人的手顿了顿，接着又默默恢复。
江屿的刀工很好，速度也很快。
欧阳霏刚擀好面，他也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哇，江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这是捡到宝了啊！”
真不是欧阳霏夸张，她的动作算是很快了，从和面到擀好面也不到二十分钟，而江屿比她还要略晚一些开始，但也已经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