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毛家往事，陷入疯癫？
可以说，方临这一称呼，在菁心里可谓拉了不少好感度，菁也没有之前那么清冷，眼神中的敌意也少了几分。
“菁姐，我问你个事呗？”方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师傅让你来问的？”
菁回了一句，现在语气中已经少了几分冷冰冰的，而是像极了两个熟人谈话时的语气。
方临看起来年轻，但还是懂得一些察言观色的小技巧的，一见菁的语气放松了下来，方临也就知道，他的这种态度已经赢取了她的部分信任，接下来，便是一步步探索他想要的情报了。
“不是，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应该算是私事吧。”
方临如此回应道，菁也没多加猜想，毕竟方临这个年纪，虽然修为已经到了如此境地，但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有些东西不懂，还是难免的。
“你且说说看，懂的地方我自然会告知与你，当然，有些东西也不要过多打听。”
“这是自然。那我便问了。”
菁点了点头，不作言语。
“第一，那个被我师父所杀的那个年轻的男子，也就是那个看起来有些儒雅之气的男子，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你确定这不是你师父问的？”菁有些狐疑地看着方临，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他师父会问的。
“我师父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你觉得他会在意这些人的世家背景？在他的剑下，只有活人和死人。”
“这个问题确实是我想问的，因为虽然我师父不怕报复，但我怕啊，师父惹下的债，万一有一天落在我这徒弟身上该怎么办啊？”
“这也是，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师父有着如此实力，应该在你身上留下了啥保命的底牌吧，你小心一点，倒不至于被报复。不过，既然那人已经死了，将其身份告诉你也无妨。”
“他是毛家长子，亦是独子，这个毛家呢，你应该多多少少有听说过吧。”
方临摇头，要说千年前的事，方临可能还有点印象，因为在周府的时候，他还是广读群书，对这些东西还是有点了解的，但修仙界毕竟大部分是能够借由天地间的灵气来提升身体素质，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能活得比较久，这也算得上是灵气带给人的福祉吧。
“毛家你都没听说过？我晕，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啊？”菁不可置信地看了方临一眼，好似在说：你在逗我？
“我本是孤儿，如若不是当时师父见我可怜，将我抱去，并抚养成人，教我功法，我现在可能就是枯树旁的荒骨了。”
菁听到方临也是孤儿，心里不由得也触动了一下，虽然这个背景故事是方临编的，但还是没让菁怀疑。
菁稍微咳嗽了几声，像是要缓解氛围的尴尬，但方临丝毫不在意，用着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好吧好吧，只能稍微给你说明说明了。”菁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了许多，好似像是遇到与自己有着类似遭遇的人一般，所流露出的同情。
“在大约三百年前，离现在算是比较近了，那时发生过一场妖兽大规模入侵的事件，当时人们居于和平时期已久，大部分的边防都比较疏忽，这才给了妖兽入侵的机会。”
“当时，还好在大陆之东的毛家全力相助，全家五十余口男丁全数入军抗妖，女眷便在后方负责后勤，成立了一支以毛家为首的‘毛家军’，并吸纳了当时东方的大部分英杰。这‘毛家军’在战场上，是连连退敌，活生生将被妖兽侵占的土地，打回来一大半。”
“不过，毛家内部伤亡也是惨重，五十多口男丁，到大战结束之后，只剩下不到十人，整支‘毛家军’也是十不存一，有许多英杰也是血洒疆场，骨横荒野……”
说到此处之后，菁便不再出声，好似心中对妖兽已经有了滔天的愤怒一般。甚至，方临都注意到了，她的双拳紧握，好似已经忘记了自己被绑着的现实。
“之后呢？”方临淡淡说了一句。
菁听到这句话后，也是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继续缓缓说道：“自那一战后，毛家一举成名，仙府也特意给毛家授勋，并且在整片大陆上宣扬毛家事迹，鼓励更多人为人族献身，为边防事业献身。”
“这样，毛家获得了荣誉和名望，仙府获得了他们所想要的所谓太平，尽管这名望和太平来之不易，但好歹都是一个较漂亮的结局。之后，毛家也借着这一名望，一举成为东方最大的世家之一，广纳东方的英才，一时之间，极为鼎盛。”
方临听到这里，心中也已了然，他瞬间有着极大的负罪感，毕竟他可是亲手血刃了一个为人族献身的家族的继承人，这罪，就像灭世的洪水一般，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甚至有些迷茫。他在思考，自己是否下手过重了，是否应该留条活路的……
菁看了他一眼，见着了方临那或悲或怒的神情，有些害怕，她可以看出来，这种神情，与一个人陷入疯癫之时的神情有些相像，但却有着些许理智，还不至于“失了智”。
但她知道，一旦方临疯癫起来，说不定连她都杀了，这便得不偿失，虽然她有底气跟方临打一场，但她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能活下来，万一疯癫的方临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那么她极大概率活不下来。
想到此处，菁立即开始安抚方临，让他不要顾虑那么多，让他回到现实，此时的菁，还以为方临是因为害怕被这样一个大家族报复而陷入疯癫的。
果然，有人提醒总归是好的，方临的思绪在菁的安抚中，一步步落入现实，落入了这已经尘埃落定的现实。
方临的额头大汗频出，犹如刚刚蒸了桑拿一般，你能看到，时不时有汗从脸颊旁滑落。他现在大口喘气，虽然现在恢复过来了，但他的良心还是谴责着自己。
说来也确实好笑，前一秒还在说自己要成为心狠手辣的人，下一秒就因为良心的谴责差点陷入疯癫的状态。
“呵……”方临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