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鸿雁高飞
我回复了李昱瑾回玉致过冬的请求，就看南宫牧渊继位他还敢不敢回去。
冬日严寒，且年关将至，早朝改作五日一次。
腊月初七，我去母后那借了如兰姑姑。
我召见了吴谋。
“丞相，明日我与流云有约，需易容出宫。”我直接告知。
“陛下有何打算？”吴谋抬头望我，知道我肯定另有用意。
“那日李昱瑾已经将我认出。”我语气依旧平缓。
吴谋表情也并无意外，他能认出，别人也很有可能认出。李昱瑾不仅不傻，还很聪明。
“陛下是想将计就计。”
“那张面具是用不了了，以后都是隐患，我重新做了面具，借了母后身边的如兰姑姑，她戴我的面具出宫。”我将全盘思路道出：“李昱瑾肯定会派人监视流云，流云明日带如兰姑姑出宫，你再乘马车带我出宫。”
“好！微臣明日提前作好布署。”
“这李昱瑾可恨，现在又杀不得，李玉姝又有了身孕。”我咬牙，现在李昱瑾是最想我死的人。
“李昱瑾虽不能杀，但能贬，只要权衡得当即可。”吴谋谏言。
“现苍衡国南宫牧渊继位，楚辰风已掌控玉致国所有军队，是时候该送他回去了。”明日便是送他回去的契机，就看他上不上套。
“微臣现在就去安排！”吴谋大步退下。
翌日，晌午刚过，流云便来到宫中，我将全盘计划与他说了一遍。
如兰姑姑已准备完毕，如兰姑姑刚出宫不久，吴谋便来到朝清宫。
这次这张面具比上次那张好看些，较粗的剑眉多了些巾帼之气，有些像行走江湖的女侠，只是我这实力，属实与之不配。
我依旧穿的是宫婢衣服，谨慎地上了吴谋马车。
“陛下，如您所料，流云一出宫门便有人跟踪。”吴谋沿途派了暗卫，李昱瑾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
“二丫之仇是该一并报了，今日他若动杀心，那就再也留不得他，不能让他死在京都，那便让他长眠故土！”我眸光冷冽，本不打算取他性命，可他一再挑战我的底线，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二丫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思单纯，是个好孩子，哎，是该把账好好算算！”吴谋叹气，穿云寨包含了他太多回忆，他把二丫和流云当作自己的弟弟妹妹。
“我想取个化名，你替我想一个。”我打算创造一个身份，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鸿雁如何？”吴谋思索片刻道。
鸿雁高飞向苍穹，追逐心中所想，向往无边的自由，确实极好。
“好，就叫鸿雁。”我认可地点头。
马车行至吴谋府中，这是我第一次入他府上，这座府邸是我赐的，外看庄严气派，彰显丞相府该有的大气庄重，内饰简单雅致，是他纯朴至简的品格。
吴谋无女眷，婢女也不多，他昨日便为我备好了衣衫，命了位婢子为我梳头更衣。
藏青色长袄，配了颜色稍微浅些的披风，梳了个简单的高马尾，这装扮，混在侍卫中不显眼。我倒是挺喜欢这装扮，像一名英姿飒爽的女侠，别的不说，至少看起来挺厉害。
吴谋也换了常服，深绿色的袄子，更显得他儒雅俊逸。
现在我们只需在府中等待。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有侍卫来报，李昱瑾已开始行动，流云和如兰姑姑出了穿云寨。
“走！”吴谋起身，唤我同行。
我站起身子，大步跟在吴谋身后。
吴谋明面上跟了两名随从，暗地里二十余名侍卫隐藏于四周。
我与吴谋过了承恩道，承恩道大多是官员府邸，顾朝辞的府邸也在一旁。
穿过一段闹市便到虹桥，连着晴了几日，屋顶上的积雪渐融，水珠淅淅沥沥沿青瓦从屋檐滴落。
腊八也是小年，京都添了不少年味。吴谋带我进了一家名为醉花阴的酒楼，径直沿着阶梯上了三楼的包间，包房内设左右两边四张太师椅，正中一面仕女图屏风，屏风内侧设一八人圆桌，窗旁置了一张茶台，轩窗正对虹桥，如果我没记错，醉花阴也是暗线上的产业。
虹桥上行人颇多，今日的商贩也变得健壮了些。
吴谋请我在茶台入座，虹桥尽收眼底。
吴谋坐在我身侧，替我添了杯热茶。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流云身影出现在虹桥西面，身旁站的是如兰姑姑。
二人佯装四处闲逛，买花灯，看对联。
吴谋指向一旁挑着担子卖水果的商贩，道：“这不是我安排的人，下面流动的商贩多半是李昱瑾的人。”
我顺着吴谋手指方向看去，一条虹桥，李昱瑾的人和吴谋的人占了一小半，好戏即将开场。
这时一抹桃粉色倩影映入眼帘，邓诗诗？上次在枫溪筑见过，印象深刻。
邓诗诗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三个随从，丫鬟和随从手中大包小包。
她似看到流云，乱了原本端庄的步伐，径直向流云跑去，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好似发生了争执。
“流云怎么会和这丫头认识？”吴谋显然没想到会突生变故。
“上次和楚辰风出宫，同流云去了枫溪筑，应该是在那认识的。”我远观二人表情，显然仅那一次的相遇不会如此，他们后来肯定还见过。
“走！下去解围！”吴谋环顾一周，思索片刻作了决定。
我随吴谋出了酒楼，过虹桥向他们走去。
进了方才听清楚邓诗诗在哭闹，说流云是他夫君，被他抓到和其余女子逛街。
我疑惑不解，这是唱的哪出，不是楚辰风的小青梅么，难道流云为了我和楚辰风，牺牲了自己？
流云看到吴谋后像是看到救星，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如兰姑姑并不知道这张面具下是我，她先我出的宫。
邓诗诗仿若认识吴谋，立刻收起原本撒泼耍赖的面容，正欲向吴谋行礼，吴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邓诗诗会意。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流云抬头，他虽没见过我这张脸，但看我跟在吴谋身边，也便猜了出来，他一脸尴尬，似不想被我撞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