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家国大义
“秋宁呢？”秋宁姑姑在母后身边待了七八年，从年初起陪我大半年，尽心竭力。
“伤得太重，那日腹部被刀刃贯穿，身上还受了剑伤，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且以后不可能有子嗣！”裴文心自斟一杯，眼神忧伤，一饮而尽。
我举起杯子，连饮两杯，一杯咽不下我此时心中的伤感。
“有多少时日！”我缓缓开口。
“看她造化，很难再站起来了！”裴文心又是一杯。
“你可知她同吴谋关系。”裴文心冰雪聪明，我都能看出，她又怎会窥不出端倪。
裴文心苦笑，又喝了一杯。
“你也心悦吴谋！”我看出她的异样，不曾想清冷的裴文心对吴谋动了心，只不过转念，如果我是她，我也会爱上吴谋。
“那日我被康业府尹迫害，不得不逃亡云漠，他与流云救了我，将我收留在穿云寨，我从未见过如他这般睿智之人。”裴文心抬眸看向窗外，似在遐想当初，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我举起酒杯，默默饮了一杯，曾以为，爱而不得是世间至痛，但经过这些时日，小情小爱在家国大义面前，微不足道，我会为百姓放弃楚辰风，也会为家国划清与南宫牧渊界限。
我陪她一杯接着一杯。
“可惜二丫也回不来了！”裴文心痛苦，她与二丫相处的时间比我长，情感亦比我深厚。
我抬头望向远方，往地上洒下一杯酒，如果她还在，必定会与我们同饮。
“流云呢，断了三根手指！”这是我的心结，如此少年英雄，三根手指，他不知何等难过。
“右手无法再握刀了！”裴文心叹息，又是一杯。
我瞳孔颤抖，眼泪终是绷不住了。
我与裴文心笑得凄凉哭得心碎，一壶接着一壶，喝得烂醉。
一旁的清月并未劝阻，她晓我心伤，只在一旁默默落泪。
一醉解千愁，我大脑一片空白，醒来已是第二次晌午。
冬月初六是慕皓宸的婚期，朝中上下都在准备，一次娶两国公主，这是大事，所有细节都需谨慎。
算算时日李昱瑾该有动作了，他若知晓行迹败露，定会做足准备。
过了两日，果然收到他的退婚书，言辞恳切感人肺腑。我一脸鄙夷，狼子野心，道貌岸然。
我并无理会，传慕皓宸和李玉姝来朝清宫。
慕皓宸的宫殿还未完全竣工，准备在他大婚之日搬去宸王府，李玉姝现在同他一起住在景仁宫。
“宸王、玉姝公主到！”何公公高喊。
我端坐在御书房正坐。
“姐姐！”慕皓宸俯身向我行礼。
“参见陛下！”李玉姝福了福身子，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清月，上茶！”我请二人坐下。
“玉姝妹妹越来越美了，看来皓宸你照顾得不错。”我端起茶杯，细细观察李玉姝的表情。
“皓宸待我极好。”李玉姝轻声轻语，声音清脆悦耳。
“朕前些日子，身子抱恙，你二人婚期将近，有什么需要的，妹妹尽管提。”我温声温语，仿若没事人一般。
慕皓宸没有说话，静静喝茶。
“礼部安排得很是周到，没什么需要添的。”李玉姝渐渐放松警惕。
“可不知怎么的，你哥哥传信来，欲解除婚约，可是我大盛照顾不周，还是皓宸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话语突转，面露惋惜。
“怎会如此！哥哥未同我说过，我与皓宸已行周公之礼…”李玉姝垂头，脸颊羞红。
我饮下一口茶，瞥向一旁的慕皓宸，还是弟弟懂事，这事好办了。
慕皓宸意会我的眼神，赶紧起身：“我与玉姝两情相悦，玉致国王亦看在眼前，婚事早已定下，岂可出尔反尔，况现在已是覆水难收。”
“既然如此，还劳玉姝妹妹写封信回玉致，婚期将近，可请你哥哥早些来京都，好生安排你俩婚事。”我看向李玉姝，说得语重心长。
“嗯，我会同哥哥说清楚，此生非皓宸不嫁！”李玉姝转头看向慕皓宸，深情不疑。
哎，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求慕皓宸对我下手，当真以为仅仅几月的相处，敌得过十多年的亲情。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俩早日为大盛国开枝散叶！”我面带殷殷期许，这绝对是真心话，虽然我心有芥蒂，但如若李玉姝乖乖听话，我也会保她今后平安。
我本想召吴谋与顾朝辞商讨玉致国一事，思索再三，不想将我与南宫牧渊在崖底朝夕相伴十多日的事告诉他人。
我直接召见了卢祥卢和，他二人已回到京都。
“参见女皇陛下！”卢和卢祥俯身。
“二位爱卿请起，打理暗线辛苦了！”二人藏于暗地，除了得些赏赐，却未曾有明面上的官职加身。
“是属下分内之事。”
“你们可有苍衡国的消息。”这是我此次目的。
“苍衡国老国王命在旦夕，原本一边倒看好南宫奉誓，却不想苍衡沿海城镇发生瘟疫，南宫牧渊，提了些不错的建议，现在也有不少人支撑南宫牧渊。”卢和道。
“南宫牧渊才回到苍衡不久，根基不稳，但看这势头，他倒是有机会争上一争。”卢祥补充。
“那这么说来，苍衡国内二王相争，亦无暇顾及他国。”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李昱瑾定然是押了宝的，以他性子，多半押的南宫奉誓。
“还请二位，随时收集各国情报，现在北辰同天昊战事如何。”
“郭子鉴驻兵震慑幽澜城，天昊国恐负面受敌，只是与北辰僵持，并无大动作。”卢祥回复。
“天昊国是新上位国君，初生牛犊，是想扬威罢了。”卢和附议。
没想到二人竟有如此深的见解，能调动父皇八国暗线，也定非泛泛之辈。
“这暗线颇为重要！有劳二位爱卿，需要支援可以任提。”
二人亦是肱骨之臣，论才能不输谋臣勇将，只是需要他们暂存于暗夜之下。
“谢陛下！”二人俯身谢恩。
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书信，让二人送至李昱瑾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