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漠城军营
楚辰风控制马速,恐我颠簸,约摸两个时辰才到云漠城驻军处。
驻军营地将领看到铁面将军怀中的我,无不露出诧异之色。
楚辰风扶我下马,秋宁姑姑和踏星一行人在我面前齐齐跪下。
“没能保护好公主,请公主责罚!”
我拂手让他们起身,让春祺给我准备热水,我身上一股馊味,发髻凌乱,白净的脸上满是尘土,难为楚辰风不嫌弃。
军中艰苦,只有楚辰风房中备有单独浴桶。
楚辰风命令伙房烧热水,秋宁姑姑我为准备衣服。
楚辰风所住营帐陈设简单,正中一张案台,凌乱地放着书简,右边一张小桌,和几张椅子。
左边一面山水屏风隔断,放置的是一个浴桶一张木床。
楚辰风吩咐士兵先将浴桶清洗一番,我呲笑,我现在这样子比他脏得多。
屋内只留下春祺替我宽衣,氤氲的热气弥漫。
“啊,疼!”腿部擦伤遇热水疼得入骨,我只能让春祺扶我坐在桶中,将受伤的小腿抬起。
“公主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我去给你请医师。”春祺眼圈通红,替我擦拭小腿后连忙出了营帐。
我闭目浸泡在水中,水上飘着一层朱红色玫瑰,这些秋宁姑姑备得多,好几日不曾沐浴。
朦胧雾气中,一个身影进入营帐,我以为是春祺,没有理会。
我微微睁眼,氤氲白雾中我看清了那张脸,比平日多了些柔和,楚辰风手上端着药,我微微紧张,虽然赤裸的身子被花瓣覆盖,我还是羞红了脸。
楚辰风看着我的眸光缱绻,我心中微微荡漾。
“军中医师紧张,一般皮外伤,我皆是自行处理。”楚辰风语气温柔,走到我身前,缓缓蹲下。
楚辰风眸光停留在我白皙的小腿上,透着无比心疼,与文心判若两般。
“军中不分男女,冒犯了。”楚辰风微微开口,指尖触碰我的小腿。
我身躯微微颤抖,楚辰风取出药,轻轻为我擦拭,嘴对着我的伤口轻轻吹气。
“疼,疼!”药酒涂抹在伤口灼热的刺痛感钻心的疼。
楚辰风惊慌失措,双眸满是柔光。
“乖,忍着点。”楚辰风轻声安抚,我咬牙忍着疼痛。
“一会沐浴完了我再给你搽药包扎,云漠天冷,伤口不易结痂。”楚辰风轻声叮嘱。
“你不问问我为何来云漠。”我温柔似水的目光紧紧盯着楚辰风。
“微臣不知。”楚辰风目光躲闪,怕在与我对视中乱了分寸。
“我想你了!”我脆声回道,不顾他呆愣的神情,转身向他移去,水中花瓣荡漾,我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温热的嘴唇覆在他的唇间,紧紧闭眼,轻轻吮吸。
楚辰风慌了神。
“疼!”小腿泡在水中,刺痛感再次传来。
楚辰风连忙轻轻将我推开,抱起我的小腿。
“公主当心些,切莫再碰水。”楚辰风再次细心为我上药,而后在我足尖轻轻一吻。
仓皇逃出营帐。
我泡在水中傻笑,前一世他予公冶玉衡万金换我一夜,那也是我与他仅有的温存。
秋宁姑姑送进来衣物,恭敬地为我穿衣。
穿上厚厚的棉衣,秋宁姑姑替我披上银白色的斗篷,湿漉漉的青丝散落至臀下,秋宁姑姑替我擦拭。
楚辰风再次端药进入房中,我命秋宁姑姑退下。楚辰风单膝半跪为我上药。
“边关危险,还请公主早些回宫!”楚辰风剑眉微蹙,语气颇为严肃。
我撅嘴,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谁刚才还抱着我的脚恋恋不舍。
我将腿移开佯装与他置气。
他慌了神,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雪瑶,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是紧要关头,北辰大军已驻扎在云漠城外,大战一触即发,我恐自己护不住你。”楚辰风声音轻柔,与平日阴冷模样判若两人。
“辰风,我一路北上,所见所闻众多,大盛国内忧外患,我想替父皇分忧。”我道明真实来意。
“我也有耳闻,只是战事紧张,我分不开身去处理。”楚辰风眉头紧皱,为我小腿缠上纱布。
我取出吴谋写的字条。
“你命人去准备下这纸条上物资,送往穿云寨。”寨里人多,那些物资支持不了两日。
“好!粮食有现成的,药品布匹明日去城中采购,我正好带你去云漠城走走。”楚辰风细细为我整理裙角后,将字条收入怀中。
“那穿云寨的吴谋才思敏捷,流云更是能在近百名大内侍卫中将我掳走。”我眼眸忽闪,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将他们收为己用。
“怎么,心思也跟着被掳走了?”楚辰风佯装不悦。
“哪能,举世无双的楚大将军可在我眼前,怎会还有旁人入我眼!”我扬起嘴角,痴痴地看着他。
楚辰风一双龙眼微微弯下,笑得格外好看,钢毅中不失柔情。
“那穿云寨我也有所耳闻,听你在百名精卫手中被一人掳走,我也料定是他们,如此本事,当山匪确实可惜了!”
“寨子里还有个医师,医术了得,我脚踝在寨子里还是淤青,走路都疼,她轻轻扎了两针,一会就就好了。”我两眼放光,这寨子里的人全是宝藏。
“你说的可是裴文心?”楚辰风扬眉反问。
“嗯嗯,真想她能给父皇看看,对了,帮我去查查她的情况,为何会被平凉城知府抄家。”我对裴文心越发感兴趣,如此清冷孤傲的女子,当真少见。
“好,遵命,我的公主殿下。你早些休息,军营简陋,只能将就些。”楚辰风满目柔情撩起我的发丝,在额头上轻轻一点,随后退出营帐。
今天也算是波荡起伏,从被掳到获救不超过五个时辰,能有这速度不得不感叹我所遇到的人为何如此聪慧。
入夜,我又梦到了我那孩儿,他模糊的形象似乎也更具体了些。
对的时间,对的人,我笃定这人不会是公冶玉衡,我与他七年未有子嗣,貌似除了他那养在外被我打死的侍妾,其余女人也没人有过,他在燕王夺权后家中就有五房,还不算在外拈花惹草。
所以我未曾给过他生还的机会,不仅长得好看的女人有毒,长得好看的男人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