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孩
“生瓜怂哩！”
中年男人看到疾冲而来的少年嘴巴咧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山上抓到过的那些野兽。
在认命前也要疯狂地冲撞笼门。
一般这个时候狠狠踹几脚过去就老实了。
中年男人盯着狂奔而来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有丝丝的精芒闪过。
在少年就要冲到他跟前之时，男人动了下。
“啪！”
一条粗壮的右腿跟鞭子一样撕开层层雨幕，狠狠地抽踢在少年的身上。
后者哼也没哼一声，就被这一脚给踢得侧飞出去，撞到旁边的墙壁，翻滚进墙根的黑暗处。
“呸！”
中年男人扭了扭脖子，吐掉流进嘴里的雨水，一步步朝少年的位置走去。
“格你娘哩，拿老子当突破口了？”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笑着骂了几句脏话。
他蹲下身子，伸手朝少年抓去。
可刚将伸手过去，就有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还有劲哩？”
男人微微一怔，下意识抬起空着的左拳，就要朝底下砸。
就在这时候，一股可怕的力量却由手腕处涌来。
男人还未来得及反应
“咔嚓——”
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好似麻杆一样折断。
整个手掌还被对方紧紧抓在手中，断裂处的肌腱筋膜在皮肉底下拉扯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对方猛地往回拉了一下。
中年男子被疼痛拽着，情不自禁地身子前倾。
“砰——”
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捶在他的头上，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又向后仰去。
然后他被人顶了起来。
大雨之中，两道人影紧贴在一起，疯狂地前冲。
最后
“砰——”
重重撞在后边巷口的面包车上。
面包车的车身狠狠颤抖了一下，前车微微凹陷，车灯罩发出破裂的声音。
然后一切平静下来。
雨声。
黑云中翻滚的闪电。
手持棍棒和西瓜刀的一众雨衣男愣愣站在原地，每個人都被眼前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给整的有些猝不及防。
“黑黑哥！”
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叫了一声。
沉寂的车前头处一道人影缓缓站起来，转过身，面朝着所有人。
橘黄色的车灯从他背后射来，大雨落下，融进他脚下的阴影里。
“黑哥？”
为首的黄毛青年大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抓着钢管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试图看清这道人影的面目。
而这人影却在下一秒钟突然暴起。
夜空中恰时炸起的雷霆照亮这道人影的样子。
那是一张嘴唇紧抿，表情凶狠中又带着几分战栗的俊秀面庞。
“草！”
黄毛青年惊了一下，下意识大叫：“不是黑”
“砰——”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被正面撞上，整个人被裹挟着重重跌进身后的人群里。
战斗在一瞬之间再次爆发了！
两点属性一下子全加到力量上，路远的身体里像一下子被人硬塞进来一头野兽！
这野兽在他体内暴躁的嘶吼，操控着他横冲直撞。
他一下子撞飞挡路的黄毛，蛮横地冲进人群里。
路远的两只手都攥成了拳头。
身处在绝对专注状态下的他，除了耳边呼啸的武器破空声，大雨带来的一切嘈杂都似乎离他远去。
他能看清面前每个人做出的动作，那一张张充斥着或震惊或暴怒或恐惧或凶狠表情的面庞。
他借助前冲的势头，一拳狠狠打在面前一个留着板寸的青年脸上。
后者就像一个突然被人一拳拍在头上的玩偶，吭也没吭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而后一脚猛地前踹另外一个拿着西瓜刀的男人胸口！
“咔嚓——”
路远感觉自己好像踹断了什么。
脚下的西瓜刀男人却已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边的人堆里。
这时候他的背后挨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手持棒球棍的男人正凶狠地看着自己。
却在与自己视线交汇的瞬间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一下。
路远咬着牙一个左摆拳甩出去。
这男人来不及抬手，就被他一拳打得侧飞出去，稀里哗啦地撞进墙角根的一堆杂物里。
这时候剩下的两个人看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惊悚。
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一下，开始畏畏缩缩地往后退。
路远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大步逼上去
两分钟后。
战斗彻底结束。
路远站在一群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中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雨水哗啦啦地落在他身上，一点点浇灭他胸口处燃烧着的那团火焰。
他浑身都已经完全湿透了，却恍若未觉。
等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下节奏。
他才逐渐恢复冷静。
路远捡起地上的一根棒球棍，把场上的每一个倒地的人都挨个补了几下。
确保他们不能再站起来的同时，也在确认这些人里有没有不小心被自己打到嗝屁的。
毕竟他刚刚出手的力道很大，而且好几个人都是奔着要害去的。
当他补完最后一个的刀，将手里的棒球棍随意丢在地上。
看到脚下那个刚刚被自己硬生生敲断一条腿的黄毛青年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到鬼一样。
路远也没在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
估计
是在之前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吧。
路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胡乱抹去手机屏幕上的水渍。
屏幕亮起，显示着几个来自老妈和老爸的未接电话。
还好没被打坏
路远稍松一口气，然后给老妈回了个电话过去。
“马上，马上就回来了。”
挂断后，他又随便从地上的某个痛苦呻吟的雨衣男身上摸出对方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做完这一切后。
路远顺着巷子往里走了两步。
看到一个半掩着，微微透出灯光的小门。
他摸了摸自己的另外一个裤子口袋，感受到那个粉红色发卡的存在，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屋里没人。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一张红色的八仙桌，地面上落满烟头，旁边还有一台老旧的立式电风扇正在嘎吱嘎吱地摇着头。
路远一眼看到丢在角落的黑色油布袋。
似乎是听到他进门时发出的响动，袋子“窸窣”地动了下。
路远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迅步朝袋子走去。
他在袋子前蹲下身子，听到里边传来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深吸一口气，快速掀开了袋子。
“哗啦——”
在袋子掀开的瞬间，里边的人受惊似的剧烈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张苍白的小脸很快映入路远的眼帘。
路远却愣住了。
躺在他面前的是个被人用胶布封住嘴巴的瘦小女孩。
女孩身上还穿着校服。
蓝白两色，胸口位置绣着焦岩一中的字样。
她的眼睛很大，下巴尖尖的。
她的年级和凌月相仿，戴一模一样款式的发卡。
长得却比凌月还要漂亮。
搞错了？
路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误会。
“但也是被绑架来的啊。”
路远甩甩头，把脑子里无关的念头抛开，然后动手撕开女孩嘴上的胶布，对女孩道：“别害怕，我带你出去。”
女孩没说话，只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路远。
路远尝试拉女孩起来，她却一直往后缩去。
索性直接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哗啦啦——”
屋外的大雨还在下着。
路远抱着一个黑色的油布袋子，快速在小巷内跑过。
在抵达巷口时，直接跳上那堵住巷子的面包车，从车顶翻了过去。
等到了外边，路远跑进就近的一家商铺门檐底下。
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下。
掀开盖在上边的油布袋，看到校服女孩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脸上的惊恐消退了许多。
看样子是已经意识到自己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