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泣不成声
街道两边的大树，象魔鬼一般，没心没肺地狂舞。
楼房开始倒塌，大厦开始解体，桥梁开始断裂。
极度的恐惧之下，人们忘记了哭闹与尖叫，只是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怪异而恐怖的世界。
垮塌声，断裂声，扭曲声，撞击声……
声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灰烟升起，尘土飞扬。
整个城市，变成了一个灰烟弥漫的世界。
恐惧，疑惑，迷茫，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心里。
城市是变成了一片废墟？还是沦陷成了海底世界。
无人知道。
人，身在咫尺，却分不清你是谁，他是谁。
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渐渐地，摇晃小了，垮塌声少了，灰烟也淡了。
能看清对方的脸了。
学校漂亮的楼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
人们的大脑开始思索了，自己原来呆在家里，是燕子把自己叫出楼，说要躲避地震。
天啊！真的地震了。
燕子原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
一个人醒悟过来，跪倒在黄青面前：“谢谢救命恩人。”
操场里，其它的人一下也明白过来，男女老幼，全都面朝燕子，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地呼喊：“谢谢救命恩人。”
“谢谢救命恩人。”
“谢谢救命恩人。”
望着恭恭敬敬，跪满操场人们，燕子心中的委屈，早已烟消云散。
“不用谢，不用谢，都起来吧。”燕子手足无措地对大家喊。
然而，却没有人愿意起来，他们多跪几分钟，就表示对恩人的多几分钟的感激。
站在一边的警察，就仿佛看见电影中的千万臣子，正在跪拜九五之尊的皇帝。
忽然，一个警察缓过神来。
天啊，我们还在若无其事地，看他们拜燕子。
我们要不是燕子，把我们引到这里，此刻，我们不正在那倒塌的房间里吗？
或许，那钢筋正扎进我们的身体，那水泥板正压在我们的身上……
警察不敢在往下想，转身弯腰向燕子作揖行礼：“谢谢救命恩人。”
一个警察向燕子作揖行礼，另外的警察也跟着作揖行礼。
“谢谢救命恩人。”
“谢谢救命恩人。”
燕子忙向警察还礼：“不用，不用。”
这时，街道上奔跑的文曲星想起那句话，打狗看主人。
因为自己失去了主人的保护，外边的人，才变得肆无忌惮地攻击自己。
文曲星也想知道，地震后的主人，是否安全。
循着气味跑进了操场。
燕子看着跑向自己的浪沙，竟然安然无恙，不由大喜过望，蹲下身，手抚文曲星的头。
“浪沙，好样的。”燕子竖起大姆指，眼睛里噙着泪水：“你知道吗？今天是周日，大多数人，都是计划呆在家里好好休息的。是你，把我们吼了出来，。”
“因此，这操场里的所有人，也包括我，都是你救下来的。我感谢你，太感谢你了。”
燕子把文曲星拥入怀中，泪水从脸上滑落。
这时，一个人重新对着浪沙跪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弯腰：“感谢浪沙救命之恩。”
操场里的所有人见状，跟着移动双膝，对着浪沙，弯腰跪拜，并大声呼喊：“感谢浪沙救命之恩。”
“感谢浪沙救命之恩。”
“感谢浪沙救命之恩。”
燕子松开文曲星，站起身，对众人挥挥手：“大家都起来吧，起来吧。”
众人在燕子的劝说声中，缓缓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燕子的左右邻居，“胖子”与瘦子，听见这边有人声，就跑了过来。
刚跑进操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站了出来，指指“胖子”与“瘦子”：“我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在地震前，我看见你们两个人，用砖块追打浪沙。”
“胖子”与“瘦子”低下头。
“眼镜”女人义愤填膺：“你们的爱心去哪了？为什么虐待动物，为什么还要进行惨无人道地追杀。”
燕子看看“胖子”，再看看“瘦子”，脸色铁青，想不到，两个貌似正人君子的两个人，背后，竟然用砖块追杀自己的浪沙。
“眼镜”女人走近浪沙，用手拨开浪沙背上棕色的毛发：“大家看吧，毛发上有血迹，毛发里边到处是伤口。”
燕子看见毛发里边，血淋淋的伤口，不由怒火万丈，对着“胖子”与“瘦子”，声嘶力竭地大骂：“畜牲，畜牲。”
骇人听闻，操场里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竟然有人用砖块追打，救命恩人浪沙。
而且，还打得到处是伤口。
一双又一双的眼睛，恶狠狠地望向“胖子”与“瘦子”。
目光，犹如一把把利剑。
两人见势不妙，双双“扑通”一声，跪在燕子面前，瞌头如捣蒜：“对不起，对不起。”
燕子瞪着俩人，咬紧了牙齿，攒紧了拳头。
“眼镜”女人走近“胖子”与“瘦子”，口沫横飞：“你们两个人渣，为什么就不知道与动物和睦共处。”
“浪沙，虽然是一只狗，在地震前，却彰显了常人没有的高风亮节。忍辱负重，把大家都救了出来，而你们……”
“瘦子”泪流满面：“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胖子”泣不成声：“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眼镜”女人自己已是涕泪滂沱：“你们在追打我们的救命恩人，也在追打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两个畜牲，好好想想，要不是因为浪沙的吼叫……你们两个，还能站在这里吗？你们早就被压在钢筋混凝土之下了。”
“胖子”用手扇自己的耳光：“我错了，我错了……”
“瘦子”也开始自己扁自己的耳光：“我不是人，我是畜牲，我是畜牲。”
“眼镜”女人说完，再也不看二人，径直回到队列中。
这时，灰烟散尽。
向远处看去，街道没有了，大厦消失了，昔日的美丽城市，全是一片废墟。
现在，无家可归了。
吃什么？喝什么？会不会饿死在这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中？
有人抹起了眼泪，有人开始簌簌掉泪。
有的人开始哽咽，有的人开始嚎啕大哭。
整个操场里哭声震天。
“大家都忍一忍，”燕子抹一把泪水，扫视一下操场里的人。
“我们不能哭，我们虽然都出来了，可能有的人，还埋在钢筋混凝土之下。他们需要救援，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我话不多说了，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小区，尽快救援，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