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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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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奈何,投鼠忌器。

    李闻鹊压下怒意,沉声道:“你将公主放了,再把数珍会的事情交代出来,我可以向朝廷求情,不仅放你自由,还让你戴罪立功,赏赐你金银!”

    苏芳笑出声:“李都护,你打仗也许很厉害,可真不了解人,尤其是女人,难怪孙娘子跟你夫妻一场,人死了你才发现。你说的这些东西,虚无缥缈,我若是真信你,把公主放了,恐怕下一刻就要被乱箭射死吧!”

    她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四周屋顶。

    那里有李闻鹊事先安排好的弓箭手在埋伏,只要她听信李闻鹊,松开公主,这些箭矢立马就会将她射成刺猬。

    李闻鹊见布置被她识破,只得挥挥手,将弓箭手撤下去。

    苏芳:“公主殿下在我手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劳烦李都护备两辆马车,一辆在北门,一辆在南门,再要两个车夫,我现在就要走。”

    李闻鹊不由望向陆惟,希望他给点主意。

    但这个从来到边城就表现得冷静睿智的男人,此刻却一言不发,像一尊不言不语的神仙塑像,端的是不食人间烟火。

    李闻鹊根本不知道陆惟现在心里正在同情苏芳。

    哪怕抓个刘复当人质,也比抓公主好吧。

    虽然刘复没来。

    陆惟没反应,李闻鹊只好重新去看苏芳,和她怀里的人质。

    公主倒是镇定,没哭也没闹,只是微微蹙着眉,就这也让人看着悬心,生怕她下一刻不小心晕倒自己把脖子磕在对方刀锋上。

    苏芳还在催促:“李都护考虑得如何?我的耐心不多了。”

    李闻鹊还能如何,他只能憋着气,挥挥手,让部下去准备马车和车夫,又对苏芳威胁:“你若伤了殿下分毫,便要当场五马分尸!”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苏芳一开始说要去北门上车,走到一半又突然改了主意,说要去南门,一干人等只得陪着她一块折腾。

    折腾大半天,苏芳总算拖着公主上了马车,她让车夫放开手驱赶马匹,又直接松开对公主的钳制。

    因为即便行进中的马车看起来速度不快,人要是跳下去,就算不被车轮压过去,也很可能摔断骨头,所以她觉得公主不可能贸然跳车。

    “殿下不像我见过的那些公主,竟也没哭。”

    苏芳看着她脖颈被勒出的红痕,有些惊讶。

    “你还见过别的公主么?”公主就问。

    苏芳点点头:“是见过几位,不过是远远地看见,是南朝辰国的几位殿下,要么是目下无尘,要么,便是温柔怯弱的。”

    受宠的高傲,不受宠的柔弱,很好理解。

    公主从前也是前者,所有天之娇女的娇蛮傲慢,她身上都有。

    只不过十年过去,这些流于表面的肤浅,终于蜕化成别的东西。

    但她现在更关注苏芳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朱管事曾说过,苏芳缠足,由此推断

    她可能从南朝宫廷或某个王府出来的。

    “苏娘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想必在数珍会也身居高位,

    被委以重任。”

    苏芳道:“上回殿下敢孤身闯入地下,这份勇气肯定是别的公主没有的,我便是在数珍会混得再好,也不过是见不得光的乱臣贼子,在殿下面前不值一提。我也知道殿下想问什么,我可以透露一些——确实有人通过数珍会,想要以殿下你为财货,贩卖到南边去。数珍会那天拍卖,最后一件珍品,原本是公主殿下你,只不过后来捉不到殿下,反倒被掀翻巢穴,也是我们失算了。”

    之前那个绛袍内宦临死前就已经说过这件事。

    他说数珍会竞拍的最后一件珍品,正是刚刚归朝的公主,现在在苏芳口中得到证实,真实度自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公主想到那天看见的藕色衣裙,就道:“那天杀了绛袍内宦灭口的,是你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苏芳微微一愣,点头承认:“公主好记性!”

    公主就道:“既然你那天把人灭口,现在又主动提起,还特意选我为质,是不是有话要另外与我说?”

    “殿下反应好快,又说话爽利,果然与我见过的贵胄女子截然不同!”苏芳言笑晏晏,“不错,我的确想告诉公主,要杀你的人从此地一路排出去,若公主想平安回到京师,要度过的难关恐怕还有许多。”

    她见公主面色平静,心里又高看了一点。

    公主虽然早有预料,但仍忍不住要问一句:“为何?”

    苏芳:“我不知晓,那些贵人哪里会将这种事情与我商量?我只是因为执行任务,成为其中一环,方才窥见一些内情。我只知道,数珍宴上,想卖殿下的人,在朝堂里,而想买殿下的人,在南方。殿下毕竟是堂堂公主,奇货可居,买的人,心思可以理解,敢卖的人,才是肆意妄为。”

    “另外,听说长安还有些人,不希望你能活着回去,所以才会在你入城那天行刺,至于他们是什么来路,我便不晓得了。我只知道,想要公主死的人,有许多,原因不一,目的不一。”

    公主:“好,我不问其他人,既然数珍会只想卖我,而你又是数珍会的人,那上次官驿下毒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苏芳:“这正是今日我找殿下说话的原因。数珍会内也有势力之分,也有争权夺利。我接了命令,只给公主下些迷昏神智的药,正好又有别人得知消息,借我之手,在同样的饮食里下了致命毒药,说起来也是我失察了。”

    公主:“你的意思是,都护府里不止有你,还有其他潜伏之人?”

    苏芳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李都护上任三年,所有精力都用在对付柔然上,对后方,只要粮草给足,兵马强壮,他就可以不管,更何况,当时李都护还没能名正言顺主理西州政务,不好越俎代庖。结果柔然一败,张掖积弊就暴露出来,好像显得他很无能,其实数珍会在地下经营,自沈源在时就有了,此地从前也不

    完全被朝廷管辖,这些情况,殿下您也是能猜到的。”

    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已经回答了。

    “原先,我是不准备说这些,但您的反应委实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没想到殿下敢亲自闯到数珍宴上去。当日我卖面具给你们时,就已存了私心,没有马上将你们的行踪上报,而是等你们到了数珍宴再报,如此李闻鹊能有时间赶去支援你们,我也算是间接救了你们吧?”

    公主和陆惟在推测卖面具的芳娘子与厨娘苏氏是同一个人之后,就产生不少问题和困惑,如今也算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一一解开疑问了。

    苏芳继续说道:“反正我如今在数珍会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对公主报以善意,若公主能平安活到京城,甚至更进一步,还请日后看在我此番将功折罪的份上,方便时高抬贵手。”

    她以为公主肯定会追问数珍会里的秘辛,谁知道对方话锋一转。

    “你为何在数珍会待不下去了,总不会是因为数珍宴的失败吧?”

    苏芳叹了口气:“这的确是其中一个原因。想必殿下也听说过,数珍会每年都会举办数珍宴,拍卖天下各处得来的珍奇,这里头有些珍奇,来路不明,是经不起深究,也不能见光的。”

    公主还能自我调侃一下:“比如我吗?”

    苏芳现在觉得,这位公主何止是与她见过的不同,简直不像个公主了。

    对方虽然也带着温温柔柔的笑,但苏芳看不见她脸上有一丝身为人质的被动,或者听见自己被多方势力追杀的焦虑无措,那双眼睛里反倒闪动饶有兴致的光,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迫不及待想要去尝试。

    有些人竟会觉得这位和亲回来的公主好拿捏?

    她这样的人物,不是无知无畏,便是……

    苏芳没有想下去,她回答公主的问题:“不错,因而数珍宴上,会来许多固定且重要的客人,这都是多年与数珍会来往的合作对象,哪怕东家不亲自前来,也都是有头面的管事或副手。结果我头一回承办,就把事情搞砸了,不仅死了许多人,连带数珍会在张掖郡数年的布置,也都被你们一扫而空,剩下那些,已经不成气候。上面大发雷霆,我若回去,就得领罚受刑了。”

    公主:“所以你不想回去了。”

    苏芳:“殿下英明。”

    公主:“看来数珍会也不是管得很严,你想走便走,不怕被追究报复。”

    苏芳:“我与其他人不一样,不是数珍会里的嫡系,之所以会进去,是因为我有个弟弟,在南朝宫中做事,我想与他有个照应,否则自由自在,岂不乐哉,为何要变成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这个答案,也勉强能解释她为何是缠足,因为他们姐弟俩都是宫廷出身。

    公主心下千回百转,问出口的只有简单一句。

    “你弟弟不在了?”

    苏芳嗯了一声:“他死了。死了有一阵,消息才传过来,他们还想瞒着我。”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

    淡,像在说刚吃了饭,实在瞧不出她与那弟弟有何深厚感情,可她又说自己是为了弟弟才帮数珍会做事,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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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道:“你忘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苏芳歪头。

    公主:“你肯放我走,有没有想过,我肯不肯放你走?”

    苏芳讶异:“我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殿下还要抓我?”

    公主:“我对数珍会很感兴趣,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在数珍会的地位,都举足轻重,留住你就能多了解他们,为什么不呢?”

    苏芳笑起来:“那就要看殿下的本事了。”

    她话刚过半,就伸手来捏公主的颈子!

    公主虽然端坐如松,随意一侧就避开苏芳的攻势,反手就抓住她的手腕,苏芳下意识想抽身后撤,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只好另一只手拍向对方肩膀,然而她的一招一式好似早就在公主预料之中,公主轻轻松松将她手臂一扭,便将苏芳两只手臂反剪在背后,上身微微前倾,膝盖抵住苏芳的腰,令她动弹不得。

    苏芳被按趴在马车上,随着马车一颠一颠,她的脸也能感觉到上下震动摩擦带来的剧痛。

    她的姿势很难扭头看公主,只能在余光里看见对方附身。

    两人咫尺之距,公主的气息轻轻吐在她耳廓鬓边。

    天很冷,这辆马车也没有什么防寒措施,风嗖嗖往两边车窗刮进来,冰寒彻骨忽而被温热气息一激,苏芳从后颈到后背骤然炸起寒毛,连带心都跟着往下沉!

    公主脸上只有薄薄粉黛,仿佛也被这天冻得苍白,她身上衣裳也很简单,头上甚至没带那天刚入城的金冠,整个人有些我见犹怜的柔弱,但苏芳此刻才清晰意识到,对方的柔弱是表象,无时无刻不在蒙蔽人眼,真要是放下一点点戒心,立马就会死得很惨。

    那天数珍宴上,苏芳急着灭口,急着脱身,根本无暇多看公主身手,难免疏忽大意,此刻就为此付出沉重代价。

    她清晰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打一的江湖武功,这是战场上的杀人技!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位公主是如此厉害的人物。

    这到底是在哪里练的本事?先前也未听说公主还上过战场啊!

    苏芳试图去回忆数珍会给她的讯息,和之前打听的种种传闻,可最终都变成脑子里一团糟的乱麻。

    她听见公主问自己:“你方才所言,全是真的吗?”

    苏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好像如果她说谎,下一刻就要被杀了。

    “自然是真的!”

    她忍不住大叫起来,甚至忙不迭表态。

    “我句句属实,我还可以为殿下提供消息,您看见我头上这支金钗了吗?其实它是个印章,这就是我的诚意!别杀我,我也可以忠心的,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殿下这等表里不一的巾帼英豪了,啊不是不是,是不可貌相的厉害人物!”

    ()    只是她一紧张嘴瓢,难免有些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了。

    ……

    按照马车的行程,现在已经离城有一段距离了。

    但李闻鹊他们骑马的速度很快,尤其是李闻鹊本人亲自追出来,他们一行数人,快马加鞭,生怕把马车追丢了。

    陆惟也跟了出来,但他并不怎么担心。

    远远的,他们看见两个人影。

    是公主和车夫。

    公主走得很慢,脸色也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走累了。

    车夫倒是能走快,但他也不敢走快,时不时回头看公主,又不敢上前搀扶,一脸纠结。

    苏芳和马车已经不见踪影,但那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公主没事。

    李闻鹊狠狠松一口气,翻身下马,大步流星上前。

    公主也看见他们了,也许是走不动路,她停下来。

    “殿下,您没事吧?!”

    李闻鹊喊道。

    公主面色怏怏,有气无力点头。

    “没有大碍,苏氏方才将我们撵下马车,她自己则驾马车跑了,李都护现在派人去追的话,也许还能追上。”

    李闻鹊料到了。

    数珍会在此地的势力已经被清剿得差不过,苏氏孤身一人,为了方便逃跑,肯定不会继续带着公主,不然诸多麻烦,最后她自己也未必跑得掉。

    李闻鹊让部将带着一些人先追上去,又对公主道:“殿下受苦了,还是先回城再说,臣仓促赶来,没有带马车,殿下若不弃,就骑我的马回去吧。”

    公主看了看李闻鹊油光水滑的好马,又看了看后面陆惟胯||下的普通马。

    “不劳烦李都护了,不如我就骑陆少卿的马,陆少卿可方便吗?”

    李闻鹊:?

    陆惟:……

    李闻鹊应该是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果断不再坚持。

    “二位是共骑,还是,陆少卿,我再找一匹马给你?”

    陆惟:“……有劳李都护了。”

    虽然美人在怀,是许多男人心中的梦想,尤其怀里的美人是公主时,这种爽快感肯定会加倍。

    但陆惟不在这些普通男人之列,他不仅不想去占这个便宜,反倒还要多想想公主是不是要占他便宜。

    他也懒得跟李闻鹊解释,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跟公主并驾齐驱。

    李闻鹊不太放心让部下去追苏氏,觉得还是亲自跑一趟为好,就留下十几人护送公主和陆惟回去,他自己则去追马车了。

    “苏氏与我说了都护府案件的内情。”公主开门见山。

    陆惟不意外,公主主动被苏氏挟持出城,两人一路上肯定说了什么。

    “殿下相信她的话?”

    公主柔声道:“我相不相信不重要,这件案子与陆郎想要调查的沈源案有关,苏氏既然肯交代,哪怕九假一真,我便要与你说,也算是回报陆郎对我的一片真情。”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真情,

    说得跟真的一样。

    公主的嘴,

    骗人的鬼。

    陆惟抽了抽嘴角,没有反驳。

    “劳殿下惦记,愿闻其详。”

    根据苏氏的说法,起初,她奉命潜伏到都护府的目标,是李闻鹊。

    李闻鹊是被皇帝亲手提拔起来的人,他感念皇帝知遇之恩,也只忠于皇帝一人,对其他势力的拉拢都不放在心上,这样一个人,到了张掖,只要腾出手来,发现数珍会那些勾当,就一定会出手清理。

    但他们不能直接刺杀李闻鹊,因为李闻鹊本身骁勇善战,身边部曲也都是从战场厮杀过来的,忠心耿耿,很难刺杀成功,一旦失败就会打草惊蛇,所以苏氏设法进入都护府,在后厨打杂,准备伺机下手。

    下手的机会不好找,因为李闻鹊也不是毫无警惕心的,孙娘子管着后院,但孙氏是个乡下女人,见识不高,初来乍到压不住人,李闻鹊又另外排了身边的老仆去接管灶房,苏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只能去打扫劈柴,哪怕厨艺好些,别人也不会让她上手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小后厨也有想要出头的刀光剑影。

    苏氏只能蛰伏下来,一边让周逢春接近眉娘,一边暗中等待时机。

    周逢春固然是个废物,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像他那死去的爹沈源,但他皮相还是不错的,加上身为大夫,雪中送炭那件事,令眉娘献上芳心,继而死心塌地帮周逢春传递消息,什么孙氏喜欢拜佛,孙氏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孙氏跟李闻鹊关系并不亲近,两人十天半月才敦伦一回,李闻鹊经常住在军营里,不是个沉溺女色的,他一心一意建功立业,心思都放在治军和打仗上,孙氏只是应元配之情才打过来打理杂务的……等等等等。

    这些消息零零散散通过眉娘,传到周逢春,又传到苏氏这里。

    苏氏渐渐对李闻鹊身边的关系有所掌握,并由此萌生一个计划。

    “她想让孙娘子给李闻鹊下毒?”陆惟挑眉。

    “不错,她借着孙氏去玉佛寺上香的机会,找人与之接触,给孙娘子开了难以抗拒的条件。”

    孙氏出身寒微,性情怯懦,但又是个容易胡思乱想的人。

    她这辈子的指望都在李闻鹊身上,也只能依靠李闻鹊,可是她即使跟随过来上任,也跟李闻鹊聚少离多,没有子嗣,她又年华老去,晚景肯定凄凉寂寞。

    而且李闻鹊是一个爱名之人,他不愿意背上宠妾灭妻的名声,不可能对孙氏有过分宠爱,孙氏在李闻鹊这里得不到任何精神慰藉,反倒是如果李闻鹊死了,她作为无子之妾,是可以再嫁的。

    苏芳就让人就告诉孙氏,如果她愿意办事,可以给她一笔巨大的财物,事成之后,再为她修改户籍,找一户富户人家入籍,作为别人正儿八经的女儿,再风风光光出嫁,也不必再去当妾室。

    数珍会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他们为了让孙氏安心,连她再嫁的人选都定好了,虽然不是李闻鹊这样军权在握威风八面的将军,可也是家资富裕,人品不错的商贾人家,保管让孙氏能抛弃过往再世为人,不必在这里虚度光阴,做无名无实的当家娘子。

    孙氏从一开始觉得惊慌荒诞,到后来逐渐心动,自然经历了一番剧烈挣扎。

    促使她同意的,除了最现实直接的诱惑之外,还有一件往事,那就是她在老家时,曾经因为嫉妒元配夫人的儿女,干过一些不太能见光的事情,虽然后来也没造成严重后果,那一双儿女也还活得好好的,但孙娘子自己做贼心虚,时常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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