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开展副业
入夜,隆升客栈后巷总算安静了下来。客栈的伙计们由于操劳了一天,便早早入榻休息,毕竟明日还要忙活重建事宜。
不过有人忙,就有人闲。同住在后巷的孙朝阳、田九郎、焦星岩、季老头就比较清闲,大晚上的不睡觉,从客栈的酒窖中偷了三坛汾酒,躲在房间中,正在无聊打趣。
只见田九郎酒量一般,喝了三碗就上脸,整张脸像被热水烫过一般,红的吓人。季老头堪称海量,一个人喝了一整坛,依旧兴致盎然。焦星岩平日话不多,酒桌上也一样,小口抿着汾酒,默不作声。
而孙朝阳,却是有些落寞的饮着酒,神情黯淡。只因今日,是他母亲的祭日。
遥想曾经,他是堂堂王都府尹的儿子,大将军的子侄。甚至在洛阳城内,堪称拥有一呼万诺的权势。可如今,繁华落尽,风波也已平息。只剩下他伴随着记忆的伤痕,孤独的活着。
“连下酒菜都没有,这你们也喝得下?”
李焕仙穿着宽敞的素衣走入众人的房间,看着众人拿着大葱下酒,不由得皱眉苦笑。这日子过的也太清贫了,喝酒连盘花生米都没有,只能啃大葱。
其实也不是芸娘刻薄他们,反而隆升客栈对几人绝对够意思。平日夜间肚子饿,去后厨偷东西吃,客栈伙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
只不过如今客栈被付之一炬,伙计们忙着重建客栈,自然没功夫烧制饭菜。孙朝阳几人在后厨晃了一大圈,除了一堆生肉外,就只有大葱能入腹了。
“展头儿来了,坐,一起喝。”
季老头见风使舵,笑起来满脸褶子,赶紧让出身位,让李焕仙落座共饮。哪知李焕仙刚一坐下,便努着鼻子将桌前的大葱推到一边。
他这辈子,除了女人的香气与血腥味外,其他的刺鼻之味根本受不了。
“跟着我,让弟兄们受苦了。”
李焕仙端起酒碗,说了一句后便一饮而尽。季伯长眯着老花的眼睛急忙给李焕仙倒酒,随后无所谓的说道:“展头儿说笑了。现在我们有吃有喝有瓦遮头,比在城东混日子强多了。”
在李焕仙未出现前,季伯长、焦星岩、田九郎三人只能无奈混吃等死。由于不想赚花贩的钱,又没有别的营生本事,基本上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跟了李焕仙,不仅有了一身‘黑皮’,有俸禄拿,还有不漏雨的房子下榻,三人已经非常满意了。
“其实按照你们的本事,就算不跟着我,也应该饿不着。”
半个月的接触,李焕仙已经十分了解三人的本领。季伯长老兵油子一个,见风使舵,察言观色,身手也不差。若是肯拉下脸来,那去给商户看个家护个院问题不大。
田九郎猎户出身,本不该如此落魄。奈何如今会京群山都被花贩占据,虽然野兽不少,可贸然进入,就会被花贩无理由击杀。虽然田九郎射术惊人,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从山里出来,在城内打杂谋生。
不过他俩都不算倒霉,真倒霉,还得看焦星岩。这小子天天冷着脸,看谁都像欠他钱一样。由于蹲过三年大狱,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人敢用。自己又不想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只能混吃等死了。
李焕仙选他们三个人,一是他们三个都是孤身一人,亲友都不在会京附近。二是三人有点骨气,宁愿沦落街头也不与花贩同流合污。三嘛,便宜!
十两银子就能雇到有经验的退伍军人,还能雇到熟悉山路的弓手猎人,以及武功不俗的镖师。这等便宜,李焕仙必须要占!
“哼!”
只见酒过三巡,田九郎有些东倒西歪,孙朝阳今日闭口不言,季老头一直在说无意义的废话。只有焦星岩冷哼一声,打破无聊道:“若无你,我便打算做贼了。”
“采花贼?”
李焕仙笑着看向冷漠的焦星岩,惹得身旁的季老头哈哈大笑。哪知焦星岩却是极其认真的说道:“我打算做盗贼。”
“盗贼?我们练武可不是为了恃强凌弱!”
一旁久不发言是孙朝阳好似回了魂,十分不爽的插了一句。诚然,孙朝阳能说出这话一点都不意外。早些时日,他在会京府要饭的时候是何等凄惨?可就算沦为乞丐,这小子也没说仗着一身《混元功》去打家劫舍。
毕竟是个正经人家出身的子弟,这点脸他还是要的。
不光是孙朝阳,李焕仙之前从楚国边境溜入金国境内,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李焕仙的忍辱定力没的说,硬是靠着身手打了些老鼠、乌鸦撑到了会京府。
虽然乌鸦那类东西吃腐肉很恶心,但与李焕仙上辈子吃过的东西相比,已经算是干净的食物了。
“小岩若想打家劫舍,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瞧着气氛有些不对劲,季伯长赶紧跳出来做和事佬。不过焦星岩并没有生气,反而十分从容的说道:“我当时试过打劫花贩,但失败了。阮志五的庄园我闯不进去,差点被高手击伤。”
“劫花贩?倒也是条财路。”
李焕仙眼冒金光,开始挖坑引流,试图将众人的心思引导到自己的陷阱当中。田九郎喝得头脑不太清楚,嚼着大葱说道:“咱们现在有吃有喝,还有饷银拿,没必要去劫掠花贩玩命吧?”
“话不能这么说。”
季伯长这等人精方才一直在察言观色,他注意到了李焕仙总是有意无意将众人的心思引导在银钱上,所以便试探着说道:“打劫商贾百姓,那肯定不能干。若是收拾那些花贩,就算不给钱,其实也可以考虑。毕竟极乐花这东西,太他妈邪了!”
“老季说的在理。”
眼见有人捧哏,李焕仙装着激动万分的神情说道:“不义之财,自然不可取。可若是劫了不义之人的财,倒也算替天行道。最起码,我们不用拿大葱下酒。”
“等等等等……”
孙朝阳听了大半天,总算听明白过来,慌忙的将捕头腰牌按在桌上问道:“三哥你什么意思?打算带哥几个黑吃黑吗?”
“什么黑吃黑?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这是,劫富济贫!”
李焕仙笑着将孙朝阳的腰牌塞了回去,笑呵呵的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上写了一个‘何’字。
“到底啥意思?不懂呀!”
眼见孙朝阳、田九郎、焦星岩三人完全不懂李焕仙的意思,季伯长笑嘻嘻的点燃焊烟杆,吐了口烟后说道:“劫‘何仲山’的富,济我们的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