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敢不敢赌一把
萧珏承认：“是臣！那些卖主求荣的墙头草，留着何用？与其留在世上叫人看着晦气，不如去地下赔罪。”
萧庭气急败坏，“朕就知道是你！你让人杀了降顺的大臣，到头来让世人皆以为朕险恶，你好会算计！”
萧珏质问：“敢问陛下，您既已抢占凤宫，为何要杀文武百官？你既想斩草除根，臣帮您一把，有何错？”
当初，萧庭与白邺约定的是拿下凤宫，俘虏百官，让凤国群臣甘愿归顺。
萧庭却担心百官拥护凤国，对他难有真心，下令占领凤宫后，屠杀所有反抗者。
萧珏猜透萧庭用心，便帮他做得更绝，将卖国的群臣皆杀了。
萧庭得知后，虽然气愤，但无可奈何,无法追究谁的责任。因为命令是他下的，将士屠杀有偏差，他只能背锅。
“皇叔，你真是朕的好皇叔！”
萧庭气愤的恨不得掐死萧珏，又不得不顾及那点情面，无法发作。
他努力压制怒气道：“皇叔。朕虽派遣都督与兵马入驻凤地，但凤地毕竟较为敏感，一般人很难把控。朕需要你帮忙。”
萧珏直白问：“陛下是想命臣去收拾那个烂摊子？是拆遣臣一人去，还是让凤舞随行？”
萧庭委婉道：“皇婶回归故土，恐睹物思情，多生事端。”
萧珏冷笑，“那就是让臣一人去，留她做人质？还是趁臣不在，斩草除根？”
萧庭耐着性子解释，“皇叔，别把朕想的太阴暗。朕也是为了你们着想。”
“放心，白邺一事，朕不追究。你只管替朕做好这件事，事成之后，朕必答应让你们归隐，不再麻烦你。你身上之毒的解药，朕一并奉上。”
解药对于从前的萧珏，是最大的诱惑。
萧庭不知道，在他眼前的白发少年，再不是他能威胁得了的人。
但萧珏还是答应了，“好，臣再尽一次本分。只是需要些时日劝解，陛下应该理解。”
萧庭暗自窃喜，萧珏果然输在了解药上，便同意了。
他让萧珏去，的确因为不放心周家父子，想利用萧珏的影响力，压制住凤地士兵。
当然，只要萧珏一走，凤舞是死是活，谁又能说得准？
萧珏天黑回到鸿福寺。
凤舞安静的坐在窗下等他。
夜空一轮明月，照的院子一片清亮，院中也是夜夜排满了灯笼。
凤舞努力看清，却只能看到一丝残影。
朦朦胧胧中，凤舞看见有道白色身影走来，听声音是萧珏。
“回来了。”她出声问，“萧庭为难你了？”
萧珏进屋，脱下身上的狐裘，罩在凤舞身上，陪她在窗下坐下，道：“他派给我一件差事。”
凤舞问：“你要去吗？”
“我答应了。”
凤舞手明显抽动一下。
萧珏握住她的手，道：“但我不去。”
“你不去，怎么交差？”
萧珏说：“原本想等你眼睛彻底好，看来等不到了。我们来演一场戏。”
凤舞没有多加思考，便应了下来，“好。”
翌日，净清来给凤舞送药，被强行要求研制十日的药丸。
净清礼貌笑笑，“不是，现在的患者都这么无理取闹的吗？我每天苦巴巴的熬药送药，已经受够了。
你们倒好，张口就要半个月的药量。我又不是神仙，变不出药丸。”
净清气呼呼的，甩袖就走，“这个苦差事，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小师父。”凤舞叫住净清道歉，“谢谢你。这些日子难为你了，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净清顿了顿，“如此甚好。”话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舞瞧着净清率真的心性，心情舒畅许多。
她扭头，就见萧珏蹙眉沉目，忙道：“算了，带药也麻烦，我路上时常针灸就是。”
萧珏道：“我去医大夫那取些药，你三日后再走。”
凤舞便顺了他的意，等了三日。
这一日阳光正好，天空已有了初春的暖意。
萧珏将凤舞送到后门处，交代，“阿文会一路护送你，路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先随张家车马出行，半路再分开。”
“夜间不好走动，便多休息，不要太着急。”
萧珏不停的叮嘱，抓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凤舞郑重保证，“记住了，我会量力而行，绝不逞能。我等你好消息，也会带给你好消息。”
凤舞想抽手，萧珏抓得紧，不想放。
“咳咳——”
净清适时的出现，“那个，还没走啊。给！”
他手一抛，丢出了一个药瓶，萧珏抬手接住。
“时间有限，只来得及做这么多。只要这位姑奶奶好生服用，差不多够了。”
凤舞从萧珏手中取过药瓶，冲净清晃晃，“谢了。”
随即出了小门，义无反顾地上山去。
望着凤舞离去的素影，净清双手拢袖，感叹，“真走了？你放心？”
萧珏说：“早晚都要走这一步。”
净清提醒，“这一步走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萧珏却道：“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门缓缓关上，萧珏终于收回视线，转向净清，“你呢，甘愿在这做一辈子和尚？”
“怎么？现在想起我了？想打我的主意，告诉你，我不吃这套。只要我在鸿福寺，别处的纷扰，都与我无关。”
萧珏忽道：“老爷子不行了。”
净清脸上的嬉笑一瞬没了，“你说什么？”
“早上的消息，老爷子卧床多日，一直强撑着没让人传出来。今早来报，人已经昏迷了，你确定不回去看看？”
净清肉眼可见的紧张，但还是固执的不愿服软。
“走吧，临走之前看一眼，大家心里都没有疙瘩。”
净清哼道：“你大义，你原谅他，我没你的度量。”
萧珏说：“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用？你无非憋着一口气。要想解气，你就帮我一把。”
净清警惕，“能让你开口的，恐怕不是小忙吧？”
“是不小，关键得有胆量。就看你敢不敢赌。”
净清问：“怎么个赌法？”
萧珏踱步而去，“赌赢了，风光一世。赌输了，连同赵家，一败涂地。”
净清思忖片刻，追上叫道：“好，那我就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把赵家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