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柳家如何？
张晋进城，当真到了客香居。包房中，萧楚已经在等候。
张晋拱手打招呼，“楚王爷，别来无恙。”
萧楚伸手请道：“坐吧。”
他们平日唯一的交集，便是萧楚为了冯舞，从张晋手中包下海棠园。
除此之外，他们并不熟识，连朋友也算不上。
萧楚也是昨日才知道，张晋与皇叔萧珏关系匪浅。
“说吧，皇叔有什么吩咐？”萧楚开门见山问。
张晋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温酒，说：“他就一句话，可以行动了。”
说完，他护着酒壶道：“我不吃不喝赶来报信，这顿饭怎么说也不能免。”
萧楚笑道：“您吃好喝好，本王去隔壁会个客，稍后还请您带话给皇叔。”
这时，屋外有侍卫报，“王爷，相爷来了。”
张晋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请便的手势，便自顾自的吃起来。
萧楚便从暗门转入隔壁包厢。
包厢中已备满佳肴。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门缓缓开了。
“王爷，相爷到。”
一声通报，冯广陵进屋，拱手行礼，“王爷。”
自打出了冯晴、冯娇一事，冯广陵自觉愧对萧楚，无赖脸见他，一直躲着。
今日萧楚相约，必然是有要事，冯广陵难免拘谨。
萧楚平和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客气请道：“相爷请坐，本王许久未见你，想着，如今世道变了，该见一见了。”
冯广陵勉强笑笑，拘束的坐下。
萧楚问：“你可听闻，皇兄要本王前往凤国之地一事？”
冯广陵回：“有所耳闻。陛下对凤国旧址极为上心，朝中只有您能胜任此事。”
萧楚坦言，“本王不想去。凤国虽归我国军队压制，但人心不齐，军心不定。本王对军事民心皆无经验，去了，只会自讨苦吃。相爷可有好的提议？”
冯广陵思索道：“论朝野之中，能得陛下信任者，唯您一人。除此之外，只能是您皇叔了。”
萧楚接话道：“相爷，皇兄对皇叔毕竟隔了一层，他不会愿意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城池，交给皇叔打理。”
“您的意思？”
“本王以为，萧家之外的人，才是更好的人选。”
冯广陵继而问：“您有人选了？”
萧楚斟酌道：“既有实力，又有兵力，还有说服力的，你觉得，柳家如何？”
“柳家？”冯广陵大吃一惊，“柳家虽是将门，但已无男丁，老太君又年事已高，如何当此重任？”
萧楚说：“柳家没有嫡亲后人，旁支还在，老将军的旧部下属还在。只要老太君一句话，愿为陛下效力的人，不在少数。”
“况且柳老将军在军中威信颇高，让柳家军管理凤国旧址，军中将士更愿意信服。”
“再者，皇兄一直想收拢柳家。若借此机会调动柳家旧部，岂不正好为皇兄所用？”
冯广陵面露难色，“话是这么说。可……您也知道，下官与老夫人有些不大愉快，这件事……”
萧楚道：“你只需上朝时向皇兄提议此事，让皇兄下旨派遣柳州军队。老夫人那边，自会答应。”
冯广陵有几分存疑，一时犹豫不定。
萧楚忽然转了话锋道：“相爷。不知娇儿是否与您提过，她身体不大好。”
一听冯娇身体不适，冯广陵急问：“她怎么了？”
他的四个儿女，只剩冯娇一个。纵使心中百般怨恨，也不想她再出事。
萧楚诧异，“您竟然也不知道。”
冯广陵听了更急，“她到底怎么了？下官确实不知。”
萧楚凝色回：“她是瞒了所有人啊。本王起初并不知道。只有一次，偶然发现她偷偷服药，便观察了几日。”
“她每隔两日就要用一次药，吃不上药就精神萎靡恍惚，吃完便神清气爽。”
“本王奇怪，查证一番得知，里面竟然有罂粟这等令人致幻上瘾的禁药。究竟什么病，要用如此险恶的药？”
冯广陵大惊失色，连声否认，“不可能吧。药堂并无此药，娇儿如何配到？”
“本王也不愿意相信。可本王亲眼看见，那药不是从药堂处买，而是她自己配的。”
萧楚失望的直摇头叹气，“相爷啊，娇儿从前再荒唐，本王念她可怜，也就忍了。可她不知收敛，胡乱沉迷瘾药，这是大忌啊！”
萧楚突然加重声调，冯广陵慌忙跪地，“王爷，小女年幼无知，难免犯错。下官必当训诫，责令其改正。看在她初犯的份上，请您放她一条生路。下官就这一个孩子了啊。”
说到最后，冯广陵哽咽了声音。
萧楚伸手扶他，“相爷，本王自认对她不薄。为了她，本王负了多少人？她不愿去苦寒之地，本王便想尽办法与皇兄周旋。”
“她若有隐疾，需要什么药物，完全可以告诉本王，实在不该这般偷偷摸摸。传出去，岂不是连累本王？”
“王爷，下官日后必当督促小女改正，若她屡教不改，下官第一个不让她。”
萧楚摆手，“罢了罢了，本王无暇管她，您得空提点一下，让她收敛一点。毕竟真到了边境，她再有本事，也弄不到那禁药了。”
冯广陵抹泪，“是，多谢王爷。下官必当多加劝导。至于上书一事，下官定尽力而为。”
“回吧，本王想一个人静静。”
冯广陵卑躬屈膝的告辞。
他本不想掺和边境谴派一事，更不愿再开罪柳家。
奈何萧楚拿冯娇说事，他只得硬着头皮趟这趟浑水了。
萧楚得了想要的结果，心情倒是不错。
他从暗门进入张晋所在包厢，道：“你可以回去转告皇叔了。”
张晋吃饱喝足，起身道：“行吧，看在饭菜不错的份上，我再跑个腿。告辞了！”
张晋马不停蹄的赶回梅园，将萧楚与冯广陵的谈话告诉萧珏、凤舞两人。
凤舞向萧珏提出质疑，“冯广陵说动萧庭不是难事，谁能说动柳家？老夫人性情执拗，恐难撼动。”
萧珏胸有成竹道：“老夫人再固执，也不敢违抗圣旨。以萧庭的性情，他会借这次机会，不遗余力的打倒柳家。老夫人审时度势，势必有另一番考虑。”
凤舞猜测，“你给老夫人去信了？”
萧珏坦然，“写了，不过是告诉她朝中局势，请她自行斟酌。我不干涉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