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和你一直狼狈为奸？
凤舞凝视他的目光饱含期待，萧珏没有办法给承诺，只道：“很快。”
“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凤舞将他推出屋，听着屋外踌躇远去的脚步声，终于绷不住，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这些日子一切的伪装与故作坚强，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泄洪。
凤国在她手里没了，她唯一的弟弟死了，她就是自裁谢罪，也无颜面对她的父皇母后。
萧珏就站在院外墙角，听着屋中的哭泣，心疼到痛心，进而痛恨自己，袖中五指成拳，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王爷，楚王爷和冯侧妃来了。”
萧珏闻声放松了拳头，转回湖心小筑。
萧楚、冯娇已在小筑外等候，见萧珏依旧是那副白发白面的病态，各自多了心思。
“皇叔，身体可好些？”萧楚上前问好。
萧珏扫了一眼冯娇，道：“长公主心情不好，你去安慰安慰。”
“是。”
冯娇福身离去。
萧楚跟随萧珏进了湖心小筑，按耐不住问：“皇叔，您的毒可解了？”
萧珏道：“毒没事，眼下却有一件事让本王很不舒坦。”
萧楚知他指的是凤国一事，委婉道：“皇兄他，是激进了点。”
“你皇兄，论品行、气量、用人之术，皆不如昔日帝王，不足以驭人驭天下。萧国在他手中，很难长久。”
萧楚未料到萧珏说的如此直白，惊惶下跪，“皇叔，皇兄他……”
萧珏搭住他的手问：“本王与陛下，你选谁？”
冯娇进了来仪院，见正殿门紧闭，不好上前，正在院中犹豫，门开了。
凤舞一身素服，双目微红，出声却是一如既往的冷傲平静。
“来都来了，进来吧。”
冯娇施礼进屋，“娘娘，请节哀。”
凤舞指指窗边的座位，道：“有话直说吧，难为你一日跑这么多地方了。”
冯娇赧然笑笑，“什么都瞒不过娘娘。今日皇后娘娘召我进宫，我也很诧异。”
凤舞没有搭话，斜靠着身子眺望窗外，望着那株落了叶的海棠树。
冯娇只得继续说：“皇后娘娘有意让我来传话，只是那话，怕会伤了您。”
“说吧，如今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
冯娇望了望门外，委婉开口，“凤国覆灭一事，恐与皇叔有关。”
凤舞闻之竟异常冷静，只问：“证据呢？凭空捏造就想立罪名，这个手段不高明。”
冯娇说：“话有几分真假我不知。皇后娘娘既然敢召我进宫，如此授意，必定是陛下的主意。”
“陛下忌惮皇叔。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敢乱说。”
凤舞终于动了下身子，转向冯娇，“那你告诉本宫。萧珏一个久病之人，离京数月，与本宫朝夕相处，如何有时间筹划主导这一切？”
冯娇小心翼翼道：“或许有内奸。”
“战败尚且有俘虏，投降多是留用。陛下为何杀尽投降大臣，不留活口？”
“国师白邺是凤国最忠实的守护者，陛下又为何单单留下他，对他极尽耐心？您难道不奇怪吗？”
凤舞眯了眯眼，定定看她，许久，出声，“本宫动摇了，你的目的达到，可以回了。”
冯娇想从她脸上看出别的神情，可除了冷漠忧伤，再无其他。
冯娇无法猜透凤舞的心思，起身告辞。
凤舞透过窗棂，望着冯娇仓促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猛地抬手扫落了台上的香炉。
秋水、知心听得一声巨响，慌忙进屋，见凤舞怒意腾腾，忙跪地收拾。
凤舞突然睨向她们，神情奇怪，带着一丝质疑。
秋水犯怵，问：“娘娘，是不是冯娇又来挑唆了？”
凤舞“哧”的笑了，自嘲道：“本宫自认阅人无数，终究看不透人心啊。”
“你们收拾吧，本宫出去一趟。”
凤舞起身就往外去。
知心跟上，“娘娘，天色将黑，您出去恐不安全。”
“本宫有样东西丢了，出去找找，有阿文跟着，不危险。”
凤舞执意出了王府，坐上马车。
“去刑部大牢。”
天色很快上了黑幕，天地黑惨惨一片。
凤舞再次造访，打的牢房守卫措手不及。
“娘娘，陛下不让进，您来多少次也没用，还请别为难小人。”
凤舞一声冷唤，“阿文！”
阿文当即上前，拔剑抵在了两人脖间。
“不想死，别出声。”
话毕，阿文一个抬手，将两人敲晕。
凤舞拔了守卫腰间的钥匙，命令：“守好了，本宫没出来之前，谁都不准进。”
没了阳光的牢狱，又黑又潮，阴森可怖。
凤舞穿过黑暗，走向尽头，走到那处微亮的牢房，再次打开那扇牢门。
“你来了。”
白邺仰头看她，声音透着看破一切的苍凉。
凤舞居高临下的审视、质问：“本宫再问你一次，凤国，究竟如何灭的？你与萧珏、萧庭，究竟什么关系？”
“看来你都猜到了。你向来聪慧，如何瞒得住你？只是比预想快一些。”
“本宫不信旁人，只信你。本宫要你亲口说。”
凤舞多么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声否定，可白邺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对不起，臣是罪人！”
“住口。”
凤舞预感不好，不愿再听，白邺却自顾自说道：“与萧庭勾结之人，正是臣。”
“我叫你住口！”
凤舞一声怒吼，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我向来敬你为师，尊你为兄。除了我父皇母后，你是这世上唯一让我信任的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养你育你的凤国？”
白邺回：“先帝收留臣，臣很感激，用尽毕生所学回报。可臣的父母、亲族，皆是被先帝率领的军队所灭。父母之仇，臣也不能忘。”
凤舞吃惊到难以置信，“你为了报仇，拉我的子民陪葬？”
凤舞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揪起，“他们又做错什么？你直接冲我来啊！”
白邺木偶一般任由她摆布，“臣答应先帝，要护好你。”
“假仁义!”
凤舞一把将他甩在地上，手伸进腰间，拔出一只匕首，“萧珏呢？他一直和你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