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萧楚
凤舞问：“我早就告诉你冯娇并非良人，你为何纵容她，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
萧楚懊悔，“我也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没有药，我生不如死。”
他端量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想要看的更清楚。
脑袋忽然炸裂的疼，他双手抱头，滚在床上，痛得直打滚。
不仅仅是痛，是一种从体内流窜的渴望。
他需要药，需要缓解他痛苦，让他升入云端的药。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以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吗？”
凤舞失望的质问，俯下身，捧起他狼狈的面庞，痛心而又苦苦央求道：“戒了它。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萧楚。”
“我不要一个被冯娇牵制的傀儡，变回从前的模样。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你忘了吗？”
一声声饱含柔情的质问，像一把刀子割进他的心口，让他获得短暂的清明。
他陷入深深的自责，“我没忘，我不会忘的！可是我已经失去你，我还在乎什么？”
凤舞突然提高了音量斥道：“你这是自暴自弃！”
“不要拿我做借口，你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为何不一刀结束生命？为何不杀了冯娇替我报仇？”
“你内心懦弱，你有生的渴望，你甘愿苟延残喘。”
每一句都将他批得体无完肤。
萧楚不想听，逃避的捂住耳朵，挣扎着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想陪你，可是我没有勇气，皇兄不会允许，我的家族不会允许。”
“那天猎场半山悬崖，我真的想跳下去！”
他慌张的抓住凤舞，乞求她的原谅，“你相信我。”
凤舞道：“那你就做给我看看，变回之前的楚王，绝不能再自暴自弃！”
“好！好！我答应你，我会做到，一定会做到。你不要走，你看着我成功。”
凤舞握住他的手答应，“我一直都在，但你必须听我的。”
萧楚含泪道：“好，我听你的。这一次，绝不负你。”
凤舞心头一阵酸涩，不忍再看，扭过头，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凉水，道：“喝点水吧。”
萧楚含糊的应下，颤抖着手接杯子，咕噜咕噜喝下。
随后一直盯着凤舞，等着她发话。
“睡觉吧，你太累了。”
凤舞坐回床畔，扶着他躺好，从袖中取了手帕，捂上了他的嘴。
手帕上的香气很快吸入鼻腔，萧楚意识渐渐消散，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白邺给她的药，可以让人沉睡十二时辰之久。对于发作期的萧楚，至少也能顶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够他补充体力了。
凤舞放下床幔，尽量让屋中暗一些，开门出屋。
知心道：“殿下，主屋已经收拾好了。”
“好，去准备斋饭。秋水，你去煎药。许久未来，我也该学着柳老夫人吃吃斋了。”
屋中照旧点了老太君喜欢的佛香，凤舞坐在里面翻经书，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老夫人，从前我在这骗了您，如今又来行骗了，您会原谅我吧。”
许是迷|药的作用，萧楚睡到天亮才醒。
他一睁眼，就看见凤舞坐在床前守着他。
“阿舞！”
萧楚确认昨日不是幻觉，又惊又喜。
凤舞起身去往桌边，“吃饭吧。”
萧楚顺从的坐下，吃完早饭，又乖乖喝了药，竟觉得不怎么疼了。
“给你带了些笔墨纸砚，你写写画画，会分散身上的疼痛。”
凤舞在窗下铺纸研磨，朝阳柔和的暖光打在她脸上，将她衬得那般神圣高洁，像是来渡他的仙子。
“阿舞。”
萧楚缓缓走近，轻声唤着，生怕吓到她。
“写吧，随便写。”
凤舞递上笔，冲他浅浅的笑。
萧楚仿若脚踩云端，恍恍惚惚的接过笔，在窗下坐下。
如同回到从前，他作画，冯舞研磨。他写诗，冯舞郎诵。他填词，冯舞吟唱。
那时，岁月静好，无忧无虑。
那些日子，距今不过半年，却似半生之久。
有“冯舞”陪伴，他试着静下心，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一日过去，直到夕阳的余晖洒落，萧楚看着站在院中佛手树旁的凤舞，担心她随时离去，不禁患得患失。
心中这么一想，压制一天的疼痛翻涌而上，占据了躯体。
他伏在桌上，手不自主的颤抖，毛笔掉落，摔了一地的墨渍。
“阿舞！”他下意识地唤道。
凤舞赶忙进屋鼓励，“晚间是你药瘾最强烈的时候，你必须忍住。扛过今晚，就成功一半了。”
萧楚看凤舞已有重影，他艰难的摇头，“我怕撑不住。”
“你能撑住，我相信你。你并没有病，只是心理作用。你必须除掉你心中的魔怔。”
萧楚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人“轰”的倒在了地上。
没有痛感，如同踩在棉花上，软软的。他喜欢这种感觉，不停的拿头撞地，想要以此博取快|意。
差一点，总是差一点。他需要痛感的刺激，却怎么撞都是软绵绵的。
额头渗出了血迹，他浑然不知。
“别撞了，会死的。”
凤舞紧紧抱住他，拦住他，向窗外的知心、秋水递眼色。
知心秋水忙取了药进来，强行灌了下去。
“下去吧，守好门。”
凤舞蹲身扶萧楚，慢慢的擦拭他嘴边药渍，诱导性地说：“好了，你已经吃过药了，是你最想吃的药。吃完药，就不那么难受了是不是？”
萧楚得了安慰，慢慢平缓了下来，踉跄站起。
“阿舞，你走吧。我怕我会伤了你。”
“我走了，你伤了自己怎么办？我希望你能替我活下去。”
“那就把我绑起来。”
萧楚主动去拿角落的绳子，递给凤舞，“绑吧，我不会挣扎。”
凤舞难为的接过绳子，善意提醒，“你若失控，这绳子会变成凌迟你的武器。”
“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我不想让你失望。”
萧楚主动坐回床上。
凤舞犹豫之后，终是拿着绳子过去。
“就一晚，过了今晚就好。”
凤舞安慰着捆住他，垂下眼帘隐藏眼底的泪水。
才一绑好，萧楚身体忍不住抽搐，本能的想要挣扎。
“深呼吸，难受的时候就深呼吸。想一些开心的事，疼痛很快就会消失。”
凤舞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慢慢的引导他躺下。
手帕捂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