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对她起了恻隐之心？
这一声铿锵严厉，将萧楚从幻想中拉回。
他收敛情绪，意识到事态，忙道歉：“抱歉，长公主殿下与我一位故人太像，认错了。”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始终停留在凤舞身上。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难怪冯娇会发疯。
想到冯娇，萧楚终于转移了视线，看向被宫人围救的冯娇，眉宇间闪过一丝嫌恶。
若不是萧庭让他带冯娇来，他真不想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萧庭的震惊不亚于萧楚。
天下之大，有相同面容者并不稀奇。
罕见的是，萧珏刚好前后娶了这两个。并且顶着一头为冯舞而白的头发，对才认识一天的凤琼珺呵护备至。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萧庭出声解释：“长公主莫怪。只因你与皇叔故去的王妃样貌相同，才引起这番误会。”
凤舞靠着萧珏起身，笑道：“王爷昨夜已和本宫说明，本宫理解。”
“只是下次莫在大惊小怪。毕竟谁都不喜欢，无端被人叫成鬼。”
凤舞有意瞥了眼冯娇，见她额头有块血迹，霎时一脸愧疚，“哎呦，真是对不住。本宫不会水，落水惊吓，怕是无意伤了这位娘娘。”
萧楚蹲身扶起冯娇，在她身后点了两下穴道。
冯娇“哇”的吐出一大口水，清醒过来。
“王爷！王爷，救我。”
冯娇一看到萧楚，本能的往他怀中躲。
冯舞回来了，来找她索命了。
太可怕了！
她像厉鬼一样缠着她，要让她淹死！
“你们看，她刚刚就是这个样子，好吓人。”凤舞身子往萧珏怀里缩了缩。
冯娇寻声看去，看到被紫袍包裹下的那张脸，瞳孔陡缩，“王爷，她——”
不等她叫出来，萧楚抬手将她打晕，命宫人抬了下去。
“皇兄、皇叔，臣弟先行告退。”
萧楚仓促离去。
萧庭道：“琼珺长公主衣衫都湿了，先换身衣服吧。来人带路，请长公主前往皇后寝宫。”
“多谢。”
凤舞道谢着，由知心、秋水搀扶，跟随宫人离开。
待众人走尽，萧庭问萧珏，“这就是你要与她和亲的原因？”
萧珏坦然回：“昨日之前，臣并不知她样貌。”
萧庭半信半疑，“所以，你因为一张脸，对她起了恻隐之心？”
萧珏偏头看他，意有所指回：“她嫁给臣，臣自然要对她负责。”
萧庭脸色一沉，意味深长道：“但愿你说到做到。你若是能把她哄好，倒省了不少事。”
长春宫，赵皇后正与赵青樱闲聊，听闻御花园闹鬼，忙出宫殿查看。
刚走了半道，见宫人领着一人过来。
她颔首而行，身上裹着萧珏的紫金蟒袍，两侧有知心、秋水相扶。
“这是怎么了？”赵皇后发问。
宫人们向她行礼后回：“长公主殿下不慎被冯侧妃推入河中，陛下让到您这儿换身宫服。”
赵皇后心想，冯侧妃莫不是疯了？
这时，凤舞缓缓抬头，撞进她的眼帘。赵皇后遽然一惊，脊背发凉发麻。
这——
冯舞？
她不自觉瞪大了眼睛，再看两旁熟悉的丫鬟，恐惧油然而生，紧紧抓住赵青樱的手，勉强站稳。
赵青樱一看清凤舞面容，又惊又喜，就要上前，“冯舞！”
赵皇后忙拉住她，尽力保持冷静，声音微颤，“不得无礼，这是长公主，别乱叫。”
赵青樱不信，直瞅着凤舞看，嘴里嗫嚅，“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冯舞性子冷，但性格温婉，要柔一些。眼前人虽容貌与冯舞相同，眉骨间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给人更凌厉的感觉。
一想到冯舞，赵青樱鼻子一酸就想哭。
赵皇后知道她又要开始了，忙吩咐，“带长公主去寝殿。本宫拿衣服。”
“知道了。”
赵青樱嘴一瘪，领着凤舞往宫里去。
凤舞默默跟随，不言不语，像是还未从落水的余惊中走出来。
宫人很快捧了一套崭新的宫服来了。
凤舞一见那粉嫩的眼色，眉头微蹙。
赵青樱问：“怎么？不喜欢？”
凤舞这才出声，“本宫最讨厌粉色。”
这一声带着十足的高傲，与冯舞截然不同。
赵青樱闷闷道：“我去给你重拿。”
她出了侧殿，向赵皇后重新要一身。
赵皇后领着赵青樱进后殿，取了一身紫色宫服，趁机交代，“你等会儿仔细瞧瞧，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冯舞。”
赵青樱闷闷不乐的答应，“知道了。不过我肯定她不是。”
回到侧殿，赵青樱屏退宫人，看着知心、秋水替凤舞更衣，便坐在一旁同凤舞搭话。
“刚刚宫里说闹鬼，那个‘鬼’就是你吧。”
凤舞说：“应该是吧。你们每个人看本宫都是那副惊恐眼神，本宫很难装作不知道。”
赵青樱说：“因为你和冯舞长得一模一样。她们做贼心虚，当然害怕。”
“你是说冯侧妃？她好像特别害怕，与本宫相同样貌的那位。”
赵青樱瘪瘪嘴，“那是她做贼心虚，谁让她干坏事了。”
凤舞换好衣服走出屏风，双臂抬平，等着秋水、知心理顺衣服。
那通身的气质，是久居深宫才能养成的。
赵青樱无意瞥见她手腕中央有颗灰痣，是冯舞没有的，心下确定她们只是凑巧长得一样。
“喂，你知不知道？”赵青樱问，“那位同你长得一样的，正是前皇婶，皇叔的第五任王妃。也是在皇叔府活的最久的一位。”
“知道，怎么了？”
“你不害怕？”
凤舞笑笑，反问：“害怕，本宫就能不来？两国和亲，为的是国家百姓，并非一己私利。这点大义，你们萧国，应该做得到吧。”
“本宫不清楚为何王爷连克五任。本宫昨日得见，他也是普普通通的人，甚至是身虚体弱的病人，并非三头六臂、凶神恶鬼。”
凤舞有意看向紧闭的房门外，意味深长道：“除非，有人装神弄鬼！”
屋外偷听的赵皇后心下发虚，悄声离开。
赵青樱并不知道萧庭与赵皇后私下勾当，只觉得凤舞说这些话好霸气，不禁对她生出好感。
这个念头一出，赵青樱顿觉对不起冯舞，心情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