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要的，就是所有人都乱
黎明鸡叫，冯舞房间亮起了灯。
“小姐，奴婢回来了。”
秋水一身黑衣进屋，沮丧的跪地请罪。
冯舞扫过她流血的胳膊，示意知心处理伤口，问：“怎么搞成这样？”
秋水恨道：“冯娇身边有高手，奴婢打不过。不过他中毒了，不死也半残，绝对威胁不到您。”
“冯娇呢？”
“受了轻伤。我的剑口有毒，够她折腾些时日。”
若不是冯娇派人杀冯舞，她着急打乱他们计划。她可以隐藏更久，甚至悄无声息的解决冯娇。
“可有收获？”
“这是从冯娇房中顺来的。”
秋水递上一张折纸，并将在房顶上所听所见复述一遍。
一想到冯娇被人头吓得半死，秋水得意的只想笑。
知心故意用力扯紧布条，秋水疼的直龇牙，忙收敛神色。
“小姐，冯娇铁了心要置您于死地啊。”
秋水愤懑，还在为不能手刃她耿耿于怀。
“我何尝不是要她死？”
冯舞笑笑，翻开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些字，颠来倒去，不成词句，其中“冯舞”二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那力道，带着十成的恨意。
冯舞听着、看着、想着。
“你们说，一个人再怎么变，她的品行秉性，学过的东西，会改变么？”
秋水、知心皆摇头。
知心回：“除非刻意隐藏，否则很难改变。”
秋水说：“就算隐藏，也会露出马脚。”
“是啊，她今日就露出了马脚。”
她让阿文将平安的人头送去，让秋水试探，就是要激一激冯娇。
在危急时刻，会激发人的本能。
要知道，冯娇的生母是名武婢。
冯娇自小当武婢培养，又怎么会慌乱到自乱阵地，口不择言，连自保的能力都丧失了？
“知心，你明日去一趟窑子，带个人来见我。”
冯娇有什么猫腻，查查便知。
秋水不甘心，“小姐，那冯娇？”
冯舞把玩着纸张，笑道：“不急，她有胆量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三个月太短，冯娇不早点动手，她怎么有理由反击？
翌日，冯舞服侍完老太君用膳吃药，借口寺中闲逛，悄声出了寺庙。
山林深处，一名风尘女子跪坐在地，头发散乱，毫无生气。
知心守在一旁。
冯舞徐徐而至，微笑着打招呼，“小兰，好久不见。”
地上人猛然一颤，对上冯舞似笑非笑地脸，瞳孔陡缩，本能的害怕后缩。
“小、小姐。”
冯舞端详她施了胭脂水粉的脸，倒是有几分美人模样，只是身上的胭脂味刺鼻了些。
“最近过的可好？”冯舞明知故问。
小兰低头，眼泪啪啪的掉。
进了那种地方，哪里会有好日子过。若不是她机灵，忍气吞声的配合，怕是活不到现在。
冯舞诱惑，“想不想离开那里？”
小兰脸活泛起来，“真的可以离开？”
冯舞幽幽的说：“回答几个问题，我就帮你脱离苦海。”
小竹的死记忆犹新。小兰不敢直视冯舞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
比起离开肮脏的地方，她更害怕死亡。
“好，您问，奴婢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小兰心虚，生怕冯舞翻她旧账。
她的小心思，冯舞尽收眼底。
“冯娇以前性子如何？”
一听问的是冯娇，小兰松了口气，赶忙回：“冯侧妃自幼性子懦弱，不敢在人前言语。只有您和夫人时常关照她，才得以在冯府生存。”
“她可会琴棋书画之类？”
“会。您幼时习字学画，她做过陪读，写了一手好字，夫人还夸奖过。”小兰一五一十回答。
冯舞若有所思，又问：“你回想一下，冯娇何时出现在众人视野，游走冯府？又何时与萧楚走动的？”
小兰努力回想：
“三个月前，您失足落水， 她跳水救您。之后您失忆，久居院中养病。冯侧妃便是那时，颇受全府赞誉，慢慢得了老爷夫人欢心。”
“楚王爷，也是那时多来照顾您，为了替您感谢冯侧妃的救命之恩，才与冯侧妃多有走动……”
小兰支吾着，没敢往下说。
这件事冯舞知道。
她本是被冯娇推下水。冯娇担心问责，自己跟着跳水，谎称为了救她。
冯家那些没脑子的，感动的稀里哗啦，全都信了。
也是那时，萧楚得知她落水失忆，隔三岔五去冯府陪伴，悉心照料。
她怎经得住甜言蜜语，慢慢沦陷在他的温柔中。
可他每次送她的东西，都会送给冯娇一份。说是替她感谢冯娇，不叫人说闲话。
就这样感谢到一起去了。
往日历历在目，冯舞却没了恨，只有恶心。
那一对狗男女，不配浪费她的感情！
“冯娇身边有一个叫阿奴的侍卫，你可知道？”
小兰摇头，“奴婢不知。冯侧妃在府中只有小芸一个丫鬟，并未配侍卫。”
那就是后来跟的。
秋水师承白邺，武功不低。那人能挡的了秋水，可见比楚王府的侍卫还要厉害。
这就排除了萧楚安排的可能，而是冯娇实打实的心腹。
一个因为妒忌她，敢推她下水的人，却又懦弱，选择跳水规避责任。
有城府，但不够。
而后的冯娇，在冯府混的风生水起，外表柔弱，却是装出来的懦弱。
冯舞始终记得，大婚那夜，她扼住冯娇的喉咙，冯娇那双不服输的眼神。
那是以前的冯娇绝对没有的。
看来，冯娇换了芯了。
得了结果，冯舞揉揉太阳穴，唤道：“阿文，将她赎身。”
“小姐，您真的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小兰难以置信，仿佛在做梦。
冯舞微微一笑，“我会给你觅个郎君，让你们过安生日子。”
“但是，你们一旦有异心。不止你，你所有的亲人，都得死！”
小兰包括小竹的亲人，在事发之后，被冯广陵打发封口了。
小兰浑身毛孔直竖，拼命点头，“奴婢明白，奴婢绝对不会再糊涂。”
冯舞拍拍她的脸蛋， 微笑着，柔声威胁，“我会派人盯着你，好自为之。”
“阿文，送走吧，顺便做他们的证婚人。”
冯舞给了阿文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阿文会意，提着小兰回窑子赎身。
“小姐，为什么不杀了她？”知心不解。
以冯舞的性子，绝对容不下背叛者。
冯舞只道：“留着还有用。”
算下来，冯娇这次吃了大亏，应该要挑拨冯晴，找她算账了。
“去，向周家散布些消息，冯晴也该休息好了。”
周家是周氏娘家，自然很疼爱冯晴这个外孙女。
她要的，就是所有人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