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发病
孟经笥坐在病床前，无聊的哼着歌，张宪臣毫无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到了后半夜，病房外看守的几个日军士兵已经换了好几个班了，孟经笥有些顶不住，开口想要些吃的。
“让人给我送点吃的，我饿了。”
孟经笥刚说完，就笑了起来，说中文有什么用？
没想到，其中一个士兵用蹩脚的中文回答道，“长官，您想要什么。”
孟经笥愣了一下，“饭团就行了。”
孟经笥没有想到石川云子还挺谨慎，会中文的日本士兵可不好找。她派了这出的这几个日本兵应该是经过仔细挑选的，看来她对自己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信任。
很快，饭团拿了过来，孟经笥刚准备吃，张宪臣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孟经笥放下手中的饭团，说：“通知云子小姐，人醒了，可以审讯。”
“给……给我些吃的。”张宪臣虚弱的说。
孟经笥示意日本兵将饭团递给张宪臣。
张宪臣三两口吃完之后，说道：“不够，能不能再给我几块？”
孟经笥笑着说：“够了，只要你好好配合审讯，你想要吃什么都可以。”
人很快就被拉到了审讯室，石川云子收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孟君，辛苦了。”
“云子小姐，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正是审讯的好时机。”
石川云子点了点头，立刻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说吧，‘七号’组的成员都有哪些，平时怎么联络？”
张宪臣有些发懵，什么“七号”组，他根本闻所未闻。孟经笥座在病床边哼的小调是王郁早年间哄孩子睡觉时所哼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听到这歌声，张宪臣就明白，旁边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同志，只是在这看守严密的情报部，根本没有可能将人营救出去，况且他也不愿意因为自已的原因，将潜伏在敌人心脏位置的同志暴露出来，直到孟经笥开口要了饭团，他才睁眼，他对海产品过敏，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但是病床前的同志一定知道。可是当他拿到饭团却更加困惑，饭团就真的是饭团，只有外面包着一片紫菜，好吧，紫菜也算是海产品，但是就这么一片也不够啊。所以他吃完之后，又开口想再要几个饭团。不过那人却笑着告诉他已经够了，并让自己配合审讯。
此时张宪臣还在思考，那人在特务科就帮过自己，而且知道王郁自己编的小调，一定是自己的同志，不过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虽然没有猜透，但还是按照孟经笥的意思，配合了审讯。
“我不知道什么‘七号’组……”
石川云子笑着说，“张先生，你这可不是配合的态度。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人员。我相信最后你还是会和我们合作的。”
石川云子喜欢和人斗智，她享受这种攻心的感觉。
孟经笥心中却想着，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张宪臣最多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发作，在这之前，必须要把众人的思路引导到他所设定的位置上。
孟经笥直接打断道：“云子小姐，我想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乌特拉‘计划正在执行之中，而我们对此却一无所知。”
石川云子对此很不满意，但是孟经笥说的也没有错，如果拖得太久，就算张宪臣招供了，“七号”组都撤离了，也没有用。
“那不知道孟顾问有什么好建议。”
“我的建议是直接用吐真剂。”
吐真剂是一种麻醉剂，这种麻醉剂生效后，犯人并不会完全失去意识，而是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审讯者可以在这时和犯人对话，犯人会下意识的回答审讯者的提问，不过犯人的意志越坚定，需要使用的剂量就越大。大剂量的吐真剂很有可能会让犯人的神经系统出现问题，变成白痴。因此石川云子之前不愿意使用这种方法，她害怕张宪臣失去价值。
“他的精神现在是最疲惫的时刻，不需要太大的剂量就可以起效。”孟经笥解释道。
石川云子认可了孟经笥的建议，让军医上前给张宪臣注射了吐真剂。
张宪臣不断挣扎，还是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老张，老张，我们和’七号‘组的同志失去了联系，他们都是谁？怎么联络？”在石川云子的示意下，孟经笥负责起了审讯，在张宪臣的耳旁，低声的问道。
“‘七号’组？我没听过……‘七号’组。”张宪臣声音低沉，说道。
孟经笥和石川云子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示意军医仔细检查。
军医检查后保证道，“吐真剂已经起作用了，他现在就处于潜意识的状态。”
石川云子重重的坐了下来，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老张，我政委，‘乌特拉’计划要交给你完成，你记住了吗？复述一遍计划。”
“是！不惜一切代价，将王子阳带回来。”
石川云子此时又有些好奇，共党策划了这么大一个行动，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带走的是什么人？
“老张，老张。王子阳是谁你知道吗？”
“他……他是背荫河的幸存者。”
就在这时，张宪臣开始了猛烈的抽搐，浑身上下冒出了许多红色的疹子，口腔里也开始吐白沫。
孟经笥耳朵正凑在张宪臣嘴旁，吓了一跳，立马跳开，双手捂住口鼻。
石川云子和军医见到孟经笥的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都猛地起身往后退，直到墙边才停止，学着孟经笥的样子捂住了口鼻。
“去看看他怎么了。”孟经笥直接命令军医说道。
军医却动也不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石川云子也开口说道：“去看看。”
军医不得已，凑近看了几下，说道：“石川大佐，好像是发病了。”
石川云子听到军医的话，脸色巨变，带头走出了审讯室。
孟经笥也想跟出去，却被石川云子阻止道：“孟君，你刚刚和他接触过，这个人就请你处理一下。”
孟经笥恶狠狠的说道：“云子小姐真是会使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