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舰娘从来不是机器
”洛林？你看见暴雨她了吗？”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暴雨，只好问问一直待在住所客厅的她。
“嗯柜子里找过了吗？”她说着，走向了门口的衣柜。
拉开左侧的门，没有。右侧的门才刚被她打开一半，一个怜爱的神情就在她脸上浮了出来。
“暴雨？真可爱。想在这里躲多久啊？”洛林将一只手探进了里面，又像是受了什么反击般抽了回来。
“对了暴雨，我一直想问你的，你的兽耳呢？”她安慰着挣扎着的暴雨，就再撩开了她头顶的软发。头顶有两处没有发丝长出，只有一个很细的印痕。
“摘掉了。才不需要那种东西来取悦别人呢。”她刻意不去看一边的我。
“什么？兽耳是可以摘下来的？”大概能想象到我当时的惊讶吧。
“不然呢？你以为速子的舰娘都天生带着兽耳和尾巴吗？”洛林转过来对我笑笑。
“啊？什么？”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比起饰品更像是假肢。”洛林则完全没有在意。“八成都是有机物，有完善的血液循环，更不用说上面都有敏锐的感觉神经直连触觉皮层。速子在这些东西上是下足了功夫呢。新型号的mtt-6系列又降低了成本，基本上普及了。”
“接入神经？那怎么可能？本来不存在的器官要有感觉，那可不只是手术解决的了的？”她一谈到我的专业问题，关注点就直接被带了过去。
“不要用人的标准看舰娘哦。她们是高度改造的机器，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人形商品。为了利益速子连真人都可以改造，又何况舰娘呢？”说到这个话题，洛林她也一下就来了兴致。“速子对外说是基因工程，背后的事又哪是那么简单的。来，你看——”
她不顾暴雨的挣扎，撩开她的头发，指指她的眼睛。虹膜像蓝宝石一样晶亮，在柜中黑暗的背景下反射着圆月般的光芒，眼里闪着的嫌弃更是添了几分意味。但是洛林真正让我看的是她的瞳孔——不是正圆型，而是略窄的橄榄形竖瞳。
“看见了吧？这不是基因工程可以做到的。单纯的编辑基因不可能得到这种混合的性状。与其说组合，不如说是融合，叠加。”
她说完以前，暴雨就终于从她手里挣脱了出来，往柜子深处躲了躲。洛林见状也是饶有兴致地转过身。“摘了耳朵，却依然是猫娘呢。换环境或者受什么刺激的时候总是会往角落躲。速子这么做真的是别致，把舰娘作为卖点什么的。&34;
“林成宇，别站着了哦？来，摸摸她。跟兽娘相处的基本技巧还知道吗&34;
“那也得她给我摸才行啊&34; 我哭笑不得地探出手。她略张开口仇视地盯上去，锋利的虎牙半露着一颗，似乎只要我敢伸过去、她就敢给那上面开几个洞。她的尖牙是明显独属于肉食动物的形状，又不那么有威慑力，看多了反而有种可爱的感觉…
“…对不起。”我尽量真挚地看着她。
“你真的不好好管教一下她吗？她可是你救的哦？”
我摇摇头：“我不想这样绑架她一辈子。以这种事要挟他人，我认为不对。”
洛林眨了眨眼睛，看看我，又看了看暴雨：“暴雨？遇到这么好的指挥官，你不如就从了吧？”
“不要！”暴雨坚决地说。“那个叛徒…”
我无奈地看着暴雨，也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洛林只好笑着摇摇头。“以及，对她们的基本内容还是要了解一下的。她们都有敏锐的触觉——犬娘是摸哪里都一样啦，她们全身都是敏感点。猫娘则有喜欢的部位、除了摸头还有…”
可怜的暴雨酱露出了一个掉进了魔窟般绝望的表情。她再一次从洛林手中挣脱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她逃一般地走开。
“洛林？本来觉得你是个挺规矩的人。”
“不是我的错哦。要怪就怪我的前主人”
走进走廊另一边的房间，就看见正在安抚着暴雨的小红。大概是用不到我了，我又是一阵庆幸。狼酱仍然是在贴着墙练着闪现。比起在室内很少用闪现的小红，她似乎更加喜欢闪现带来的感觉。不过自从几次失误以后，练习的方式保守了很多。
舰队里又多了两个人。看见这份欣欣向荣的情景，就不由得感到开心。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就是游戏的魅力不是吗？
不，我摇摇头。这里已经是一次崭新的人生了。一片崭新的追逐成功的领地。————————
终于把一系列的事情全都差不多收拾妥当了。但是似乎命运就是要让我不得安宁一会。看到馨兰留下的“来找你了”的信息，只有心肺骤停才能形容当时的心情。
好吧，只是因为我只知道这个词而已。
她的确是来了——没有带整个舰队，只带来了旗舰。又一次看见她标志性的兴致勃勃的神情，只觉得一阵阵无力感涌上来。思考了半天如何开口，却又忘了和她说话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先开口的机会。
“林成宇！花那么大力气保了你的名声，你竟然没有到现在还没有谢我？”
想起上次跟她的通讯里吐不尽的槽点，我又是一阵无力。“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你只是去求了你哥吧！”
“求得好辛苦呢！那只暴雨被说成了是自主意识战舰实验品，整件事说是因为官员失职搞出的误会。上级都开除了好几个人去扫马桶，还有“
“你们怎么同意去做这些的？”听着她炫耀的语气，我惊诧地问。“这下要是查出来事可不小&34;
“抱着他求了好久他才答应呢。”她显得十分自豪。“安啦，霸主的官僚出这种程度的差错可是常事。”
“所以呢？他后来没有好好教育过你吗？”终于知道了父母跟我说过无数次的“你可长点心吧”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用来教育面前这种人用的——但是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唔虽然他第一次凶人家嘛但是他&34;她立刻有些蔫了下去，断断续续地说。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饶了你的？又怎么会同意你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庆幸我不是她哥哥了。
“他没再追究什么呢！他都说了，你既然是”她的话戛然而止，警觉地看着我。
“？”
“嗯，现在说还太早了。”她像是自己盘算着什么。
叹了口气，我便试图转移一下闲聊的话题。
“买美杜莎级的话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你大概也正需要这种船。”我从记忆中翻找了一下舰队配置的内容。
“嗯！花光了我好久的存款呢，还赊了账。不过我是不会去还钱的。”她喜形于色地再拉住她的凛雪，抱在怀里。后者露出了早就习惯了的表情，折下兽耳任由她摆布着。
“我是说，很合适、确实是需要一艘高速、高生存性的驱逐舰…用来…在围剿大船时当顶梁柱…”我擦了下并不存在的汗珠。
“猫猫最棒啦，不买下来的话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看看这猫耳朵，这尾巴、毛茸茸的…嘶——”她情不自禁地抱上去用力吸了一口。“真的可爱到离谱、还软乎乎的、嘿嘿、凛～雪？就是这没用的脂肪有点碍事…”
凛雪勉强挣扎了一下，用细弱的声音抗议着。“主人？请、请在外人面前时节制一些……”
“成宇可不是什么外人。”她没什么要停手的意思，再用力抱紧，用蹂躏般地方式怜爱着怀里可怜的猫咪。
“所以，为什么你当上指挥官了。”我尽量忍着抬手扶额的冲动。
“当然能跟这么可爱的舰娘们待在一起有关系了”她终于满足地放开了凛雪。
“你的狼酱看起来也很可爱吧，之前都没注意过、护卫舰舰娘也有这么可爱呢。能借给我…吸一口吗？”
“不可以。”听见我这样说以后，狼酱紧张地弯起的尾巴才放松下。
“她们真可爱呢。就是作战规模大了就容易沉，沉了的话就要重新买了。”馨兰有点惋惜地说。“还得把之前炸了的那艘补回来。我只喜欢蓝色的，蓝野狼可不太好买。”
我默然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回应。
“怎么说也是因为你才沉的啦。你难道不想给我报销吗？比如说…”她开玩笑地暗示了一下狼酱，又很快觉得这次玩笑开得并不好。
“就是…也许…我指挥的不好也有责任吧。最近战损有点重。”
再后面的内容记得不太清晰了，大体还是一些闲聊。她还不忘告诉我，隔壁星系的自由联盟军方殖民地就经常有蓝野狼出售，如果我有补员的需要的话，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我在心里对自己摇摇头。我不会用得上这条信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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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个世界是来干什么的？进来的时候，只是想找个失败的现实以外的地方苟活而已。
最开始知道有舰娘的时候还在吐槽。而现在…我已经打算戒掉“看多了还有点可爱”这个词组了。明明都很可爱，我哪个也不会嫌弃的。
真是的。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有些哭笑不得、尴尬、难堪，也有温暖。但是在这些以上的，是无形中自己加给自己的任务。
拿自己当救世主是不是有些太自大了？
但是，至少应该对自己的舰娘负责。
哈哈。怎么有点熟悉。
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对任何人负责的。这就是我在外面失败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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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宇？”狼酱俯下身看着坐在沙发上打字的、似乎有些心事的他。
林成宇猛然抬起头想立刻找个话题掩饰，却正好对上了狼酱澄澈的双眼。
“啊，没事。对了，之前说的…”
狼酱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理解他在想什么。
“没事哦。都说了，如果狼酱有了什么事的话，成宇再买一只就好了。” 她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开口——“一定会和现在的狼酱一样可爱的，对吧？”
林成宇抬头看着想要安慰自己的她，只觉得一阵锐痛从心口涌上。想要开口，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狼酱再俯下身嗅了嗅他，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那，成宇还是更想要我吗？这样就没别的办法了呢。”
“真巧啊！狼酱也想这样一直陪着你的。”她就这样半跪下来抱了抱林成宇。“好——狼酱答应你、一直会陪着你，永远不会离开的。嗯？要…拉个勾吗？爪子给你……”
眼前的手突然有些模糊了。怀中的她与先前一样的温热，仿佛能融尽一切一般。
“真好哄呢。”她也才放松下来，摆了摆尾巴。“这样说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