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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多余的是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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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婶推了推坑院的门没进去,只能在外面闹腾。

    郁葱因为之前的事涨了经验,就算是白天坑院的大门,也落着门栓。

    她给小哥哥使了个小眼神,道“得了,还是招惹上麻烦了。”

    “我去处理……”晏衔起身,手里劈柴的斧头也没放下。

    “等等!”郁葱咚咚咚的跑回窑洞拿了把菜刀,又颠颠的跑出来,道“我先上,到时候看看情况,我要是扛不住了,老晏再接着上。”

    “那菜刀我新磨的,小心伤了手!”晏衔的话音还没落下,郁葱就已经推开门。

    门外,已经开始上人了,好多忙里偷闲的农工都赶了过来。

    郁肴肴虚弱的跪坐在地上,见到郁葱就跟见到救星一样,连忙就要站起来,可因为刚小产过,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郁葱皱了皱眉,没说话。

    李大婶从头到脚打量了郁葱一番,见她貌美肤白,小模样娇滴滴的,就觉得是个好欺负的。

    登时,她就更来劲了,冲着郁葱就是一番唱念做打。

    “郁葱啊,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给郁肴肴垫上医药费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还让第八大队的人找我要,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穷酸?觉得李大婶混得不好,就看不起我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钱的还有理了?

    你过的不好,是因为你违法乱纪,不做人事!

    看不起你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自己。

    谁让你总作妖的?这是你罪有应得!”

    郁葱可不是郁肴肴,面对强词夺理,她是丝毫不惧。

    “你你……”李大婶气得大口喘气,作出哭哭啼啼的样子,拍着大腿,喊道“连晚辈都骂我,我活不下去了。

    哎哟喂,老天爷啊,我的命为何这么苦,任凭谁都能来欺负一下子,呜呜……”

    “你欺负人家小年轻脸皮薄,简直不要脸!”赵大嫂自然为郁特助说话。

    “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听不懂,请用普通话解释一下。”

    李大婶说的话是普通话,而农工们都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平常老乡之间聊天时还没什么,但面对帝都、哏都来的,哪怕是劳改农场的,也不免带些自卑。

    不得不说,她很会戳人短处。

    一时间,赵大婶等人还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也就没办法帮郁葱了。

    李大婶对自己的战斗力十分满意,脸上写满志得意满。

    她不屑地看了眼郁肴肴,故意埋汰,道“我儿子有本事,你堂姐死乞白赖的倒贴过来,现在还连我大孙子都保不住,完全是废物一个!”

    郁肴肴不敢反抗,呜呜的哭着。

    李大婶的表情欠儿欠儿的,瞄着郁葱,又道“你表姐千不好万不好,但还知道敬着长辈……而你呢?!”

    “我啊……人不和畜牲置气!”郁葱垂眸,朝它们发号施令,道“狗子们!上!”

    霎时,小青一跃而起,轻松就把人给扑倒在地。

    小玄紧随其后。

    一只负责按着两只胳膊,一只负责按着两条腿。

    李大婶的屁股怼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刚翻过身,就被狗子们直接送了个“五体投地”。

    大黑开始围着周围走圈,如同巡视领地的虎狼。

    小汤圆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也跟着大黑后面给站脚助威。

    倏忽,李大婶感觉头顶一片阴影。

    扯着脖子,侧过头,就看见郁葱提着菜刀,蹲在她的脑袋前。

    寒光一闪,菜刀狠狠地朝她的后脑勺就砍下来。

    “啊,杀人偿命!”

    随着郁葱的菜刀落下,对方一声尖叫响彻天际。

    “不要!”李大婶觉得自己完了。

    她记得傻子杀人好像不需要偿命,而郁葱正是街坊邻居口中的傻妞。

    过了好几秒,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耳边却是兵兵乓乓的“剁馅声”。

    郁葱的情绪很稳定,也自认不会冲动,只是兼职了一下理发师。

    用菜刀把对方的头发给吭吭剁下去,凌乱的断发随风扬起。

    “郁葱,你个小……”李大婶头皮发凉,想要垂死挣扎,却被小青给死死的按住。

    李大婶嘴里还是不饶人,郁葱再次猛地持刀挥下。

    一股脑骚味传来。

    小玄是个爱干净的毛孩子,怕把自己的毛毛给弄脏了,赶紧往下面挪了挪,继续压制。

    李大婶被狗子们按得根本挣扎不起来,开始还有力扑腾的动作,也渐渐歇菜了。

    郁葱的菜刀在砍到对方耳朵的瞬间,微微偏离,菜刀贴着头皮凉凉而下。

    几刀下来,就给李大婶顺利剃度了。

    小哥哥磨刀的本事绝了,都能当理发的刮刀用了。

    “我错了!”就算李大婶没有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我不管你怎么嚣张跋扈,但只要犯到我身上……哼!”郁葱站起来冷冷一笑,一脚踢在对方的水桶腰上。

    李大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黄土地里闷闷地传来,道“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郁葱板着小脸,小脚踩在对方的手背上,低声警告,道“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话落,小手一挥。

    狗子们这才得令收回神功。

    李大婶啃了一嘴的黄土,累得手脚无力。

    她在郁肴肴的搀扶下,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下淌着黄汤,齐耳的头发也削成了光头,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就连她觑着郁葱的眼神,也透着敢怒不敢言。

    郁葱举起手里的菜刀,道“我的刀脏了,你赔我一把!”

    “我……”李大婶惊骇的张大了嘴。

    为什么她挨了打,还要赔钱?

    可最终她还是咽下了所有,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裤腰带里拿出工业票和一块钱。

    “拿来吧你!”郁葱直接把对方的红裤腰带,给抢到手,道“这是给你儿媳妇垫的医药费,多余的是利息!”

    李大婶在西站家属楼,也属于比较厉害的那一撮人,要不是因为用的上陶银玲,她也不会以对方马首是瞻。

    来到劳改农场后,她靠一张利嘴和霸道的作风,把郁家寄给郁肴肴的钱,通通据为己有,又借此唬住了所有人。

    以至于,郑家在农场的日子也还算不错,至少谁也不会无故的招惹她。

    可谁知道人家知识分子动起手来比泼妇还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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