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打赌
要是别的小姑娘,可能真的会在各方的压力下,不得不选择原谅耿大夫,但郁葱却在暗暗的摩拳擦掌,准备要赔偿。
何以解忧?
唯有小钱钱在手,吃香又喝辣。
于是,她开始讲自己的故事,带动舆论导向。
“你们医院,从我昨日过来时,就一直放纵耿大夫无理取闹,我只是出门几分钟到隔壁的供销社买点东西,她都要折腾的全院知晓,口中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现在,在人证物证全都没有的情况下,你们这些大夫一起上门污蔑我是贼,轻飘飘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就想我原谅?
十年前,我的父母双双死在铁路的建设上,是为国牺牲,我以此为荣,自此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自强不息。
如今,我也才满十八岁,刚刚走向工作岗位。
凭着一腔热血下乡建设祖国,却遭贵医院无理污蔑,换做各位的子女,你们也会劝自己的孩子,选择原谅?”
“医院太过分了,那么多大人怎么合起伙来欺负人家小姑娘?”
病患和家属们有的站在郁葱这边,但也有仍旧相信耿大夫和医院的。
“未必吧,人家耿大夫怎么也是大学毕业,怎么会无缘无故为难人?”
“可不就是无缘无故!
我甚至在昨天之前,都不认识她,更没有过上一句话。”
郁葱说到这里,一双杏眸紧盯耿大夫,朗声质问道“我也想问问您,我究竟是怎么惹到您的呢?”
“我……我……”耿大夫抬头,呆呆地看着郁葱,嘴里支支吾吾,什么也不敢说。
她死活也想不明白,郁葱的嘴皮子怎么就这么厉害。
“就是啊,为什么啊?”病患们和家属们也都在催促。
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只有医院的工作人员、病患与陪护的家人在,若是以往,怕是早就引来无数人过来看热闹了。
庄院长本以为是小纠纷,没想到影响却越来越大,几乎是一边倒的支持郁葱,只能想法子给强压下去。
他挺直了腰板,微微欠身,倨傲的鞠躬,道“我代表医院给小同志道歉,为表歉意这次小同志住院和花费,都由我方医院承担。”
“贵医院的确应该承担责任,昨天我把人带来住院,除了挂完一瓶水,其余任何医治措施都没做,又纵容耿大夫接二连三的闹事,这是尊重人的态度?”
郁葱老早就发现镇医院的风气不正,医德欠缺。
但是,之前没犯到她手上,她也不好无缘无故怎么样,但现在都欺负到自己身上了,自然要帮着正一正风气。
身处风波之中的耿大夫,出言维护自家医院,道“晏衔的病十分诡异,不说我们小镇上的医院,即使是市里的大医院,也得不出什么诊治结论。”
“您的意思是,我带来的人,得了不知名的重症?无论哪个医院都治不好?”郁葱扯了扯嘴角,笑容无害,反而十分甜美。
耿大夫点着头,道“差不多……”
“呵呵,那贵医院的本事,还真是挺好的。”郁葱心头带着些怒火,但语气尚且还算是心平气和。
耿大夫被步步紧逼,心已经乱了。
她口不择言,信誓旦旦,道“你别说话带着钩子,晏衔就是身患怪病,这辈子换哪家医院都一样醒不了。”
“耿大夫,说话要慎重,怎么跟个赌徒似的?”郁葱处处引诱对方,逼得人往她的套子里钻。
“赌徒……就赌徒吧!
今日我就做一次赌徒,用我一年的工资为赌注。
我赌晏衔这辈子……不,一个月之内,醒不过来。”耿大夫被对方口中的“赌徒”二字提了醒,马上就生出一个计划。
她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敢打包票说晏衔就是医学上的植物人,八成永远醒不过来。
又因她昨夜受了侮辱,急于证明自己比杨国祥那些人的脑子好,也更有本事,能把他们搞不定的人拿捏在鼓掌之中。
当即,她就扯了一张纸单子,在背面开始写写算算。
耿大夫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口说无凭,立个字据。
我一个月工资是九十六块八毛,一年十二个月,就是一千一百六十一块六毛。
我输了就把这钱给你,要是你输了,就也给我这一千多块钱。”
字据写好,一式两份。
“都依耿大夫。”郁葱看没毛病,才签上字,但在耿大夫眼里,则是郁葱在死撑颜面。
她赶紧又让几个病患做了见证人,也一起签字。
郁葱求之不得。
果然,富贵迷人眼。
耿大夫被放大了欲望,一脑子的浆糊,什么也顾不得了。
庄院长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但对耿大夫这个大学生还是很看重的,也就没有阻止。
旁边的大夫,巴结耿大夫是一回事,但这一刻却有些像看热闹的意思在里面,帮着给推波助澜。
一套程序都忙活好后,郁葱这才不紧不慢地把身后的门推开。
病房内,晏衔不仅醒了,还在收拾衣服。
他耳力过人,把小罐罐一人秒杀全军的场面,听了个清清楚楚。
见她游刃有余,他才放心。
寻思着,一会儿可能要用到他出场。
他不能给小罐罐丢人,就开始倒饬捯饬。
屋里有盆水,他兑了热水擦了擦,又换上小罐罐给他做的纯白色中山装。
青年清俊挺拔的立在那里,背后的窗经过雨水洗涤,透着琉璃般的光泽。
一身白衣分外清隽,目光沉冷的扫过众人,唯独停留在小罐罐身上时,宛若冰雪消融。
众人所发出的声音停止,百十号人静的落针可闻。
郁葱是最后才挤过来的,杏眸闪过惊艳。
小哥哥还真是帅!
换上新衣服,随随便便走两步,就帅的稀里哗啦。
耿大夫不敢置信的,摘掉眼镜,当确认是晏衔醒过来时,手中的眼镜落地,镜片咔嚓碎掉。
她听过杨国祥骂晏衔的话。
这会儿见他淡淡的目光扫来,好似被无形的压迫感压的头皮发麻。
庄院长好像是才反应过来,瞳目似乎随着晏衔走来,震惊的颤动着,紧张得口语不连。
“你……你是如何醒来的?什么时候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