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黄金宝石和财迷的她,绝配!
郁葱咚咚的利索上楼,找到卖手表的柜台。
男表在左面,坤表在右面。
大部分都是精钢的材质,最上面一排是几块金表。
售货员是个四十岁的大妈,旁边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女临时工,两人看见有顾客过来,掀了掀眼皮,继续低着头织毛衣。
郁葱的视线扫过二人,小眼神停在身形富态的售货员大妈身上,亲和又不失礼貌的笑问道“大姐,这表壳是纯金的还是包金的?”
“什么……大姐???”售货员先是一惊,眼珠子瞪的老大,既而又艰难压着上翘的唇角,眉飞色舞道“我年纪都能当你姨喽!”
“哎呀,怎么可能?您看着比我上工农兵的堂姐都年轻!”郁葱抬高对方的同时,还顺便贬低舒白藤。
其实,她也不是随便编排女主的,这样说能让售货员高看她一眼,方便她套近乎,既而为自身谋福利。
果然,售货员笑容连连压都压不住了。
心情愉悦的介绍道“我姓柴,这玻璃罩子里的都是包金。”
“柴姐好,您叫我小葱就行。”郁葱笑容娇憨,怎么看都是个齐整好姑娘,道“那有纯金的吗?”
“今个别管妹子买不买,我这当姐的都让你开开眼。”
说着,售货员摸出钥匙,从身后的铁柜子里,拿出一对金灿灿的手表,道“这对都是真皮表带,除了机芯以外,表壳、指针、小配件,甚至连表带扣都是黄金的。
看见里面亮晶晶的吗?
这可不是玻璃渣子,是宝石!”
“这么好的东西,咋没有人抢呢?”郁葱一眼就喜欢上了。
黄金宝石和财迷的她,绝配!
“咱们哏都的设计师去国外参加什么会,回来受刺激了,发誓呀要设计出一款碾压老外的对表。
可惜,大伙有这钱的都买瑞士进口表了,谁还买哏都手表厂的?”
郁葱心动,道“冒昧问姐一句,什么价位?”
“不单卖,两张表票加五二零。”柴姐用手比划着数字。
郁葱实在喜欢。
可给漂亮小哥哥和她买对情侣表,会不会不大合适?
额……应该没事,这个年代大概还没有情侣表的概念。
于是,她心中一定,凑近过去,低声问“姐,要是我要的话,能给个内部价格么?”
“唉,五百二十块肯定一分都不能少,这是咱们设计师亲自定的价格,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柴姐没想到新出炉的妹子这么有实力,又因为卖这对高级手表她有提成赚,就有心卖好。
她低声道“不过,假如妹子真心要,我和领导说一声,他不单卖就砸手里,想必给一张手表票,也就成了。”
“姐,你就是我亲姐!”郁葱解开小包裹翻出手表票,又分别从身上的好几个口袋里各翻出一沓大黑十。
内心的小人儿嗷嗷叫:工业票换早了!!!
终于,她“东拼西凑”凑出五百二十块。
柴姐顺利的找领导打好报告,就让郁葱跟着去交了钱票。
郁葱嘴甜,不仅拿了自己这对的原礼盒包装好金表,还特意多选了对进口的漂亮小礼盒。
这都是别人淘汰下来的小盒,可看着十分精致,说不定她就能用上。
同时,她又凑过去,道“姐,我听说咱百货大楼有瑕疵品,供不应求的那种,您面子大,能给我找点用得上的吗?”
“幸好你开口早,这些日子刚积攒下一批,晚两天就没了!”
“可真是托了柴姐的福~”
柴姐直接把柜台交给那个看过来的女临时工,她则带着郁葱来到库房。
“这都是积攒下的瑕疵品,看上什么拿什么,都不要票,价格也绝对是内部价。”
郁葱一眼就看见军绿色的厚帆布包,道“这两个为人民服务的挎包可真好,还一大一下呢!”
“一块八,两个,都拿走!”
“姐,办事可真周全。”郁葱眨着迷妹般亮晶晶的眼睛,激动的崇拜。
说了一通好话,既而又开始扒拉瑕疵品,道“天啊,钢笔,解放鞋也有,姐,您可太太太本事了!”
“这一摞本子、稿纸和铅笔都受潮了,用得上的就拿走,当姐送妹子的搭头儿。”
柴姐被捧的心里美滋滋,手上利索的打好了算盘,都给了最低的内部价,道“对了,柜子里还有雨鞋,布鞋、皮鞋,都是这两天才下来的。”
“今个认识姐就是我最大的福气,可不敢再贪图搭头儿,您可给我都好好算钱。”
郁葱婉拒,这会儿柴姐被她忽悠的上头,可难免日后冷静下来,就该心疼了。
如今物资紧缺,她可不准备仅薅一次羊毛。
听说很多关系户都要买瑕疵品,她一人不能捣腾太多。
她想了想,把数量努力卡在对方底线上,继续道“解放鞋、布鞋,两双三六码的,两双四五码的,雨鞋也是这个尺码,一样一双。”
趁着这个机会也给小哥哥来一份,不能让人家白给她那么多钱票。
后面,郁葱又拿了哏都产的梅花牌汗衫、秋衣,秋裤、背心、内衣等物。
她扒拉的仔细,又翻腾出来一堆,里面有男女袜子、鞋垫,拖鞋、松紧带,红裤腰带、红双喜的搪瓷缸子、搪瓷脸盆。
藤编暖壶、铝皮水壶、雨伞、雨衣,几块印错花的细棉布和的确良。
除了按块拿的布料,其余都拿的双份。
最后,她还发现居然有电器。
手电筒!
电池和蓝墨水没发现残次品,她自己掏钱票买的正价品。
捡完漏之后,郁葱还去了员工休息的地方溜了一圈,算是认个脸熟。
她中午紫菜鸡蛋汤灌的太多了,而公厕顾客太多,排队费时间,干脆借了员工专用厕所。
洗手盆接着自来水,不仅干净,用的也方便。
她把两个铝皮水壶里里外外的洗涮干净,又找柴姐要了热水过了一遍,之后灌上水,准备路上和晏衔一起喝。
柴姐拿了几个从魔都来的新款小发卡、头绳,通通硬塞给妹子。
郁葱还要放长线钓大鱼,收了发卡,但也还了柴姐一块钱。
柴姐挣了两毛,心情更好了,看郁葱东西太多,亲自帮妹子一起提到楼下。
“晏哥哥!我在这里!”郁葱在人群里找到最高的那个,喜气洋洋的挥着小手。
晏衔也是在两分钟前,险险赶到。
他找完几个朋友,在路过报社时,花钱把脱离母子关系的证明登报。
既然已经断了,就不打算拖泥带水,断的干干净净。
幸好他忙完立马就赶过来,哪怕中途歇个脚都要晚了。
“柴姐,这是我晏哥哥。”郁葱给两人做介绍,一板一眼,道“晏哥哥,这是我柴姐,在百货大楼平淌,本事老大了,这些东西都是柴姐给帮忙弄来的。”
“多谢柴姐照顾小葱。”晏衔面色不变,努力扯了扯嘴角,接过两人手里的大包裹,轻轻松松的提着。
他瞅着小姑娘叫一脸褶子的大妈亲热的叫姐,内心觉得她这句晏哥哥,都把他给叫老了。
柴姐觉得这个男人不苟言笑,配不上她妹子,但该有的面子,还是给了,矜持的点点头,道“客气了。”
郁葱同对方告别,道“柴姐,小葱走了,我会想你的。”。
“想姐就过来,叫一句柴姐都认得我。”柴姐难得遇到投缘的小姐妹儿,心里也是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