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复仇与罪罚
几位探险家回到了他们的船上。
他们的身体已经长满了枝叶和藤蔓，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异常。反而是说说笑笑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索菲亚失魂落魄抱住本应被人类带走的自然之心，无声地啜泣着。
冲天而起的绿色魔力进入树海，发蔫的树木终于散发出一点活力，可在她撤下魔力后便再次开始枯萎。
索菲亚感到一阵无力，深深的绝望笼罩着她，刚刚的挽救终究不过是徒劳。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郁郁葱葱的树海，将巨大的绿色宝石埋入地底，跟上了那些人类的船只。
树海已经没救了。
——不同于表象，这绵延千里的树海其实不过是一棵树罢了。
它在无尽的岁月中陪伴着索菲亚，它既是它也是它们，但终究只是一木成林，失去自然之心后，这里贫瘠的土地是无法供养如此庞大的生物的。
或许这里在很久以后，会有新生的树木从这悲伤的衰朽中重新生长，但再也不会是那一棵了。
……
普卡王国南方，一个强大的国度成为了过去。
曾经这片土地上孕育了不下千万的人口，东至东大陆，西临熔岩国度，大小各方势力云集。
如果不出意外，这里以后会出现一个像是普卡王国一样的庞大国度。
可是在那艘如同活化一般的怪船抵岸后，末日便降临了……
船上下来的船员并不是人类或者已知的任何一种生物，而是一些如同植物魔物一样的怪物。
它们见到人就会袭击，用它们身上的藤蔓或是木刺去进行屠杀。就算是有人侥幸从它们的袭击中活下来，那些幸存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的身上会开始长出藤蔓与根须，然后变成新的怪物。
就像是一种病毒，树木在疯长，各种木头制成的房屋、家具都开始冒出嫩芽，活着的动物也开始呈现出植物化的征兆。
雪片一般的求援信向四面八方飞出，却根本没有人回应。
——魔女！这片土地上有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这种古老存在的恐怖。
……
熔岩国度
白发的魔女睁开了她如同繁星般瑰丽的双目，向她面前的火焰魔女潘妮娅问起：“你不去管一下么？”
潘妮娅浑身隐藏在自己如火焰般的长发中，眼中的古老符文开始转动，她无奈笑笑：“理亏于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管。”
“况且我已经帮助这个种族太多次了。”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管，刚刚这片大陆东西两边各生出两条山脉，这是她对人类最后的恩赐了。
……
高空中，索菲亚看着下面如同屠宰场一般的画面，面上表情无悲无喜。
看到平地上隆起的山脉，她终于是嗤笑一声，“到此为止？”
绿色的魔炮如同光束打在新生的山脉上，一个豁口将山脉截断，索菲亚眼中神色病态而扭曲，“都死吧！”
地面上无尽藤蔓冒出，形成铺满这片大陆的荆棘，然后将其上一切绞碎。
摧枯拉朽！
“从头再来？那就都从头再来吧。”索菲亚转头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发女人，“我记得你，伊利丝。”
白发的魔女睁开她盲掉的星眸，微笑看向索菲亚：“索菲亚，好久不见。”
“呵，你早知道的吧，现在是来看我笑话？”
“未来早已滑向未知，如今的命运长河混乱不堪。”伊利丝言下之意是她现在也已经看不清命运，无法预料到未来。
不过这句话其实半真半假，她作为命运魔女，双眼都沉沦于命运长河，甚至到了无法看到现实世界的地步。
所以她其实是可以预知到所有时间线的，树海被毁与索菲亚复仇她早就知道了。
但命运如此，为什么要去改变呢？倒是命运长河混乱这件事她没有撒谎，前两个月开始，时间线的分支开始变多起来。
这种现象在她的预知中本应该是三千年后才会发生的。
“世界已经发生改变……”伊利丝如梦呓般说着，她总感觉有什么在干涉着这个世界。
但接下来三千年的发展应该没有太多变化了，她对索菲亚发出邀请：“要不要加入我？”
“什么？”
“帮我维护时间线。”
……
旧世界圣山
守护者感应到青铜门扉发生变化，不急不慢走了过去，准备迎接自己的弟子。
她对薇尔特很有信心。
最后一道试炼的对手是一名和试炼者一模一样的人，记忆、经验都是一般无二，状态更是全盛之身。
一般的试炼者就算是通过了前八道，到第九关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根本打不过另一个自己。
但是薇尔特是她唯一的弟子，守护者自信自己曾做到过的事，她的弟子也一定能做到。
果然遍体鳞伤的薇尔特打开了青铜大门走了出来，她看起来狼狈极了，脸上却笑了起来。
“老师，我没有输。”
“很好，你已经出师了，去做你想做的吧。”
没有夸赞，也没有关心，守护者转身便离开了，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说明了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她由衷的为薇尔特感到高兴。
只是今天以后，又是一个人了……
“老师，你的心也乱了呢。”
……
薇尔特凝聚圣枪，金红二色圣焰缠绕着这柄华丽的长枪。
试炼之前她的圣枪与老师一样都是金色的，在圣枪断掉之后的她并没有放弃，反倒让她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的理解。
罪罚……只有光明的审判并不是完整的正义，还应该有如同炼狱般的惩罚。
现在，她要离开这个千万年来学艺的地方，去寻找新的生活了。
那里有她最心爱的米兰达。
……
“总感觉有些冷清。”
卡米拉已经带着她招募的魔物赶赴深渊了，笨蛋姐姐也去帮忙，白河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发出感叹。
“喵，喵——”一道黑影创了出来，跑到白河面前摇头晃脑。
“对了，小黑我还有你！”
看着其乐融融的场面，凯恩抱怨起来：“你还好，还有只宠物。”
“我那个老爹都把家里的东西全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