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拯救秩序重建末世文中的暗恋脑(69)
“全都在这了,你看看。”
“知道了。”
钱薇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但单燃憋得受不了了,即使钱薇没问,他也要说!
“你知不知道她们五个训练效果有多好?!我就没见过有这么夸张进步速度的队伍!没一个人是拖后腿的!”
“太难得了,真的这太难得了!没有短板,这对一支队伍而言,这能省去大多磨合短板的时间!”
“还有,姜灵昭,在一号训练室,她是第一名,在二号训练室,她也是第一名,在三号训练室,她仍是第一名,到了四号训练室,她还是第一名!”
“她不单单是可以单打独斗,她还能完美填补上白哲、乔恬儿、程炎秋和齐静希这四人组队的缺陷。”
“这五人的组合,堪称完美无缺!”
单燃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得都热血沸腾了,但他面前的钱薇却仍纹丝不动地处理着公务。
“钱薇,我的意思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五人就已经完全具备了一支优秀勘察队伍该具备的一切专业能力!”
单燃以为钱薇是没听清,又将自己所说的话浓缩了一遍。
但钱薇也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她听见了。
单燃这才感觉出不对劲来,钱薇一没抽烟,二没放空,三没损他,而这种情况的发生也只有一种可能。
“第四十五区还能坚持多久?”
“不到一周。”
单燃像是气管被外物掐住一般,一时间呼吸有些困难,他费力地想要将氧气挤进肺部,大脑短暂地缺氧了一瞬。
他已经忘却了先前的兴奋,此刻的他涨红着一张脸急忙继续问道:“这是最危急的时限还是?”
“中间。”
单燃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双膝,指腹按压着脆弱的太阳穴,他是个很能接受现实的人,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着的。
但现实与现实也有着巨大的差异,有些现实接受起来极其容易,但有些却是宁愿反驳也不愿去接受。
他以为他们已经足够努力、足够拼命了,他以为这样他们就能拥有了足以抵抗风暴的能力。
单燃被兴奋冲晕的头脑渐渐冷却,他记起很重要的一个人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不要把事情想太坏,也不要把事情想太好。”
而他就是下意识地把事情想得太理想化了。
钱薇从一开始就说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只是暂定,随时可能有变动,只不过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一个半月定为一个确定的时期。
指腹在太阳穴一下接着一下地打圈揉压着,稍微缓解了眼眶的胀痛,但后脑勺仍在一抽一抽地疼着。
这熟悉的疼痛,是偏头痛犯了。
单燃忍着头痛带来的晕眩想吐的感觉,对着钱薇说道:“我能做些什么?”
钱薇其实想说他什么都不用做,以及他即便是做了也许作用也不大,但当看到单燃突然间血丝布满的双眼,这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单燃没等到回复,但等到了一支急速止痛剂。
钱薇补充道:“两分钟内见效,沈乙抽空帮忙研发的。”
单燃脑子快抽疼炸了,就算是沈甲、沈丙研究的,他也照用不误了!
说是两分钟内见效,但才十秒,单燃就明显感觉后脑勺的抽疼在减轻了,不是那种缓慢从疼痛中抽离,而是在瞬间就将单燃从抽疼的岩浆里拖拽出来。
沈乙,真不愧是他。
“你偏头痛怎么还这么严重?不应该啊,都放你回家休息多少年了?”
“那你呢?又为什么让沈乙帮忙研发急速止痛剂?”
二人都默不作声,即使猜测得到对方的缘由,她们还是选择不将其戳破为好。
单燃彻底缓过来后,脑子也清明多了,开始思索着钱薇所说的“不到一周”的时间里,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单燃想到了一个虽然他觉得不甚可能的可能。
“生物研究所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钱薇看向单燃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如果生物研究所那边有进展,她还至于如此吗?
“沈乙这急速止痛剂没失效吧?”
“没,效果好得很。钱薇,万一呢?有那么一丝进展都说不定会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钱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沈乙什么性格,你也知道,忙起来,整个血液研究组都不对外通讯。”
“他是个天才,联邦最有希望突破瓶颈界限的天才,我选择给予宽裕的个人空间。”
“但,我前不久才问过他,依旧是没有进展。”
“我想着或许并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够见证到的神迹。”
单燃得到了他本该是预想中的回复,可他还是不甘心,极度的不甘心。
“我想跟沈乙见一面。”
“可以。”
-
“陈繁,你此话当真?!”
“信不信随你。”
陈繁打掉余卞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在徐矜旁边坐了下来。
余卞被拍下右手也不恼,继而接着说道:“那这、这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几日的例会,钱薇都照常出席了,按理说,要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钱薇她居然还能坐得住?”
徐矜摩挲着左手的戒圈,回应余卞道:“如果连她都乱了阵脚,那事态可就不是一般的严峻了。”
“也不知道从破晓计划里选中的那些个年轻选手训练的怎么样了,但就是他们资质再好,这才多久?都还没满一个月的训练时间!”
“太晚了,钱薇非得办这个破晓计划的话,怎么不早点办?早点办就能早点训练,也不至于这样啊!”
陈繁看着急得要脑门冒火的余卞,说道:“不是破晓计划开展的太晚,是形势变动得太快。没有人是预言家,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人意料的。”
余卞接着问道陈繁:“陈渡那边到底什么个情况?塔台如此频繁的出事,是内因还是外因?”
“内外兼有之。”
余下的,不用陈繁过多解释,余卞和徐矜都能明白这“内外兼有之”的严重性。
单单只是内因的话,接连派去第四十五区的支援人手就能解决,可如果再加上外因的变动,目前派去的几批支援人手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好了,我说起这个,也就是想你们心里有点数,千万别被那帮人当枪使。其他的,相信钱薇和我哥能有对策,就足够了。”
余卞听到陈繁提起那帮人,他这脑门的火气冒得更旺盛了。
“他们那几个人到底是想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明明都知道,但却还装作一无所知!是不是非得要趁机把钱薇拉下台,他们才满意?!”
徐矜嘴角牵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来,说道:“何止是想把钱薇拉下台,想要把整个联邦都掌握在手里,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余卞怒言道:“可笑,可笑至极!那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是怎么有脸还想将联邦都收入囊中的?!怎么?有花不完的联邦币就觉得这辈子高枕无忧了?!”
“蠢货,简直就是一群未开智的蠢货!”
“特么到时候命都没有了,联邦币又算什么?!”
陈繁沉默了片刻,继而说道:“他们窥视着的,联邦币也许只是其中之一,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生物研究所。”
坐在陈繁旁边的徐矜差点心脏漏了一拍,这话太吓人了。
“陈繁你、你这人怎么总是能想到这么刁钻的地方?!”
余卞也被吓坏了,他不敢想要是真的生物研究所的所有权限都由那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掌握,那会是怎样的撒旦地狱。
“我说实话而已。你们自己想想,生物研究所所拥有的价值是多少联邦币都无法比拟的,更何况还有沈乙这样的天才勤勤恳恳不曾停歇地产出。他们想要生物研究所的所有权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甚至觉得,拉钱薇下台这只是他们为了掌控生物研究所的手段。”
余卞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汗毛冷竖,胳膊和后背涌现一阵一阵的寒意。
徐矜在冷淡严肃的神情下,感受着自己在逐渐加快的心跳。
陈繁所说,有理有据,即使先前余卞和徐矜不曾往这个方向想过,他们不曾想过那群人会这样大胆,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将无法拔除。
生物研究所,或者说是沈乙,所拥有的价值之高,让陈繁所说的可能性急剧攀升。
沈乙就像是一棵一年四季都不停产的苹果树,每一季度都能收获饱满鲜红的果实,对比起投入的那少的可怜的养分,说是超百分之千的产出率都不为过。
想要将这一年四季都丰收的苹果树占为己有的大有人在。
钱薇拥有着这棵苹果树的所有权,只要替代了她,谁就能接替钱薇成为下一任拥有这棵苹果树所有权的人。
余卞有些如鲠在喉,他仿佛知道了为什么钱薇总是先斩后奏了。
与随时窥视着苹果掉落的偷果贼述说她的丰收计划,这是不是太荒谬了点?
钱薇只有将所有计划都自行消化,不告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才能完全放心。
而钱薇自成为钱席以来就不断遭受着“质疑”,但这“质疑声”是从何处掀起的,余卞也记不清了。
钱薇为了守卫住苹果树,她一定是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只是,到现在为止,苹果树是否有蛀虫存在?
“这应该得去问钱薇了,这么多年,如果有的话,那她一定有自己处理办法。”
陈繁的回答对于余卞而言过于模棱两可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现在那是否是一片净土。
“那如果有漏网之鱼呢?”
陈繁哑然,如果真的有漏网之鱼,那也只能是——————
“漏网之鱼到不了沈乙的周围,这点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在一旁沉默着的徐矜冷不丁地说了这句话。
“生物研究所是生物研究所,沈乙所在的血液研究组是血液研究组,二者安保严密程度,后者要更甚。”
“但,生物研究所内有漏网之鱼的可能,也确实有”
余卞摇头,他不太赞同徐矜的说辞。
“只要有人员的流动,那就有漏网之鱼的可乘之机。”
徐矜微敛眉眼,余卞的意思他也明白,只是真的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打算吗?
“你们说的,我不认为钱薇会考虑不到。而且我想钱薇如今‘按兵不动’,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不是吗?”
陈繁是站在钱薇的角度思考着这一系列的问题,如果他是钱薇,他想他应该会在危险萌芽之前就彻底扼杀。
“什么叫‘打草惊蛇’?如果真的有漏网之鱼,任由漏网之鱼渗透,这才是对的吗?”
余卞的“曲解”让陈繁无话可说。
“为什么一定要假设着漏网之鱼已经存在了?”
徐矜似是随意说的一句话,却是瞬间点燃了余卞的暴脾气。
“你怀疑我?”
“大哥,我怎么就怀疑你了?我只是觉得你一直在进行着一种最坏最坏情况的假设,也许实际上情况并没有那么坏。”
“徐矜,我得提醒你一句,凡事还是要往最坏的情况打算才好,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料到什么才是最坏的情况,你所认为的最坏的情况也只是你认为的。”
“可这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会往着最坏的情况发展,我们不能因为个例而就此将悲观策略运用到每一处。”
陈繁紧急叫停道:“你们现在都不是冷静的状态了,都先闭嘴,让脑子降降温,行吗?”
余卞和徐矜要是真吵起来,一个刀子嘴豆腐心,一个豆腐嘴豆腐心,最终还是两败俱伤。
被紧急叫停之后,余卞、徐矜和陈繁三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他们却并不打算继续去说服对方了。
还是那句话,在真相未揭晓之前,谁也没法确认谁才是对的。
如果一昧地去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想法,那无疑是一种将真与假混淆的混沌之举。
他们宁愿让枪声响得再久一些。